“白慕容出列!”慕容海轉向白慕容。
白慕容今兒倒是一言不發,昨日在京畿大營面前的那番言辭始終縈繞心頭,他就知道慕容海不會輕易放過了他的。
白慕容出列之後跪下道:“臣在!”
慕容海微笑看着白慕容,只是白慕容自己卻是不敢擡頭,慕容海悠悠說道:“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朕意即日起冊封你承襲慕容家護國公爵祿,旨道即行!”
白慕容愕然擡頭,連謝恩都忘記了,難道一切都如蘇芸預料的一般,慕容海暫且不會追究自己,只不過是明升暗降嗎?
“怎麼,可是這喜訊來的突然連謝恩都忘了?”慕容海呵呵笑說。
白慕容頓時三跪九叩道:“臣謝主隆恩!”
慕容海擺擺手叫他起身,而後自己兀自起身道:“好了,朕乏了,今兒就到這裡吧!”
衆臣三呼萬歲,慕容海早由小云子攙扶着朝殿後去了!
蘇芸匆匆朝殿外而去,後面白慕容卻疾步追來道:“芸妹妹慢走!”
蘇芸轉身笑說:“怎麼了,相爺還有什麼吩咐,蘇芸無狀,如今相爺貴爲護國公了呢,話說也是我朝開國以來第二位異姓王,當年慕容老爺在天啓朝開朝時自請辭去爵祿,如今相爺又爭了回來,真是世事難料啊!”
“妹妹就不要挖苦爲兄了,這話妹妹昨日在大理寺中就早已預料到了,如今還有什麼詫異的嗎,只是爲兄還想請教妹妹,日後爲兄當如何自處纔是?”白慕容露出一臉真誠來問道。
蘇芸沉吟片刻之後卻搖頭道:“這個相爺自重,下官當真沒有什麼言辭想要規勸相爺的!”
白慕容一臉落寞,卻見雲半城過來笑說:“妹妹若是不急着回大理寺,不妨繞到兵部,爲兄倒是有些事情要與妹妹說起呢!”
蘇芸就點頭笑說:“那自然是好,妹妹坐轎,雲大哥騎馬先行便是!”
雲半城對身邊白慕容熟視無睹,就先行出去了!
蘇芸看着白慕容笑說:“相爺,該說的昨日下官在大理寺中早已說完了,日後的事還是看相爺自己心意,總之一句話,無非就是四個字,好自爲之!”
說完之後也不等白慕容反應蘇芸就疾步出了太和殿,嚴宓迎上來,兩人攜手上了官轎,蘇芸一聲交代,轎子就擡起來朝兵部而去。
“妹妹好似看到相爺失魂落魄跟在姐姐身後呢,可是有什麼未盡之言?”嚴宓詫異問道。
蘇芸笑了笑說:“沒有什麼,不過是昨日在聖上面前的那些言語種下的禍根罷了,其實他心中自然明白如何自處,來問姐姐也不過是想混淆視聽而已!”
“真是難爲他了,一直都是清高孤傲之人,偏偏要在姐姐面前做出此等低三下四的模樣來!”嚴宓掩嘴而笑說。
蘇芸沉吟了良久,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道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嚴宓見她欲言又止,也就沒有追問。
過不多時蘇芸才悠悠說道:“白慕容這人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昨日那些言辭好似與他的脾性並不相符,說來也是怪異的很!”
“難道姐姐懷疑這其中有詐?”嚴宓不禁驚異問道。
蘇芸茫然點頭道:“如今這情勢也怪不得姐姐多疑,這般多的頭緒紛繁蕪雜糾纏在一處,你道朝中這些人都是吃素的,方纔便是公孫尚還在聖上面前要深究雲大哥罪責呢!”
“那當真是不開眼了,雲大哥本就是代聖上受過,他這種小人得勢之態聽了便是覺得讓人噁心!”嚴宓冷冷說道。
蘇芸不禁輕笑出聲道:“你懂什麼,公孫尚這種言辭說起來才得了聖心呢,雖然衆臣都是知道雲大哥是代聖上受過,可是若無人站出來要懲治雲大哥便是將這底細透露了出來了,而公孫尚一番言辭自然是將假的變爲真的,反而更能取信於天下人了!”
嚴宓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蘇芸說的自然不會錯了。
不一時到了兵部大門前,早有侍衛上前爲蘇芸掀開轎簾子來,蘇芸就與嚴宓一同下了轎子,雲半城早已等在門前了!
“雲大哥倒是寵辱不驚呢,這個時候還敢請咱們姐妹過來閒話!”嚴宓笑着說。
雲半城聳了聳肩,好似一切都不在乎一般說:“說來你們姐妹這個時候還肯來纔是爲兄的造化呢!”
三個人就笑了起來,雲半城做出請的手勢,嚴宓就扶着蘇芸進了大門。
“今兒請兩位妹妹來其實也別無他事,就是要做個樣子給別人瞧瞧,爲兄還是如此張狂,一切都毫不在乎!”雲半城笑逐顏開,請蘇芸和嚴宓用茶。
蘇芸白了雲半城一眼道:“雲大哥不要裝模作樣了,今兒雲大哥代聖上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一時還不知有多少人前來恭賀呢,雲大哥不過是想拿我姐妹做個擋箭牌吧?”
雲半城笑着搖頭,嚴宓做出恍然大悟之狀來說:“不錯呢,幸而姐姐早已看透了雲大哥心思,否則妹妹真是沒有想到此處!”
蘇芸就笑說:“這點小心思糊弄別人或許還行,可是在妹妹這裡卻是全然行不通的!”
正說着話呢,外面人聲吵雜,蘇芸無奈苦笑說:“瞧見沒有,這人早已到了!”
三個人都站起來,外面果然陸續進來文武百官,這種事情自然還是大家一起來的好,所謂法不責衆,便是聖上知到了也不會就此揪出其中哪一個人來治罪!
“雲統領高義!”領頭的卻是禮部侍郎嚴文錦。
嚴宓就笑着搖頭說:“原來父親也不能免俗呢!”
“宓兒這話差了,嚴大人說來卻是禮部主事,這禮儀之事自然還是嚴大人最爲熟稔,若是他不過來,其餘人哪裡懂得這其中的竅門呢?”蘇芸就笑了笑說,意思自然是在爲嚴文錦開脫!
嚴文錦一臉感激,其實他是不願來的,可是戶部慕容裳太過年輕,吏部公孫尚自然是不會來的,而嚴晟此刻還是重傷未愈,說來六部之中唯有他有此資歷,若是他推脫的話反而在同僚面前不好立足了!
雲半城看着衆人都對自己拱手,而兵部正堂哪裡容得下這麼許多人,他就笑稱:“大夥兒來了便是心意,雲某就不請諸位裡面坐了!”
“雲統領言重了,咱們卻沒有料到雲統領卻是能屈能伸之人,今兒也算是見識了,若是雲統領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言語就是!”下面有人說了這麼一句,衆人紛紛應和了!
雲半城臉上始終掛着微笑,在他看來這些人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自然不會久待,只是無人先提出要走,誰都不遠做惡人頭,反而是僵持在院落之中了!
“魏王駕到!”外面侍衛一聲通報,衆人聽了趕緊分列兩廂跪下迎候,軒轅雨面無表情進來,一路到了雲半城面前。
“今兒兵部倒是熱鬧非凡呢!”軒轅雨冷冷笑說。
雲半城接口道:“屬下也不明白,屬下本是做了令人齒冷之事,卻不料還有這麼多同僚前來道賀,也不知是何居心呢!”
他說了一句玩笑話,下面衆臣都笑了起來,軒轅雨擺擺手示意衆人起身,而後道:“都散了吧,衙門中都是公務繁忙,諸位心情統領自然領會了!”
衆人見魏王倒好似是前來解圍的,也不願被軒轅雨瞧分明瞭,他貴爲魏王,若是哪日不高興在聖上面前說起來,慕容海要是追究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衆人就垂首依次退了出去。
嚴宓就笑了笑說:“還是魏王解圍之策管用一些,否則我們姐妹還要費些脣舌呢!”
軒轅雨卻輕輕一笑沒有說話,雲半城請軒轅雨入內奉茶,軒轅雨昂然進了正堂,蘇芸和嚴宓陪同着進來!
“本王來也不是爲統領解圍的,只是統領將罪責一股腦兒攬在身上,這奏摺總要寫的,而且宮中官檔也要將此事記下,聖上沒有吩咐,可是咱們卻是不能無動於衷!”軒轅雨無奈說道。
蘇芸愣了一下,沉吟道:“不錯,這等大事自然是要記載下來傳至後世的!”
“那雲大哥的罵名豈不是就要背定了?”嚴宓頓時有些慌亂說道。
雲半城看了一眼嚴宓,她自然是在爲自己緊張,雲半城就流露出感激之色來說:“不然呢,莫不是這事情就由聖上一人擔着?”
軒轅雨擺擺手說:“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處,雲統領且想想這奏摺究竟該是如何寫法纔是!”
雲半城詭異一笑,就從袖中取出一個奏摺來遞到軒轅雨面前道:“屬下哪裡會讓王爺爲難,這奏摺昨日屬下從宮中出來時便已經寫好了,只是不曾給王爺過目,因而也就沒有呈送預覽!”
軒轅雨心中倒是高興,無論如何也說明了雲半城心中畢竟還是有自己這個魏王的!
他結果奏摺來細細看了,而後笑說:“本王怎能讓統領一力承擔?加上本王言辭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