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微臣聽聞宮中有一身金絲軟甲,穿上之後是刀槍不入的,聖上只管將這軟甲穿上,如此便可保無虞。 ”蘇芸再次請求道。
慕容海點點頭說:“也好,你這蹄子竟然連宮中有這麼一件寶貝都探聽清楚了,朕若是再不答允,豈不是顯得太沒氣度了?”
蘇芸大喜說:“如此便好了,微臣這便出宮準備,晚間微臣就陪在聖上身邊。”
慕容海擺擺手道:“不急,這事情如何善後你可是想過?”
“那是自然的,因其這事情最終還是要瞞住魏王,不能讓他瞧出絲毫端倪來,因而那刺客必須無虞逃脫,這案子自然那就會落入大理寺之手,因而最終仍舊取決於微臣,聖上放心便是!”蘇芸恭敬回道。
慕容海不住點頭說:“甚好,既然是都思慮周全了,朕就準了,你出宮準備去吧,朕晚間前往軒轅府,你自己前來便是,朕到時會說傳了旨意給你。”
蘇芸跪下告退,慕容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蘇芸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蘇芸出宮之後上轎朝吏部來,嚴晟早已候在大堂之中,見蘇芸進來,急切上前問道:“聖上可是恩准了?”
蘇芸點頭笑說:“妹妹親自出馬,哪裡還會有錯?”
嚴晟好似有些放鬆,既然是聖上首肯了,無論結果如何自己也不會再擔什麼干係,如此也是叫人放心了。
蘇芸又交代了一些細節,而後才又去了。
到了晚間,蘇芸收拾停當,正要出門,外面卻迎面進來了慕容裳,蘇芸有些愕然,千算萬算,卻忘記了如今慕容裳晚間也住在大理寺中。
“姐姐是要出門去嗎?”慕容裳笑顏如花問道。
蘇芸只得回了:“正是呢,聖上旨意,聖駕晚間要到軒轅府中去,屬意姐姐陪駕,姐姐正要出門呢。”
“妹妹陪同姐姐一起!”果然不出蘇芸所料,慕容裳頓時興高采烈說道。
蘇芸有些猶豫,晚間情勢若是掌控不好,嚴晟或許有些失手也是說不定,慕容裳去了不免危險,於是就笑說:“聖旨沒有傳妹妹親往,若是聖上見了妹妹同往姐姐該如何迴應呢?”
她沒有說下去,意思自然是要慕容裳自己去想,不想慕容裳哼了一聲道:“姐姐是第一天認識妹妹嗎,妹妹從來都不曾把什麼勞什子聖旨放在眼中呢。”
蘇芸嘆息了一聲,慕容裳說的也是沒錯,她什麼時候看重過聖旨了,無奈之餘只好說道:“你且仔細記下了,到了軒轅府中緊跟着姐姐,決不許你離開姐姐身邊半步。”
“是了,姐姐的話對於裳兒來說,卻是比聖旨管用的多呢!”慕容裳開心笑說。
兩人於是就出門上了官轎朝軒轅府而來,到了門前,見侍衛林立,自然是慕容海早已到了。
兩人牽手進了正堂,見慕容海正與軒轅雨端坐着敘話,兩人上前跪下行禮,慕容海愣了一下說:“裳兒這蹄子怎麼也來了?”
蘇芸趕緊笑着接口回道:“聖上不知,如今裳兒晚間都在大理寺陪着微臣,見聖上旨意傳微臣前來陪駕,她卻吵着非要一起來,微臣無法,只好由着她了。”
“原來你蘇芸也有無奈的時候,當很是件快事,好了,起來,賜座!”慕容海笑着說了,旁邊小云子趕緊招呼人來設座,蘇芸與慕容裳謝過之後就坐下了。
“魏王長於天家,自然不必尋常百姓,婚姻大事也是有朝廷法度,如今喜事已過,朕身爲母親自然還是要來瞧瞧的。”慕容海這理由倒是找的不錯。
軒轅雨趕緊謝過母親,慕容裳就伸頭向着慕容海道:“姑母,裳兒還沒用晚膳呢,咱們可是要先用了晚膳,邊吃邊聊?”
慕容海哈哈大笑說道:“也唯有你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不過也好,小云子,着人傳膳吧!”
小云子趕緊到了正廳外傳了一聲,皇上出行,御膳房自然有御廚隨行,答應了一聲,就上了膳食來。
席間自然還是慕容裳最爲活躍,慕容海只是笑看着她,蘇芸見慕容海談笑風生,心態很是放鬆,如此軒轅雨也就不會有什麼懷疑之處了。
用膳已畢,蘇芸眼神示意嚴宓,嚴宓起身道:“聖上,外面侍衛們也是辛勞,微臣前去吩咐他們用些膳食。”
慕容海點頭笑說:“他們終日在朕身邊護衛,說來也是辛勞,王妃體恤也是他們的福分,你去就是了。”
嚴宓出去了,慕容海笑問軒轅雨:“皇兒平日在府中都有些什麼消遣?”
軒轅雨錯愕說道:“兒臣公務繁忙,說來也是沒有什麼消遣,平日裡若是閒暇就讀書習字,權作消遣了。”
慕容海擺手笑說:“朕問的不是此等消遣,難道皇兒府中就沒有歌舞宴飲之樂嗎?”
軒轅雨愣了一下,微微搖頭道:“不瞞聖上,兒臣對此等閒情逸致之事向來沒有興趣,因而府中也從未備有歌姬。”
慕容海轉頭看着蘇芸笑說:“瞧瞧,魏王對於朝事向來不遺餘力,竟然連歌舞宴飲都不曾享受過,幸而今日朕早已準備了!”
她說完之後拍了拍手,外面魚貫而入一隊歌姬鼓樂,演奏起來之後歌姬隨即翩翩起舞,軒轅雨從未見過如此陣勢,一時間倒是看得呆了。
慕容海看到武田寸步不離軒轅雨左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蘇芸,蘇芸也轉頭正在看她,慕容海點了點頭。
歌舞正酣,軒轅雨卻對着武田低聲交代,武田答應了一聲,而後轉身出門去了,到了外面見侍衛們都聚在廚下用膳,於是就回身進來在軒轅雨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軒轅雨點了點頭,慕容海有些急躁,若是軒轅雨對於外面侍衛用膳之事有了疑慮,則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她再次轉頭看向蘇芸,蘇芸也是無可奈何,卻不知爲何嚴晟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曾現身。
兩人正自茫然焦慮,聽衆歌舞卻到了高潮時分,只見十餘名歌姬長袖一時全部飛舞起來,慕容海笑說:“此乃鳳舞九天,宮中歌舞以此爲最了。”
衆人都笑着點頭,就在歌姬的長袖落下只是,廳外廊檐上突然飛落一條黑影來,就在衆人眼花繚亂之時,利刃破空之聲響起,正是兩枚暗器分別打向了軒轅雨與慕容海。
正在舞動的歌姬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麼,歌舞未停,而面對着正廳大門的衆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幾乎同時一聲驚呼。
如今正廳中唯有軒轅雨與武田兩人會武功,其餘都是女子,武田見兩枚暗器分別飛向軒轅雨與慕容海,幾乎沒有轉念的餘地,他本就站在軒轅雨身後,見此情形,飛身而出擋在了軒轅雨身前。
這事情對於蘇芸來說本就是在情理之中,見武田飛身來救軒轅雨,只怕慕容海心中不爽,日後更會遷怒軒轅雨,只是恐怕連慕容海都不曾想到,與此同時,軒轅雨竟然和武田同時動作,側身而起擋在了慕容海身前。
這二人配合之默契就連蘇芸都有些愕然,武田前衝之時伸手接住暗器,回手打向刺客,而軒轅雨的武功弱了一些,擋在慕容海身前時慌亂中用手中摺扇去擋暗器,不料那暗器力道甚大,噗嗤一聲穿透摺扇。
軒轅雨“啊”地一聲尖叫,向後歪倒在慕容海的懷中。
蘇芸、嚴宓,慕容裳同時跳起衝了過去,慕容海也是大驚失色,搖晃着軒轅雨問道:“雨兒可有大礙?”
軒轅雨緊皺着眉頭搖頭道:“還好,傷了皮肉了!”
他臉色蒼白捂住肩頭,那暗器因爲摺扇阻擋改變了方向,斜斜地釘在了軒轅雨的肩頭,那是一枚飛鏢,整個鏢身已經沒入了軒轅雨肩頭。
武田已經與刺客纏鬥在了一處,武田身邊平時也不帶武器,這時用的是他隨身的一柄旱菸管,不過直刺橫批看來威力也是不小。
而那刺客打出飛鏢之後本欲逃遁,不料武田的反應如此之快,一時間被他纏住,不過他的身手也快,須臾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直刺武田眉心。
武田用煙管格開,同時上步點刺客右臂肩井穴,意圖讓他撒手,而那刺客迴腕圈動,軟劍如鬼魅一般折回來橫削武田手腕。
武田無奈收手,那刺客一腳踹向武田心口,武田避無可避,只能擡腳對攻,而那刺客好似料準了他會有此後手,因而一腳蹬在武田的腳心上,藉着武田的力道飛身而起,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外面大內侍衛衝進來,慕容海喝道:“退守廳外,快傳太醫!”
武田猛地飛身回到軒轅雨身邊道:“聖上,老奴就是太醫院出身,快讓老奴瞧瞧。”
慕容海意味深長地看了武田一眼,武田附身下來,揭開軒轅雨的衣衫,露出肩膀來,那飛鏢果然是刺入皮肉,整個插進了軒轅雨的肩頭中去了。
“血色殷紅,暗器上無毒,聖上放心,一點皮肉傷,老奴應付得來!”武田一邊說着話,手腳卻是不停,而是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些粉末來撒在傷口上,而後雙指夾住飛鏢刀柄輕輕一提。
飛鏢應聲而出,一股鮮血激射而出,慕容海看的心疼,眼中竟然含淚了。
蘇芸自然沒有料到會出現意外,趕緊過來愧疚說道:“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