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婿正要說呢,岳丈公,三房如今人手不足,而徐先生又是外人,如果繼續開櫃做生意的話,孫婿倒是有些擔心!”葉凡也不失時機說道。
他這話時說給劉氏聽的,劉氏心領神會,立即藉口說:“正是呢,父親大人,按說這徐先生倒也不是外人,聽說是三妹妹的遠親,徐先生幫襯蘇家咱們也不好說,不過要是幫襯着妹妹想必倒是會盡心的。”
她這話擺明是在說徐先生懷有私心了,旁邊徐先生聽了,趕緊走出來說道:“老太爺,在下是什麼樣的人你老人家是再明白不過的,要說在下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心,在下也不要別人來攆,今兒就當着大家的面向老太爺辭工就是了!”
“哎,你說的是哪裡話,安軒一向信任你,老夫有言在先,只要是安軒信得過的人老夫全都信得過,你不要有這種想法!”蘇墨擺着手說。
蘇芸走到徐先生面前笑說:“先生,你就聽了爺爺的吧,說道你與母親有些遠親,咱們都是知道的,這又怎麼了,難道二房的劉先生與二伯母就沒有些瓜葛了嗎?”
衆人恍然大悟地想到,可不是嗎,那二房的劉先生正是劉氏的近房,說起來倒是比徐先生與徐氏的關係更近一些呢。
蘇芸一句話化解了徐先生的危機,蘇墨又是一愣,這丫頭的頭腦如此清晰,哪裡還有半點的傻氣?
徐氏喝止蘇雲說道:“這裡有老太爺在主持大局呢,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還不回房去?”
“芸丫頭說的正是道理,爺爺愛聽,這話糙理不糙,想必劉先生也沒有什麼話說吧?”蘇墨看着劉先生問,又故意掃了一眼劉氏,劉氏尷尬一笑。
葉凡見蘇芸將危及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趕緊上前說:“岳丈公,人手的事就依你老人家暫且不提了,只是二伯母說的從三房調動綢緞的事我看倒是可行,如今岳丈大人尚在病中,孫婿還要爲安軒守靈……”
他刻意頓了一頓,生生擠出兩滴眼淚來哽咽說道:“岳母思念軒妹,想必也是不能到櫃上去,二伯母的提議確實可行!”
蘇芸還想說話,自己家的生意怎麼就能這麼輕易拱手讓人了呢!
可是爺爺好像失神一般輕聲說:“都不要說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二房就從三房調十五萬匹綢緞過去吧!”
蘇芸見阻止是不可能了,只能兀自嘆息了一聲。
蘇老太爺站起身來,誰知道他心裡的痛楚呢,蘇芸就攙扶着爺爺對母親說:“芸兒送爺爺回去之後就回房了。”
徐氏點點託,溫順地對劉氏說:“就請嫂嫂移步,咱們這就去櫃上清點綢緞吧!”
劉氏志得意滿地看了一眼葉凡,兩人微微點頭,她這纔對劉先生說:“帶上賬冊,咱們可不能有絲毫的糊塗賬,難免日後落人話柄。”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可是卻無巧不巧就送到了蘇芸的耳中。
蘇芸送了老太爺回房,回廂房的路上正遇到葉凡,她擋住葉凡去路,葉凡好似正在低頭想事情,去路被攔,擡頭見是蘇芸,冷漠的臉上盡是鄙夷之色。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不過我勸你不要太過分!”蘇芸冷冷說道。
這哪裡像是個傻子說的話,葉凡來了興致,他戲謔地笑着問:“是不是那姐姐的死刺激到你了,這兩日果然是有些變化呢!”
“我和你沒有什麼廢話,父親在病中,你總該去探望一下吧!”蘇芸提醒葉凡。
葉凡懶洋洋地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態,又不是什麼大病,一時也死不了,有這個必要嗎,我可是管着蘇家上上下下的生意往來,哪裡有時間?”
蘇芸在心裡還殘存着對他的愛戀,他不是這種人啊,爲什麼短短兩天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呢?
難道是姐姐的死刺激了他,纔會讓他性情大變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過兩天就會好的。
蘇芸在心裡安慰自己,然後輕聲說:“我知道你與姐姐感情深厚,姐姐去了你心裡也是不好受,可是也不能藉此做下糊塗事來!”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你好好照照鏡子,蘇家上下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的,一個傻子,剛清醒了兩天就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真是不知所謂!”葉凡不耐煩地說。
蘇芸愣愣地站在原地,既然自己認定他是因爲姐姐的死傷心過度纔會這樣的,那就忍着就是了。
葉凡疾步從蘇芸身邊走過,可是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事情,迴轉身來說道:“我警告你,小蓮的事情你最好爛在肚子裡,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強迫自己要忘記的事情卻被他親口提了起來,蘇芸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本來是要和他說清楚的,自己就是安軒,自己並沒有死,還一直在他身邊呢。
面對這樣的葉凡,這話還讓自己怎麼說得出口?她強忍着眼淚,頭也不回地朝自己的廂房走去!
回到廂房,吳媽正在準備茶水,蘇芸楞了一下,吳媽知道她想問什麼,趕緊回說:“方纔徐先生幫着爲二房清點綢緞,這時候正在上房回夫人的話呢,我正要送茶水過去。”
蘇芸點點頭,不過自己正要找徐先生呢,眼見吳媽就要出門去。
“吳媽,你悄悄轉告徐先生,讓他出了上房到我這裡來一下!”蘇芸沉吟着說。
吳媽楞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小姐找徐先生有什麼事,只是富人交代了,最還不要讓她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吳媽猶豫着說:“小姐,夫人交代了,說你這兩天有些反常,讓我好好看着你呢!”
蘇芸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是了,我就是怕你爲難才讓你叫徐先生過來回話的嘛,如果讓你難做,我不如自己現在就到上房去了!”
吳媽聽小姐說的有理,於是就點點頭端着茶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