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最好不要亂動,不然您要是有什麼損傷,奴婢可不好跟平南王交代了。”
聽着身後人的威脅,蘇青墨斂眸,餘光可以看到身後站着的女子正是一身丫鬟打扮。她深吸口氣重新擡眸看向外場,在見白家一衆人正忙着拜堂的時候,心中對這女子的身份已經有了答案。
“不知趙二公子把我的人帶去哪裡了?”少頃,她如此問道。
明顯察覺到身後人的身子微微一震,接着就聽她笑道:“平南王妃果真如我家主人所說一般厲害,我家主人沒別的意思,只想請王妃過去小敘一番。”
蘇青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爲了凌薇的安全她只能選擇按兵不動。後方人心領神會保持眼下的動作帶着她離開白府,沒走幾步就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宅子。
此地距離白府並沒多遠,站在宅子外依舊可以看到那邊熱鬧非凡的場面。只是蘇青墨心中卻不由打起鼓,這裡分明是私人的宅邸,趙潤清的人帶她來這兒,是否證明這是他的宅子?
只是身爲趙家的人,怎麼會把宅子買在這兒?
藏起心中疑惑,蘇青墨面無表情由來人半扣半請地往後院帶。看着院中精心別緻的佈置,典雅且十分有品位,讓她對趙潤清有了更多的看法。他是如範庭川般不顯山露水卻很有本事的人,可偏生出身卑微,一個庶出……註定上不了檯面。
當蘇青墨越發靠近後院的亭臺,盪漾在鼻尖的是梅花般清冽的香氣。她略含詫異揚了揚眉,走上前就見趙潤清正獨身一人坐在那兒,手邊是一盤棋局還有一套酒具。
趙潤清在聽到腳步聲後轉過身來,面含淡笑,有禮起身:“許久未見,王妃瞧着依舊如故。”
“趙公子也是一樣,如此獨特的‘邀請’,當真叫我受寵若驚。”
蘇青墨自覺上前,不等趙潤清招呼就自行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的酒具中,白瓷的清透盛滿了微粉的酒水,風輕輕吹過,滿院皆是桃花酒的香氣,聞着便
已醉人。
“這是去年的梅花釀的,一年沉澱,總能飲出別樣的滋味來。”趙潤清替蘇青墨倒滿一杯遞了過去,道,“就跟人一樣,那些看着柔弱無害的,偏偏最是讓人出乎意料。”
蘇青墨盯了酒盞片刻,這才仰頭飲下一杯。口鼻中瀰漫着梅花的清韻芬芳,她笑道:“趙公子對自己的總結還挺到位。”
趙潤清眉宇間的皺痕一閃而過,笑着自己也飲下了一杯。重新給蘇青墨倒滿一杯,他僅剩的一隻眸子緊盯蘇青墨,良久道:“平南王妃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你手下的安危。”
“她不是手下,是我朋友。”簡單解釋着,蘇青墨道,“我自是不擔心她的安危,畢竟你抓她不就是爲了引我而來?眼下我人來了,若想帶她走,怕是有不少彎路要過吧?”
趙潤清雙手合十“啪啪”兩聲對蘇青墨的回答很是讚賞,吩咐剛纔的丫鬟撤下酒具,他拉過棋盤,將棋盒遞到了蘇青墨面前。重新把棋盤上的棋子分散裝入盒子,蘇青墨看着面前的白子,微微揚眉:“看來趙公子喜歡先下手爲強。”
“沒有人不喜歡,只是……有時候先下手也不一定能大獲全勝。”
空枰開局,蘇青墨與趙潤清交替着一子於棋盤的點上。趙潤清先行,落下一子,緩聲道:“那日面首坊出事的時候,王妃身在何處?”
蘇青墨執棋落下,語調平緩:“趙公子似乎沒有資格過問我的行蹤。”
趙潤清擡起的手一頓,擡眸掃了蘇青墨一眼。見她低眉斂目,他眸中利光一閃:“哦?可那日我三妹回來後說,似乎看到了王妃你的身影。平南王妃,我這個人從不信巧合,只信安排。”
蘇青墨面不改色落下一子堵住趙潤清的路,似笑非笑:“口說無憑這種事,趙公子應當比我清楚。”
眼見她如此淡定,饒是趙潤清再好的涵養也有些惱了。執棋的手不再下棋,而是把玩着棋子,狀似無意道:“平南王妃你這個態度,讓
我不禁有些擔心你那朋友的安危了。你既也說我是借了她來請你,那麼你要是太不給面子,只怕……”
“咔嗒”一聲,棋子終於落下,蘇青墨也慢慢擡頭,對上趙潤清的一隻眸子。
見此,趙潤清很是高興地笑了笑,望着蘇青墨道:“綢緞坊相遇,是你透露了面首坊的事給我三妹。你知她近日極爲煩惱,於是引誘她前去,又做好準備,將她送到了白子奕牀上。”
“你明知我三妹是趙家眼下唯一有用的棋子,卻爲了斷我們後路,而將她直接毀去。就如……你毀了我宮中的大姐一樣。”趙潤清淡淡說着,眸底閃着奇異的光。
蘇青墨面無表情的聽着,待對方說完,只清淺一笑:“說了這麼說,我只問趙公子一句。”
“你,有證據嗎?”
趙潤清的笑臉終於僵住,那般古怪的神情讓蘇青墨頗爲鄙夷地笑了笑。她起身遞過棋盒,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半個時辰,趙公子若是識時務,就把我朋友送回平南王府。否則……”
她說着,冷然一笑,“我不介意跟你真正下一盤棋。”
蘇青墨說完,擡步就走。然而誰料還沒等她走下樓梯,突然一陣疼痛從心口傳來,瞬間麻痹了四肢。她心中暗道不好,只是還沒等她回頭,就聽趙潤清在身後冷笑:“平南王妃,我不是範庭川。”
心中一緊,蘇青墨皺着眉慢慢回眸,就見趙潤清此刻笑容邪氣,絲毫不見之前的清雅。
果然是她疏忽了嗎,原想着這人與範庭川一般行事磊落,再加上那杯酒看着並無問題她纔會接下,卻沒想到正是那杯酒出了問題。
眼見蘇青墨神態瞭然,趙潤清起身,趁她無力招架時捏住了她的下巴。那般大力恨不能將她的下頜骨捏碎,他冷笑着湊過去,低聲道:“平南王妃,我很不喜歡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聰明的女人。”
“你既敢三番兩次斷我趙家後路,可有想好如何跟我們交代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