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他堂堂平南王,怎麼可能會做這種沒有水準的事!
然而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是一瞬,容驍沒有多想就走上前去。不等在場其餘人有所反應,他一把將蘇青墨從範庭川手裡拉過來,然後單手環住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兄臺,我蘇兄已經受了很大的驚嚇,你不安慰她倒了罷了,怎麼還一個勁兒地數落她呢?”
“還有啊,我蘇兄好歹是個堂堂男子漢,青墨這名字太娘氣了,你怎麼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叫出來讓她丟人呢?你難道不知我們一向都只叫她小蘇嗎?”
“最後,你是他表哥吧,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呢?”
容驍像是正義的衛道士,睜着眼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在衆人目光的洗禮下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那樣高高在上的自信,最終被蘇青墨一記鹹豬手給破壞了。
“你掐我幹嘛!”猛地彈到一邊,容驍捂着半個屁股喊道。
蘇青墨嘴角抽搐,她想如果可能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掐他的。
因爲她只想打死他!
白了容驍一眼,蘇青墨看向範庭川。她這時才見範庭川眉眼之間突然添了幾許幽深,他望着容驍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是在回憶什麼。然而來不及想那麼多,她急忙道:“表哥你別生氣,他、他……”
他什麼?她難道要說這個男人喜歡我?而我現在也是一個男人?
容驍看着她無言以對的樣子,突然邪邪地笑了。
“無妨,你的朋友也只是關心你罷了。”少頃,範庭川恢復常態,看着蘇青墨笑道,“他說的沒錯,是我考慮不周。”
容驍最是不喜歡範庭川總這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搞得好像天底下就他最明事理一樣。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某些方面這個姓範的處理事情的確是比自己強,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啊,他以前一心一意都掛在戰場上,哪裡會去了解這種處世之道跟人際關係。
青墨啊青墨,你可千
萬不要被這姓範的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好歹你的正牌夫君在這裡啊……容驍默默想着,終於不再找事兒了。
範庭川越寬容,蘇青墨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她看着他滿目含笑的樣子,重重嘆了口氣,低下頭沒有說話。見狀,範庭川知道她又在自責,正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卻想到剛纔容驍的提醒,而訕訕收了回去。
“不過我萬萬沒想到,他如今竟然變成這副樣子了。”少頃,範庭川望着他們身後的趙潤清道。
心知範庭川跟趙潤清之間的交集,蘇青墨也看了過去,面無表情道:“是他自作孽。”
“我知道,但當日若非我自作主張,他或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想了想,範庭川嘆道,“也許那個時候讓他就此死去,纔是最好的結果。”
“表哥……”有些爲難地勸着,蘇青墨道,“路是自己選的,外因並不能影響什麼。就算你當日讓他去死,他最後也只會埋怨你見死不救沒有人性。像他這種人,不管你做什麼他都不會感激的,只會覺得你是在炫耀你高高在上的優越。”
範庭川心裡當然明白,他也自認不是什麼心腸軟的人。可是他與趙潤清相識多年,雖說不上是摯友,但也彼此交過幾分心,因而看着他變成如此模樣,他才更不自在。
“凌薇,去找人將他丟在宮門口吧。”良久,範庭川開口,聲音輕飄,“也許那兒纔是他的歸宿。”
凌薇聞言點頭去安排,而範庭川帶來的範家暗衛則着手開始清理巷子。約莫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見一切歸於平靜,而這時範庭川卻突然看向容驍,神色不明道:“閣下手底下這些人的手段……好像很不同尋常。”
“哦?”
“我聽聞二皇子雖然一直倚靠紀家,但其實跟紀家的關係並沒有太和諧。衆人只覺得二皇子軟弱不堪,卻不知他其實手裡也有自己的人馬。儘管只是一小隊暗衛,但卻各個身手了得,能夠以一當十。”
“你既然
也說了是聽聞,那就證明這個消息的來源並不準確。”容驍終於端正了神色,看着範庭川答道。
“非也,二皇子手裡的這一部分勢力一直都是他刻意隱藏起來的,就連跟他走得最近的紀方寧都不曾知曉。而我之所以會知道,也是最近機緣巧合下見到了他跟那隊暗衛首領接頭的一幕。不得不說這一步走得很妙,那些潛藏在街頭巷尾最平凡不過的小販竟然纔是真正的高手,難怪能在轉瞬間就將太子殿下的埋伏破的一乾二淨。”
容驍早知範庭川的本事,是以對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剖析出這些,他並不覺得奇怪。然而眸色卻依舊添上了高深,這些部署他跟況琴還有封旭楠多少也準備了足有大半年,此刻聽範庭川輕易講出,多少有些不爽。斂眸壓下心頭不悅,他重新擡首,語氣不善道:“你說這些,是想提醒我什麼?”
“閣下很聰明,那我便也直說了。”迎着容驍的目光,範庭川道,“不管你跟二皇子的目的是什麼,我希望你們都能自己解決,胳膊不要伸得太長,事情不要管的太寬,當然還有……不要再利用青墨了。”
“表哥……”蘇青墨聞言心中一滯,正想替容驍等人辯解幾句時,卻見範庭川伸手,止住了她即將說話的嘴。
“旁人看不出,我卻不會看不出。青墨是宣帝身邊的人,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很值得衆人關注。反過來說,正是由於這個條件讓她在宣帝面前能說上不少話,自然也可以潛移默化的影響宣帝的決斷。”
“你們跟她走得越近,宣帝的潛意識便會覺得你們跟她交好。而反觀太子一行,因爲時時挖坑陷害她,所以纔會被宣帝越發所不恥。最終的成敗或許不是青墨能操控的,但是旁敲側擊的影響,卻沒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而到了那時,一旦局面大定,最後的贏家第一個要除掉的,也就是她。”範庭川說到最後,終於嘆了口氣,“所以你一直百般對她好,就是爲了在最後殺死她,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