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祭拜那日,二姨娘歇死底裡不讓二喬入陳家族譜時的樣子,令五可記憶猶新,如今她反常的舉止,更加令五可不確定,二日娘素日的清淡寡慾,吃齋唸佛是不是都是假相,其實她暗地裡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母親”,陳五可小小的身子坐到柳氏的榻前的繡榻上,用小手碰碰柳氏的頭髮。輕輕喚了一聲。柳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神情倦怠,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李媽媽走過來含淚牽了五可的手道:“五小姐,你說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你和無垢少爺年紀都這麼小。那羣姨娘們都虎視眈眈地盯着陳園這塊肥肉,夫人還這種樣子,這可怎麼是好?”
李媽媽這是急得糊塗了,試想想她一個吃了三十幾年鹹鹽,也算見多識廣的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都不知道怎麼辦的事,一個未成年的孩童如何知道,不過,她這次算問了人。
“媽媽不要難過,母親吉人天相,她即困着,就先讓她睡夠纔是,我陪媽媽閒話一會兒!”
“哪裡只是困,那有人這樣晚上睡着,白天也一直睡的?”李媽媽滿面憂愁地自言自語。
“媽媽,您是母親嫁過來時,最早跟過來的人。媽媽看事,一說一個準。您給五可說說——這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我這幾位姨娘哪個待人更寬厚些?”五可不理李媽媽的叨唸,假裝沉吟半晌,引開話題。
“要說性格爽朗,頂數四姨娘;要說精明,當屬三姨娘;若說哪個待人寬厚,這個自然要數二姨娘了,五小姐在菊隱齋來來去去也有些日子,難道這個也不曉得。。”李媽媽嗔怪着幫五可理了理腮邊亂髮。
“媽媽說得是,可是有件事五可未明。二姨娘平日把自己關在菊隱齋吃齋唸佛,不理俗務,怎麼現在倒沒空閒去理佛,倒天天和媽媽打理俗務,她不怕佛祖怪罪麼?”
請二姨娘幫忙打理園中事本是柳氏的意思,見五小姐問得刁鑽,李媽媽不由自主地瞪了五可一言,語言中透露出幾分不滿來:“二姨娘這個人瞧着是個悶嘴葫蘆,事事看得明白通透。平日你瞧着她不言不語,萬事卻心裡有數。她自進園來後便清清淡淡的,凡事不出頭,不爭不搶。夫人卻與她投緣,事事照拂她,她對夫人感恩戴德,夫人有病,她自然服侍得殷勤。”
“五可自然知道這個,只是關係到母親的病。五可慎重得很,我有話問媽媽,可能有不敬之詞,媽媽且忍了不耐,一一回答纔是。”五可含蓄道,心想我爲你出謀劃策,你若再不耐煩,我可是不搭理你了
“五小姐,難道你是懷疑——”李媽媽不禁失聲道,忙又掩住了口。小心翼翼地四處看看,見沒人在側,才又關了裡外幾層門。自五可在柳氏這裡喊冤,再加之血染喜榮堂,李媽媽就知道這五小姐不是個凡俗之人可比,聰明絕頂。她即這樣問自己,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對。於是垂耳細聽,等待五可的提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