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你總該給翠彤一個名份吧?”柳貴不打算採取迂迴手段了,在迂迴下去,可能說到明天,兩人還說不到一塊兒去。
“好!”安明軒回答的很乾脆,“我呆會兒就去找娘。”
柳貴的臉頓時就黑了,這一找老夫人,豈不是所有的謀劃全都泡湯了!
“這是你娶妻,又不是姨母娶妻!”柳貴開口就把安明軒的話堵了回去。
“可是,可是……”安明軒一臉的爲難,“當初說好的,等翠彤生下孩子,就扶正爲平妻的,可是現在……”
“這孩子難道是我妹妹折騰掉的?若不是你府裡的這些個牛鬼蛇神,我妹妹現在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安明軒,你若是再給我裝傻,我們就京兆府見!”柳貴倏的就沉了臉,盯着安明軒,沒有絲毫妥協的意思。
柳貴突然翻臉,嚇了安明軒一跳:“大哥,你這是……”
“我就是這個態度!我絕不能再繼續讓翠彤這麼沒名沒份的跟着你!”柳貴沉着臉,立場十分的堅定。
“其實,其實,我是想娶翠彤做我的妻子的,只是娘她替我娶了顧夕謹,而且已經入了宗祠,再說了,我回到京城之後,還需要武安侯府替我周旋,這才委屈了翠彤,但是我已經答應了翠彤,等她生下孩子……”安明軒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他總算是意識到,爲什麼柳貴會這麼生氣了!
因爲翠彤現在肚子裡沒有孩子,那麼原先答應的生下孩子,扶正爲平妻這一條,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孩子已經被你的妾室折騰掉了,那你說吧,你打算怎麼辦?”柳貴盯着安明軒,不讓他有絲毫的退縮,既然他在老夫人哪裡吃了癟,他就讓安明軒來做主意,把翠彤扶正。
“……”安明軒突然說不出話來。
“那好,我們就京兆府見。”柳貴騰的站了起來,“蘋果,好生照顧你家主子,等我去京兆府遞了狀子,就過來接你們回去!”柳貴喊完,轉身就要離開。
“慢,慢着。”安明軒一聽說柳貴要去京兆府,怎麼敢讓柳貴離開,若是真的驚動京兆府,他安南侯府成爲了整個京城茶餘飯後的笑料不說,若是傳到官家的耳中,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侯爺,這是想好怎麼做了?”柳貴自然也不會逼迫太緊,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在言辭上面退一步,對於柳貴來說,沒有一點兒難度,“我就知道你是個有心的,翠彤沒有看錯人。”
這一壓一捧,讓安明軒着急的心,再一次鎮定了下來:“大哥放心,我既然答應了翠彤爲平妻,定然做到的。”
“那好,你打算什麼時候讓翠彤拜祠堂?”柳貴自然是趁熱打鐵,這平妻也是妻,既然是妻,自然有資格上祠堂的!
“這……”安明軒一聽要上祠堂,再一次猶豫了,這開祠堂若是沒有娘出面,就憑他,那些宗族的人怎麼可能會同意!
柳貴的眼睛猛地就眯了起來,盯着安明軒:“侯爺這是想要食言了?”
“不是,只是……”安明軒不知道他該怎麼和柳貴解釋。
柳貴卻已經怒了,冷笑了一聲道:“看來倒是我們柳家懶蛤蟆想吃天鵝肉,高攀侯爺了!”柳貴說完,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大哥,大哥!”安明軒頓時急了,幾步走過去,一把拽住了柳貴的衣袖,“大哥,所有的事情都能商量,你先不要走。”
安明軒見柳貴停住了腳步,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容來:“不如,不如等翠彤下次生了孩子,我立刻扶正翠彤爲平妻。”
“生下孩子?”柳貴臉上全都是譏嘲,“好一對母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大哥,你這是……”
柳貴猛地站起來,幾步走到安明軒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安明軒的衣襟:“你難道忘記了,你那個狠毒小妾,下了這般陰毒的藥,壞了翠彤的身子,翠彤這輩子已經不能……”
安明軒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是真的忘記了這一茬了,或者說,剛纔柳貴告訴他的時候,他跟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柳貴看着安明軒,冷笑着不說話。
“大哥,我會遍請名醫,把翠彤治好的。”安明軒這幾句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可是在身子治好之前,你打算怎麼安置翠彤?”柳貴的臉上全都是譏嘲,“讓她爲妾?”
“……”安明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胤的律法,不許把妾室扶正的!”柳貴盯着安明軒,“你真的打算讓翠彤爲妾?”
“不,不,我沒有這個想法,我只是,只是……”
“兩條路,一是你立刻扶正翠彤爲平妻,二是,我帶着翠彤離開,然後我們京兆府見!”柳貴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既然你們安南侯府不義,那樣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這個,大哥能否等我去見了娘?”
“可以,我就在這個院子裡等着!”柳貴臉色十分的難看,“希望安南侯府能給翠彤一個交代!我也不想兩家撕破了臉面,到底是親戚,我也不想走最後這一步。”
安明軒不住的點頭:“大哥,放心,我這就去福安堂,一定會給大哥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好,我等你。”
安明軒朝着柳貴抱了抱拳,轉身就去了福安堂。
顧夕謹帶着兩個丫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纔剛剛坐下沒多久,就看見春花從外面進來。
“春花,你鬼鬼祟祟的做甚麼?”知畫眼尖看見了春花,揚聲把她喊了過來。
春花看了顧夕謹一眼,這才笑着走到知畫身邊,陪着笑臉道:“我剛纔在院子裡,遠遠的看見侯爺,急匆匆的朝着福安堂的方向去了,心中感到奇怪,這纔回來的。”
“侯爺往福安堂去了?”知畫不相信的重複了一遍,眼睛卻看向了顧夕謹,她們都知道安明軒現在做甚麼,怎麼可能放着正事不做,卻去了福安堂,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春花的話頭,卻並沒有因爲知畫的疑惑而停住:“我往這邊來的時候,還看見林總管帶着王姨娘的父親和哥哥進府來了,他們兩個穿的一身簇新,臉上全都是得意,就好像,就好像……”春花歪着腦袋想要想出一個詞來形容王家父子現在的模樣,可是到底是丫頭,沒讀過多少書,想了半天,纔想出一個詞來,“好像賭博贏了錢一般。”
知畫聽了,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額角:“我看你也快要成賭徒了!”
衆人正在說笑間,突然看見門口的丫頭進來稟報說:“夫人,林總管帶着王姨娘的父親和哥哥求見。”
“你說,是誰?是誰求見?”顧夕謹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王姨娘的父兄找她做甚麼?難道是希望她向安明軒求情?可是她和王姨娘一家不但沒有絲毫交情,而且她還曾經因爲王姨娘的兄長呵斥過王姨娘,她就不信王家父子不知道!
“是王姨娘的父親和哥哥求見夫人。”小丫頭很恭敬的重複了一遍。
“他們來見我做甚麼?不見!”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顧夕謹很乾脆的斷然拒絕見這兩人。
顧夕謹真心的一點都不待見這兩人,再加上王姨娘的所作所爲,已經超過了她的底線,王姨娘能得到武安侯府的支持,怕是少不了這父子兩個在背後的小動作!
她生怕見了這父子兩個,她會失態,會想要撕了這兩人。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王姨娘的背後是武安侯府,但是顧夕謹的心中,早已經認定了王姨娘的背後就是武安侯府。
“哎喲,我的夫人,難不成因爲我妹妹要成貴妾了,威脅到了你的地位,所以你就不待見我們父子兩個了?!”顧夕謹的話音剛落,突然從小丫頭的身後,傳來一個故作高傲的聲音。
顧夕謹猛地扭頭,正好看見站在院子門口得意忘形的青年男子,這不是王姨娘的哥哥還是誰!
聽着這種無恥至極的話,氣得顧夕謹笑了。
“誒呦,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看來也是個沒腦子的。”青年男子擡起頭,用一種極爲高傲的目光,不屑的看着顧夕謹。
“王公子,不許對夫人無禮。”向來淡然的林總管在聽見王姨娘哥哥開口說出這幾句話之後,頓時臉色都變了!這人得要有多少無恥,多少腦殘,纔會說出這種話!
顧夕謹朝着林總管擺了擺手,示意林總管後退,這才站起了身子,含笑看着就如示威一般站在門口的青年男子,剛纔還以爲這父子倆是來找她求情的,想不到這父子兩個竟然是來示威的……,這簡直就是諷刺!
“無禮?”青年男子不屑的掃了林總管一眼,“就憑她一個不受男人待見的女人,也不知道還能在這院子裡住幾天,得意個什麼勁兒!”
“呃……”林總管被青年男子噎的一口氣上不來,幹瞪了一會兒眼,這纔開口道,“王公子,侯爺正在等着您呢,您瞧,這若是讓侯爺久等了,怕是……”林總管一臉的爲難。
青年男子被林總管一提醒,纔像是猛然回過神來:“你說的是,這可不能讓姐夫久等,若是讓姐夫惱了,這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