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悠被夜子軒逼得步步向後,直到身子撞上了冰冷的牆壁,纔不得已的停了下來。
沈雲悠目光陰霾的看着夜子軒,當夜子軒擡手勾起她的下巴的時候,沈雲悠終於忍無可忍,惱羞成怒的厲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雲悠的一句話,讓夜子軒眸光一閃,隨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夜子軒動作緩慢的轉過身去,背對着沈雲悠。然後在沈雲悠不解的注視下,低聲說道:“你出去。”
沈雲悠看着夜子軒的背影,撇了撇嘴,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神經!接着,便快速的離開了夜子軒的房間。
夜子軒直到沈雲悠離開之後,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了一些。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夜子軒側眸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封困擾了自己幾年的信,思緒有些混亂。
夜子軒只要一撞上沈雲悠,就沒辦法像平常一樣。就如白墨顏所言,沈雲悠是他的劫。這點就算別人不說,夜子軒心裡也清楚的很。
沈雲悠當年的失蹤,讓夜子軒手足無措。這四年中,他怨過,恨過,埋怨過。可是最後,他還是依然不放棄尋找着沈雲悠的蹤跡。
只要她回來,只要她承認錯誤,只要她老老實實的不再離開,他就可以原諒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是夜子軒覺得,在他活着的這麼多年裡,最讓他自己瞧不起的一個決定。可卻實實實在在的存在他內心深處,好幾年。
四年了,她出現了。不同於以往的柔弱,更勝於以往的咄咄逼人。
四年前的一切,不可避免的又重新迴歸到人們的腦海之中。而那些不曾解決的疑問,也又一次的擾亂着他們的思緒。
如果沈雲悠是無辜的,如果沈雲悠是被迫離開的,那麼這一切,究竟是誰設的一個局?
夜子軒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想到可疑的人選。
當年離沈雲悠最近的,只有那麼幾個人。段恆愁是夜子軒最信任的人之一,陌羽翎也沒有理由能做出這種事情。沈雲悠的離開,不可能僅是一人所爲。這些人能夠得知景凌山莊的位置,能夠魚目混珠的騙過陌羽翎,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軟肋是沈雲悠。他們打定了主意是衝着自己來的,他們很明顯是想用沈雲悠來對付自己的。但是沈雲悠現在出現了,那些人卻沒有動靜。
夜子軒的敵人衆多,可是能夠知道他和沈雲悠之間事情的,卻並沒有幾個。
司徒睿遠在祈天國,曾經打了敗仗,變的一片蕭條的祈天國,讓司徒睿這幾年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而祈天國的朝野,也有了一場不小的變革。內憂加外患,司徒睿真的還有精力和實力做出這種事情來嗎?
夜子軒獨自一人苦苦思索着事情的真相,最後無力的嘆了口氣,頭疼的躺回到牀上。
白墨顏和楊博翔帶走了趙玉之後,免不了是一番盤問。趙玉心直口快,自然敵不過這兩人。
問什麼答什麼的趙玉,最後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趙玉戒備的看着白墨顏,表情怪異的問道:“你怎麼總問那娘們的事情?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趙玉的話讓白墨顏隱忍的握緊拳頭,嘴角僵硬的上揚,露出一抹難看的微笑。
“真的假的?!”趙玉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一臉驚恐的向後退了兩步。“你這也不合規矩啊!”
“少說那些沒用的,給我坐下!”白墨顏被趙玉惹怒,大聲的和他說道:“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廢話連天!”
楊博翔淡笑不語的欣賞着白墨顏的怒顏,然後輕聲咳嗽了兩聲,看向趙玉,低聲說道:“她是我的人,你少想那些不正經的事情。我們只是想知道宸兒的爹是誰,只要你告訴了我們這個,我們就不再爲難你。”
“我怎麼知道那小祖宗的爹是誰?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楊博翔和白墨顏的態度,讓趙玉本就不靈光的腦袋,更是想不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們難道不是想抓住他們,殺了他們嗎?怎麼竟問一些不相關的事情?
“孩子不是沈雲悠和錦橙生的嗎?”白墨顏試探的問。 wωw.ttκa n.c ○
“錦橙?”趙玉重複着這個名字,然後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等笑夠了之後,趙玉才捂着肚子,對白墨顏說道:“你說是錦橙的孩子,還他孃的不如說是我的!錦橙那小子有色心沒色膽,哪敢對兇婆娘做出那種事情來!”
趙玉回答完白墨顏的問題,正經的回問:“你們一直問沈雲悠的事情,你們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啊?我怎麼越看越不明白呢?”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白墨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便也好了起來。白墨顏站起身來,拍了拍趙玉的肩膀,語氣輕快的說道:“你只要明白沈雲悠是夜子軒的女人,你下次不要再在夜子軒的面前叫沈雲悠‘小娘子’,就可保你不死了。”
“啥?你說啥?!”
白墨顏說完就走,趙玉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驚恐的拍案而起,趙玉衝着白墨顏的背影大聲的問了兩聲,卻沒有得到白墨顏的迴應。而楊博翔,也很快就追隨着白墨顏的腳步離開了,剩下趙玉一個人站在那裡凌亂着。
孩子是沈雲悠和夜子軒的,那麼事情就不算太壞。白墨顏和楊博翔兩人來到沈雲悠的房間,卻只看到了沈雲悠一個人。白墨顏衝着楊博翔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找夜子軒。接着,白墨顏柔聲同沈雲悠說道:“我能和你談談嗎?”
“想問什麼就問吧。”沈雲悠單手抵着額頭,斜睨了白墨顏一眼,說道。
“我沒什麼想問你的,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白墨顏莞爾一笑,輕聲說道:“你已經失憶了這麼久,仇弒天給你醫過嗎?”
“醫過,卻並沒有效果。”
沈雲悠聽白墨顏提起仇弒天來,心底的疑惑也慢慢浮了上來。可是沈雲悠卻並沒有急着問白墨顏,而是繼續和她盤旋着。
“他說過是什麼原因?”
“沒有找到原因,所以醫不好。當時在墜崖之後,確實有淤血存在腦中。但是淤血後來消失了,以前的事情我卻一直沒有想起來。”沈雲悠說起自己失憶的事情,也是十分頭疼。“你怎麼想起問我這事來了?難不成你有辦法讓我想起來?”
“我只能說,子軒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想起來的。”白墨顏話中有話的回答着沈雲悠的問題。“畢竟你忘記的,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沈雲悠看着白墨顏淺笑的模樣,忽然想起錦橙說的,景凌山莊是西王國第一大殺手組織的事情。沈雲悠想了一下,問道:“你也是夜子軒手下的殺手嗎?”
“你怎麼知道的?”白墨顏怔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猜測到:“仇弒天告訴你的?”
白墨顏再一次的提起仇弒天,讓沈雲悠又上了心。這一次,沈雲悠直接問道:“你們好像對他的事情也很瞭解,難不成,你們認識他?”
“我不認識他,子軒也不曾見過他。仇弒天是江湖上曾經名震一方的高手,他的事情,我們也是從雲青山那聽來的。所以對於你和他在一起,我們纔會覺得意外,仇弒天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現身了。”
仇弒天是個高手,沈雲悠自然能看得出來。白墨顏雖然這麼回答沈雲悠,可沈雲悠心裡卻依然有些疑惑。因爲她總覺得,仇弒天和夜子軒是有着什麼糾葛的。
從趙玉那次被夜子軒抓去的時候,沈雲悠就細心的發現了仇弒天的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仇弒天有意無意的讓自己接近夜子軒,似乎是知道自己和夜子軒的關係的。
白墨顏盯着沈雲悠沉思的模樣,微微眯了眯雙眼。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白墨顏打破沉寂,示好的說道:“雲悠,我們會盡快找人來幫你找回記憶的。子軒過些天要出門到祈天國去,你懂我的意思嗎?”
祈天國?
沈雲悠心中一動,想起錦橙和仇弒天來。他們計劃好了要在祈天國會合,夜子軒這時候到祈天國去,是要幹什麼?難不成他已經發現了仇弒天和錦橙的下落?
白墨顏走後,很快,就又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門來。那人不是別人,而正是之前罵了趙玉的司徒流芸。
司徒流芸站在門口,扭扭捏捏的看着沈雲悠。雖然一臉的不情願,最後,還是到了沈雲悠的身邊。
司徒流芸站着,居高臨下的看着沈雲悠。五官緊皺在一起,司徒流芸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你真的不記得了?”
“你要我說幾遍,才肯相信。”沈雲悠靠在椅背上,仰頭看着司徒流芸。“你若是來找我鬧的,最好先出去,我現在沒心情哄你開心。”
“你!”
沈雲悠絲毫不給司徒流芸面子,一番頗爲犀利的言語,讓司徒流芸頓時就在氣勢上輸了一大半。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