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府裡有這麼一條規矩。”
簡夫人想不到侯夫人會當着太夫人的面質疑,一臉不知怎麼回話。
“該不是太夫人昨晚上剛規定的吧?”侯夫人的語氣頗爲譏諷。
“杜氏,”太夫人見簡夫人無言以對,忙幫腔道,“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太夫人?信不信我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信!兒媳肯定信!”侯夫人根本不怕,反而笑得極爲明媚,即使在這昏暗的環境下也極爲絢麗,“不過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不要亂扣,否則難掩悠悠衆口,太夫人何以服衆?”
“真真是反了天了,”太夫人嘴脣氣得都抖了起來。
“梅兒,不可胡鬧,”身後傳來簡越明低沉的聲音,衆人轉頭一瞧,簡越明穿着朝服走了過來,燈籠映着他的臉昏暗不明,“給娘請安。”
“你怎麼過來了?”太夫人顯然對簡越明的到來很不滿。
“兒子昨夜得了聖上的傳召,剛從宮裡回來,順便去娘那裡請安,下人們說您到了這裡。”簡越明說得都是真的,只是簡玉庭讓人守在門口,等簡越明回來,就去一趟太夫人院子裡。
“娘,這更深露重的,您還是先回去歇息吧。”簡越明恭敬地說道。
“越明,我知曉你的孝心,只是你媳婦和兒媳婦如此頂撞如我,你是一家之主,你說說看該怎麼處理?”事情未處理完,太夫人如何能歇得着。
簡越明看了看侯夫人和清顏,黑眸中看不出什麼神情,尤其是看着侯夫人時,那神情複雜地讓人看不透。
“梅兒,你給娘認個錯,帶着顏兒趕緊回去,讓娘會去好好歇着。”
侯夫人並不奇怪,譏笑道,“妾身不曾有錯,爲何要道歉?”
“你看看,你看看,”太夫人抖着手指說道,“越明,你這不孝子,娶了這等好媳婦,真真是氣死我了。”說完,太夫人兩眼一翻,歪倒在地。
“太夫人。”“娘。”太夫人身邊的人頓時亂成一團,侯夫人頭也不會地帶着清顏離開了,而看着她離開的簡越明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梅兒,你終於肯走出來了。
簡越明抱着太夫人回了清心苑,簡夫人忙遞了帖子去太醫院,太醫未到時,太夫人已經轉醒,她讓人轟走了簡越明,留下簡夫人說話。
“天一亮,你就去將後院柴房裡的幾個婆子拉到前院杖斃,讓全府的丫鬟都去看,我不相信經過這次之後還會有誰亂叫舌根。”
“是,娘,”簡夫人應道,“只是丹桂苑那個婆子怎麼辦?”
“無妨,那幾個婆子也不是很能肯定是不是丹桂苑那個婆子,我這次罰了庭兒媳婦不過是出了之前的惡氣罷了,趁太醫還未來,你去前院候着,照我的話和太醫說。”簡夫人聽了之後俯下身子,聽得太夫人的囑咐後連連地點頭,笑着離開了清心苑。
清顏被送回至丹桂苑,得見簡玉庭還等着她,這一夜熬下來已見得他下巴青青的,滿是鬍渣,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簡玉庭見她如此,有些慌了張,“都怪我,我應該堅持和你一起去的,你要是想打想罵都衝着我來,別哭壞了身子。”
清顏見其這般緊張,胸中暖流流過,破涕爲笑,“我不是那個意思。”
簡玉庭看她笑了,忙抱住了她,“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會怪我了呢。”清顏臉一紅,靠在了他的身上,一陣安心,“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祠堂那裡太恐怖了,有鬼在叫在笑在哭。。。”好未說完,簡玉庭拉開了她,問道,“奶奶讓你管禁閉了?”
清顏點點頭,簡玉庭一拳打在了柱子上,頓時手上血跡橫飛。
“簡玉庭,你這是做什麼?”清顏驚呼,拉過他的手,都已經破了。
“奶奶她~~~她實在是~~~”簡玉庭散發冷意,胸中一陣悲涼,她才十三歲,何以用這等手段來對她,“顏兒,現在沒事兒了,以後我不會讓你在受這種罪了。”
清顏看着他眼裡的閃動,他的保證就像是一劑安定針,讓她穩定了心神,“這次怪我自己沒有教好王媽媽,這點懲罰能換得媽媽的平安,很值得。”
“顏兒。”簡玉庭此時真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她的寬容她的堅強都深深吸引着她。
“你剛說祠堂那邊有鬼哭笑,還有鬼在那裡叫?”簡玉庭眼眸深不見底。
“嗯,”清顏點頭道。
簡玉庭他不信鬼神,如何會相信有鬼在哭笑不停,簡玉庭安撫了清顏,讓紫玉先幫着她梳洗後服侍她睡下。
簡玉庭讓擒風推着去了暮巖,直到中午纔回來。
見清顏還在熟睡,一臉安謐,簡玉庭看了心都發軟了,便脫了衣裳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就像護着瓷娃娃一樣,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着,親吻了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的顏兒,一會兒讓你去看一場好戲。”
清顏感覺聒噪,翻了身自顧着睡覺,簡玉庭輕笑了一下,閉上了眼。
清顏睡了一覺,府裡卻已經鬧翻了天,春芽和紫玉從外院回來後,臉慘白如紙,抖如糠篩。
即使努力在清顏面前強裝鎮定也仍然被看出了端倪,“你們這是怎麼啦?”
“大少奶奶,太夫人杖斃了幾個婆子,讓奴婢們去瞧,連骨頭都打出來啦,是在太可怕了。”春芽見清顏問她,便滔滔不絕起來了。
“太夫人杖斃了幾個婆子?”清顏嚇了一跳,太夫人的手段也太狠了些。
“三個,聽說是嚼了太夫人的舌根才被杖斃的。”
清顏心裡抖了一下,莫非就是小蓮被沉井一事?答案無從得到,但是至少王媽媽如今在莊子裡一切都好。
簡玉庭醒來不見清顏在,卻聽得門外的說話聲,心便放了下來,自己去梳洗了後,才轉着輪椅出來。
“大少爺。”春芽和紫玉行禮道。
“以後別再拿這些糟心的事兒說與你們大少奶奶聽,”簡玉庭簡明交待了一下,又不見沾花,就問道,“沾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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