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站住!”大夫人從一旁走出來,喝道,“在背後偷偷議論自家小姐,也不怕被別人偷聽去!你們手裡拿的什麼?”
“沒,沒什麼!”兩個丫頭把藥藏到身後,怯怯地說道。
“給我!”大夫人眼神凜冽地看着她們,“你們敢違抗本夫人的命令?”
兩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無奈地把藥交給大夫人。
這時,劉管家前來通報,說易坤宮傳信來,三日後讓大夫人帶三位小姐和公子進宮參加重陽宴。大夫人暗自盤算道,一定不能讓臭丫頭在重陽宴之前打掉孩子,她要在重陽宴上,把這件事揭發出來,詔告天下人知曉。
她跟隨兩個丫頭來到逐月軒,看諸葛靈隱滿面愁容地坐在院子裡,上前關切地對她說道:“靈兒,你怎麼這麼糊塗?三天後就是重陽宴,你現在打掉孩子,那時身子還沒恢復,定會被皇后娘娘看出端倪。”
“娘,那我該怎麼辦?”
大夫人心中冷笑着,你平日裡不是聰明過人嗎?現在也走投無路了吧。“聽孃的話,不急這幾天,過了重陽宴再打也不遲!到時娘給你找個好大夫,之後再好好調養一下身體。”
“多謝娘提醒,若是被皇后娘娘看出來,那就真糟糕了。”
“可不是。”大夫人拉着她的手,親切地說道,“你放心,這件事交給娘。”
“給娘添麻煩了。”
“哪裡的話?你是孃的女兒,娘不心疼你,心疼誰?雖然平日裡對你要求嚴格了些,但總歸是爲你好!心裡也是疼你的。”大夫人言不由衷地說道,爲了哄諸葛靈隱,她也顧不得這些話讓她自己都感到噁心。
“那我就聽孃的,重陽宴之後,再做打算!”
“嗯,你好好歇着。娘就先回去了,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不可以自作主張。”
“我知道,娘放心。”
出了逐月軒,擔心諸葛靈隱是在耍詭計,她特地出去找了個藥鋪,讓掌櫃的看了看那藥,掌櫃確定那是墮胎的,爲此,她還不放心,又請了一個大夫回來,要替諸葛靈隱把脈。
木樨爲難地看着大夫人:“夫人,小姐不喜生人,這大夫要爲小姐號脈,奴婢擔心小姐不高興。”
“只是號脈而已,有什麼關係?”大夫人不悅地說道,“別擋着。”
“夫人……”木樨皺着眉頭,“請您和大夫先等等,奴婢先進去給小姐說說,勸勸小姐,畢竟夫人也是爲了小姐好。”
“你快去吧。”
過了一會兒,木樨從裡面出來,說道:“夫人,小姐說號脈無妨,請大夫進去。”
“真是多事!”大夫人瞪了木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大夫人和大夫進了諸葛靈隱的臥房,只見蚊帳放了下來,裡面的人也用被子捂住了頭,只留一隻手在外面。
“夫人,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見生人。”木樨解釋道。
“無妨。”大夫人對大夫說道,“大夫,請吧。”
木樨給大夫移了一張椅子過來,讓他坐下。大夫坐下後,手指搭在諸葛靈隱的脈搏上,微微眯起眼睛,一絲不苟地號起脈來。
片刻之後,大夫收回手,對大夫人說道:“夫人,老夫確定,小姐確實是喜脈。”
“大夫確定嗎?會不會有差池?”
“夫人若是不放心,老朽再試一次。”大夫又號了一次諸葛靈隱的脈,十分肯定地說道,“夫人,錯不了,百分確定。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再找其他人試試。”
“不必了。”大夫人臉上堆着笑,“我當然相信大夫,有勞您了,這是您的酬勞。”
大夫接過大夫人的銀子,說了聲謝,離開了逐月軒。
這下大夫人才終於放心了,看來這丫頭確實沒有耍手段,是真的有喜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臭丫頭,連老天都要收了你啊。重陽宴,還有兩天的時間,真是太漫長了。
兩日之後的晚上,皇宮內十分熱鬧,凡是一品官員,都去參加了。重陽節在凌月國是一個重要的節日,每年的重陽節,皇后都要設宴,宴請一品官員和他們的家眷。諸葛靈隱也正是知道這個習慣,纔想出了那個計策,今天晚上,大夫人一定會有所行動。
“靈兒,等下你少說話,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知道嗎?”在進宮的路上,大夫人反覆叮囑道。
“是。”
大夫人攜着幾個孩子來到易坤宮,楚凌天已經先到,他看到諸葛靈隱,便立即上前,牽住她的手。
見如風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人,楚凌天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如風將軍,錦帆郡主在側殿呢。”
“七殿下……”如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謝七殿下。”
“來了。”正說着,只見陳錦帆從一邊走了過來,諸葛靈隱對如風說道,“大哥,錦帆郡主在那呢,快去!”
如風拘束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走了過去:“見過錦帆郡主,郡主……還好嗎?”
“見過如風將軍。”陳錦帆見到如風,心猛地跳個不停,她溫婉地說道,“我很好,多謝如風將軍。你好嗎?”
“嗯。”如風憨厚地點點頭。
兩人對峙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不由得有些尷尬。
諸葛靈隱看不下去,心道大哥在戰場上面對萬千敵軍都不曾退縮過,到了郡主面前如此拘束,看來是真喜歡郡主了。她走過去,給陳錦帆行了禮:“見過郡主。”
“三小姐,”陳錦帆拉住她的手,露出開心的笑容,“咱們又見面了。”
“咦,”諸葛靈隱盯着陳錦帆的手絹,說道,“郡主的手絹繡得真好看。”
“你喜歡嗎?那就送給你。”陳錦帆大方地把手絹遞給諸葛靈隱,“回頭我再送幾條給你。”
“我喜歡。”諸葛靈隱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不過,郡主,你看,我大哥這人平時就粗心,臉上髒了也不知道。”她用陳錦帆的手絹在如風臉上擦了擦,道,“郡主不如把手絹送給大哥吧,他比我更需要。”
“我……”陳錦帆看出諸葛靈隱在耍滑頭,心裡卻甜滋滋的,“反正已經送給三小姐了,你做主就是。”
諸葛靈隱把手絹塞到如風手裡,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胳膊:“大哥,還不謝謝郡主。”
如風撫摸手中輕柔的手絹,心像是融化了一般,他把手絹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多謝郡主。”
陳錦帆低下頭,夜色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紅雲,“如風將軍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如風急切地說道。
“好了,快些入座吧,等會皇上和娘娘就要來了。”陳錦帆說道。
“嗯。”幾人點點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入座。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衆人立即起身,朝高高在上的三人叩拜。
“平身。”楚今朝朗聲說道,“今日皇后設重陽宴,大家都隨意一些,不用拘泥。”
“謝皇上。”
“諸葛三丫頭來了嗎?”剛入座,楚今朝便問道。
諸葛靈隱走出來,朝他福了福禮:“臣女參見皇上。”
“三丫頭不必多禮。”她在六國大典上爲凌月國掙了不少顏面,凌月國最後能獲勝,她功不可沒,“三丫頭,天兒有沒有欺負你啊?”
“回皇上,七殿下待臣女極好,不曾欺負臣女。”
“那就好!”楚今朝笑着說道,“若是他欺負你,你就告訴朕!朕一定幫你出氣!”
“臣女多謝皇上的厚愛!”
“哈哈!朕看見你這丫頭就喜歡!”楚今朝毫不避諱地說道,“去坐下吧。等等,坐到天兒的身邊去。”
宮裡設宴,座位都是按照品級安排,諸葛靈隱自然不能和楚凌天挨着,但有楚今朝這句話,就沒有什麼阻礙了。楚今朝的態度,也讓衆人明白了他對三小姐的喜愛,都不由得羨慕諸葛詹,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兒。
“謝皇上!”
諸葛靈隱從容地走到楚凌天右邊坐下。楚凌天不由得衝楚今朝笑了笑,楚今朝則白了他一眼。
楚凌天左邊,便是楚凌軒。他冷冷地看着剛纔的一切,這件事,似乎已經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一定要得到她。
楚今朝又和衆人客套了幾句,宴會便開始了。大夫人坐在諸葛靈隱的斜對面,她不時地看看諸葛靈隱,心裡冷笑道,臭丫頭,這會皇上讓你坐到七殿下身邊,等下,你再看看他怎麼把你從七殿下身邊趕走吧。
正想着,她看到諸葛靈隱又捂着嘴嘔吐起來,楚凌天溫柔地用手撫着她的背。這件事,楚凌天是知道的,經過前面兩次,諸葛靈隱有事再不敢瞞他。他此刻正賣力地陪着她演戲呢,不演戲,等下怎麼有好戲看呢。
諸葛靈隱的舉動也被皇后看在眼裡,皇后心裡一驚,難道她懷上天兒的孩子了?皇后關切地問道:“三丫頭怎麼了?身體不適嗎?”
諸葛靈隱急忙搖搖頭:“回娘娘話,臣女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