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兒,你有什麼看法呢?”楚今朝問陳錦帆。
“回皇上,帆兒哪懂得這些呀,您還是問箏兒姐姐吧。”陳錦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箏兒,你怎麼看?”聽了陳錦帆的話,楚今朝便轉頭問周雪箏。
周雪箏福了福禮,說道:“古語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食是軍隊補給的根本。除了糧食,還有一樣很重要的資源,那就是水源,箏兒的想法,就是從水源入手。”
楚今朝捋捋鬍鬚,滿意地點點頭,用眼神鼓勵周雪箏繼續說下去。
“我們只需派人隔斷陽河與明河的水源,沒了水源的補給,十天半月,敵方自然會束手就擒,而我方不需要費一兵一卒。”周雪箏接着說道。
“你怎麼知道那有陽河與明河?”楚今朝皇帝吃驚地問道。
“箏兒看過凌月國的地圖,所以知曉一些。”
“好好好!”楚今朝邊拍手,邊說道,“箏兒果真不同於一般女子,周貴妃,你這個妹妹可真是不可多得啊。”
“那皇上準備賞賜什麼給箏兒啊?”周貴妃嬌滴滴地問道。
“就賞她,以後在宮裡和你同吃同住,可好?”
周貴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地跪到楚今朝面前謝恩:“謝皇上隆恩!”
“其他人呢?朕也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楚今朝說道。
周貴妃傲慢地掃了一眼一個個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下的小姐們,淡淡地說道:“皇上,依臣妾看,在女子中,像箏兒這麼有謀略的,可能凌月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皇上,您就不要爲難她們了。”
皇后冷冷看了看周貴妃的媚態,又看了看諸葛靈隱,微笑着問道:“諸葛三丫頭,你也說說吧。”
“我……”諸葛靈隱有些慌亂地擡起頭來,說道,“臣女不懂兵法,說得不好,還請皇上和娘娘不要怪罪。”
“既然自己都說說得不好了,那就不要說了吧。”周貴妃不耐煩地說道,“難道你能說得比箏兒還好,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
“妹妹,還請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后不悅地看了周貴妃一眼,“怎的說這些話。”
周貴妃翻了翻白眼,閉上了嘴。
“無妨無妨,”楚今朝拍拍周貴妃的手,對諸葛靈隱說道,“你且說說吧。”
“那……臣女就獻醜了。”諸葛靈隱福了福禮,鎮定地說道,“戰爭之事,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軍處於陽河與明河的上游,這是地利,周小姐的法子若是在其他季節固然是好,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卻是萬萬使不得。”
“什麼萬萬使不得,少在這胡說八道!你一個庶女,懂什麼!”見諸葛靈隱一上來就否定了周雪箏,周貴妃憤憤地說道。而周雪箏雖然並未言語,看着諸葛靈隱的眼神,卻是帶着不屑。
“你這是做什麼?”楚今朝小聲地喝斥周貴妃,然後朝諸葛靈隱點了點頭,說道:“你繼續說,爲什麼萬萬使不得?”
“明陽關下游便是明陽平原,明陽平原上有良田萬畝,凌月國的糧食,有五分之一出自明陽平原,目前正是需要灌溉的時節,灌溉的水源,正是陽河與明河。若此時斷了水源,必會造成稻田龜裂,水稻乾枯,萬畝良田顆粒無收。百姓們辛辛苦苦種的糧食毀於一旦,沒有口糧,也無法交稅,更嚴重的,凌月國全國上下都會因爲明陽平原欠收而導致糧食供應緊張,糧價全面上漲,百姓們限於恐慌之中,必定會爆發內亂。所以利用這個地利,雖然可以贏得戰爭,但卻失去了人和。”諸葛靈隱自信而淡定的說道。
皇帝、楚凌天幾兄弟,還有蒼衣,都陷入了沉思,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諸葛靈隱。諸葛靈隱層層深入的分析,直中切斷水源的要害,並且把之後會引發的後果都說得清清楚楚,分析得頭頭是道,連周雪箏,此時都感到自愧不如!
諸葛靈隱之所以會知道,因爲,在前世,楚今朝採取的正是周雪箏提的這個建議,最後導致的後果,她都還歷歷在目:國內暴亂,內憂外患,凌月國狼煙四起,朝廷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穩定了下來。
楚今朝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似乎已經透過皇宮的大門,看到了諸葛靈隱描述的一切場景,太可怕了,“那以你之見,應該用什麼辦法?”
“臣女愚見,五月份,明陽關應該吹的是西南風,而敵軍就駐在我軍的東北方向,天乾物燥,只需放一把火。火勢必定迅速朝敵軍的駐地蔓延。敵軍的位置在陽河與明河交匯的三角地,後方起火,他們只能往陽河與明河中逃生,我軍只需要站在岸邊射箭即可。下游的百姓看到敵軍的屍體,便知道凌月國的軍隊打了勝仗,必定士氣大振,更加賣力地耕種了。”
楚今朝怔怔地看着諸葛靈隱,認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父親是誰?”
“臣女名叫諸葛靈隱,家父是諸葛詹。”
“諸葛詹啊諸葛詹,你有女如此,夫復何求啊。”楚今朝猛地喝了一杯酒,迫不及待地說道,“皇后,你們且繼續,天兒,軒兒,馬上和朕一起去御書房商量戰事,另外,剛纔諸葛小姐說的話,你們一個字都不準泄漏出去。”
“我先走了,你要當心。”楚凌天看了看諸葛靈隱,輕聲說道。
諸葛靈隱欠了欠身,“多謝七殿下提點。”
“你,等下早點帶她回去。”轉頭,楚凌天對蒼衣說道。
“唉!你,憑什麼……”
楚凌天站起來,不顧蒼衣的抗議,和楚凌軒一起,跟着楚今朝離開了宴會。
“他剛剛和你說什麼?”楚凌天剛起身,蒼衣便湊過來問。
“跟你有關麼?”諸葛靈隱淡淡地說道。
“切,不說算了。”蒼衣討了沒趣,轉頭找楚凌寒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