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正有人過來招呼辛若上去表演,見王妃沉了臉牽着辛若走,一時吶吶,想着是貴妃娘娘的吩咐,還是硬着頭皮上來道,“表少奶奶,該您上場了。”
二太太正氣頭上呢,一巴掌扇在那丫鬟臉上,“上什麼場,她什麼貨色也好意思上臺表演,去,讓嬡兒上場,還杵在這裡做什麼,等着挨板子是嗎!”
那丫鬟紅了眼睛,抿着脣瓣,不是她不去,只是……算了,是二太太的吩咐,她不照做,回頭挨板子的還是她,忙福身下去了。
王妃帶着辛若去了書房,辛若抽空喊了個小丫鬟去找展墨羽,王妃在門口見着阿全,直接吩咐道,“去找國公爺來。”
阿全還是頭一回見王妃這樣呢,再看辛若紅彤彤的眼睛和二太太陰沉的臉色,心裡就有不好的預感,撒開了腿丫子就往前廳跑。
王妃帶着辛若進了屋,二太太瞧着也要跟進去,王妃臉一沉,“等父親來了,你再進吧!”
二太太臉當下青了,扭着帕子咬着牙站在門口,國公爺的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她一個出了嫁的女兒倒是想進就進了。
等了好一會兒,國公爺和王爺才急急忙趕過來,在書房門口就瞧見了二太太。
不由的沉了臉,訓斥道,“雲謹難得回來一趟,你非得去招惹她做什麼,是成了心不讓我過好這個壽是不是!”
二太太半句話還沒坑就被國公爺當頭棒喝的訓斥了一頓,眼圈當即就紅了。
聲音帶了絲委屈和怨氣,“兒媳哪有那個膽子去招惹福寧王妃,是有人打了琛兒。
琛兒如今還昏迷在牀榻上呢,是哪個天殺的下的狠手,琛兒都快被打的面目全非了。”
說着,就拿帕子抹眼淚,哭的是真傷心。
怎麼說被打的也是她放在心尖上寶貝的兒子,平時自己都捨不得苛責半句。
更別提打一下了,現在被人打成這樣,心裡又是疼又是窩火,恨不得將那人活颳了去。
王爺聽了,心裡就有些擔憂,莫不是羽兒又跟鎮國公府二公子打起了來吧。
正想着說兩句好話賠禮道歉,那邊展墨羽已經推着輪椅進來了,臉臭臭的,也不行禮,直接開門見山的嚷嚷道,“是哪個有眼無珠的說我娘子打了二表哥?”
二太太臉一哽,這話怎麼接,接口就是說自己有眼無珠,真是氣死她了。
王爺卻是上去撫了撫展墨羽的腦袋,“羽兒又說胡話了不是,辛若怎麼會打琛兒呢。”
展墨羽把頭一偏,聳了鼻子道,“所以纔有眼無珠啊,到哪裡都有人見不得我娘子好,誣陷她也不找個好一點的理由。”
說完,妖媚的鳳眼盯着二太太,“你倒是說說,我娘子是怎麼打的二表哥,在哪裡打的?說不出來,今兒你就得給我娘子道歉,我娘子豈是你想欺負就欺負的。”
鎮國公算是聽出來了,將琛兒打暈的不是羽兒,而是羽兒媳婦。
二媳婦真是蠢鈍如豬,辛
若那麼一個小姑娘,雖是將門之女,沒學一星半點武功不說,就算是學了,可哪裡就能欺負的了琛兒。
又是呆在內院的,哪裡跟琛兒打過照面,鎮國公府守衛嚴謹,找人打琛兒都難,更別提辛若動的手。
真是沒事找事,難怪雲謹氣的都讓人找他來了,這根本就是有人不想讓她回門。
鎮國公冷着臉,那邊阿全忙推開了門,幾人魚貫而入的進了書房。
辛若正紅着眼圈,小意的抽泣着,王妃臉也沉沉的。
見了鎮國公這纔好了兩分,卻是哽咽着聲音道,“爹,以後雲謹還是不要回來了吧。
免得有人瞧女兒不順眼,連帶着看辛若都不順眼,受人欺負,女兒就在這裡拜別了,您保重身子。”
說完,牽着辛若就要饒過鎮國公往門口走,鎮國公急了,雲謹難得回來一趟,這世上沒人有他了解雲謹的性子了。
雲謹看着溫婉,性子卻是幾個孩子中最像他的,倔着呢,她若真走了,怕是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在王府裡過的不順心,羽兒又是這樣,這不是要逼死她嗎,幾個兒子女兒中,他最中意的還是雲謹啊。
鎮國公忙止住了王妃,“有什麼委屈說就是了,你這性子爹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受了委屈只知道擱在心裡忍着。
你不說爹怎麼知道,先坐下來,慢慢說,你這一走,難不成爹哪一天去了,你也不回來了?”
王妃聽了直瞪鎮國公,嗔罵道,“大過壽的,說什麼胡話,這不是還沒走嗎?您要再胡說,我可就真不回來了。”
鎮國公見雲謹還蹬他,這才放了兩分心,摁着王妃坐下,笑的和藹,“想讓我好好過壽,以後就常回來看我,不然我一把老骨頭天天往福寧王府跑,你就忍心了?”
“有什麼不忍心的,反正您身子骨健朗着呢,”王妃嗔了他一眼。
辛若在一旁瞧着眼睛都睜圓了,晶瑩淚珠掛在睫毛上,上下打顫,可愛極了,展墨羽在一旁瞧着都怔住了,原來她哭起來是這個樣子,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辛若卻是沒注意到,心裡在感慨原來王妃對鎮國公這麼重要呢。
兩人相處的方式也奇怪,鎮國公以前肯定是把王妃捧在手心裡疼,這樣,怎麼還會允許國公夫人把她嫁進福寧王府呢,又是一大疑惑。
辛若瞥眼見到王爺也怔住了,雲謹嫁給他也快二十年了,還是頭一回看她不掩藏心中的委屈,向國公爺撒嬌呢。
心裡又有一些悶,她在他面前幾十年如一日般的溫婉沉靜,愛理不理的,是他讓她把性子都收斂起來了吧?
王妃瞧王爺盯着她一眨不眨的,忙坐正了,彷彿方纔說話的不是她。
那邊二太太卻是氣的咬牙,雲袖下的手攢的緊緊的,長長的指甲陷進手心,卻是在鎮國公回頭的那一瞬,臉上染了抹淡笑,帶着萬分的委屈。
鎮國公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走過去坐下,這才沉聲道,“你倒是
說說琛兒的傷是怎麼來的,當真是辛若打的?”
二太太也知道自己今兒怕是栽裡頭了,可是琛兒傷成那樣,要是不替他討個公道,她咽不下這口氣。
當下腦子轉的飛快,“兒媳也不確定,只是府裡的丫鬟說見着表侄媳去找琛兒,琛兒進了內院只見過她,就被打的昏迷不醒了……”
辛若聽得直冷哼,不說話直抹眼淚,二太太這話是典型的說她行爲不軌,竟然沒事跑去找溫君琛,這話說出來還不知道外人怎麼想她呢。
如今他被人打了,就全推到她頭上了,就算不是她打的,那也脫不了干係,早知道,之前就該廢了他,免得他禍害世人。
辛若紅了眼睛道,“是哪個丫鬟污衊辛若,辛若一直就跟在母妃身邊,就是離開一小會兒也是去找相公。
在路上還碰到了躍王世子,根本就沒見到二表哥的面,二嬸怎麼相信個丫鬟的話就來質問辛若,二表哥還未醒,誰打的他,他不知道嗎?”
說着,又是一陣淚珠,展墨羽瞧着都心疼,湊合着流兩滴就是了,幹嘛那麼賣力的表演,忙過去拿帕子給她擦。
拍了她的後背道,“好了,別哭了,醜死了,你跟我在一起,說敢污衊你,二表哥又不是不醒了。
等他醒了,知道打他的人不是你,二嬸會給你道歉的,你就等着就是了,哭了半天餓了沒?”
辛若一哽,直拿眼睛瞪他,丫丫的,閃一邊去,她正哭得起勁呢,天知道她想哭一回多難,偶爾流點眼淚對眼睛好呢。
他這一開口,她哪裡還哭得下去啊,想笑了,又哭又笑的像什麼樣子嘛,憋得人腮幫子疼,好像是抽筋了。
辛若小心的抽噎着,那邊鎮國公聽的眼睛冒火,恨不得瞪穿了二太太纔好。
“你是聽哪個丫鬟說的,辛若有什麼事非得去找琛兒不可了,她一直跟雲謹和羽兒在一起,上哪去打傷琛兒了。
一個長輩不聞不問就這麼爲難小輩,鎮國公府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還不快給雲謹道歉!”
跟二太太說的哪裡是什麼丫鬟,是嬡兒,她親眼見琛兒的丫鬟找辛若去的,還能有錯,定是他們打的。
二太太認定了,可琛兒找辛若去的話要她怎麼說,國公爺知道了,不活活打死琛兒纔怪。
這口氣只能嚥下去了,她也是被氣糊塗了,沒多問兩句就來質問,正好給了雲謹一個泄憤的由頭。
還要她給她道歉,憑什麼,他們打了人還要她道歉。
二太太哏着脖子站在那裡,外面二老爺聞風趕來,聽了事情的經過後,直在心裡罵二太太是豬腦子。
父親最想見的就是雲謹了,就怕委屈了她,她倒好不去抓該抓的賊,偏偏往槍口上撞。
活該被罵,琛兒不過就是受點皮外傷,養幾天不就好了,非得在大壽的日子鬧開。
二老爺當下呵斥二太太道,臉陰沉沉的,“還不快給雲謹道歉,難不成你想回孃家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