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墨羽擡了隻眼睛瞅辛若,“爲夫還以爲你會忍不住進宮去罵皇上呢,難道爲夫想錯了?”
辛若咬着菜,狠狠的嚼着,“他是皇上,誰敢罵他,小命不要了差不多。”
展墨羽哦了一聲,等辛若望着他,才悠悠的補充了一句,“明着罵不成,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可是娘子的強項。”
辛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誰愛含沙射影,誰愛指桑罵槐啊,那都是逼不得已,總有一天她得活活的被皇上氣死。
認爲他們護不住鐵匣子,收走了就收走了吧,你好好護着,再不行,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坑埋了也成,竟然給丟了,都丟三天了!
守在城門口等王爺回來去找呢,正納悶怎麼王爺前腳到後腳奏摺就送來了呢。
敢情就等着呢,丟了就丟了,您老能不能提前說一聲,把她完美無缺的計劃全給打亂,辛若氣都想爆出口了。
辛若氣的腦殼生疼,直揉太陽穴,癟癟的看着展墨羽。
展墨羽妖魅的鳳眼正瞪着辛若呢,氣極了罵兩句就是了,把自己氣壞了怎麼辦。
正要說話呢,就聽辛若憋悶的問道,“父王不是都知道鐵匣子裡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拿出來了嗎,他真的出去找去了?”
展墨羽點點頭,皇上有令,父王能不去找嗎,再者鐵匣子裡還有不少的東西呢。
也不知道都有什麼用的,既是福寧王祖上傳下來的,豈能落入外人之手。
辛若忍不住拍桌子了,皇上是不是跟盧側妃他們一夥的啊。
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給了她們喘息的機會,“那父王什麼時候回來,能把王府的事處置了再去嗎?”
展墨羽把茶遞給辛若,讓她降降火氣,輕嘆一聲,“父王沒準已經出京了,短時間內怕是回不來了。”
辛若知道自己奢望了,侍衛馬騎得那麼急,皇上急了三天怎麼允許王爺耽擱呢,真是被他氣死了。
“相公,下回皇上再說你護不住鐵匣子,直接砸死他算了,不然遲早有一天得被他氣死。”
展墨羽聽得笑笑,這話估計也就她娘子敢說出來,砸死皇上,福寧王府都得給他陪葬不可。
“丟了一回,他好意思再說那話嗎,放心好了,他要真好意思開口,爲夫就照娘子的吩咐去辦。
先吃飯,鐵匣子丟失的事我會派人去查的,盡力讓父王早一日回來。”
還能怎麼樣,只能是這樣了,辛若深呼一口氣,吃飯。
吃完了飯,辛若就睡下了,估計是被氣壞了,一直做夢罵人呢。
罵的一旁睡着的展墨羽聽得眉頭直顫,罵那些當皇帝了不起的話他聽得懂。
可是,你妹?你大爺?尼瑪?是他聽岔了嗎?這些是罵人的話嗎?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不管,再不把那些人收拾了,他娘子非得被氣壞不可,萬一他兒子受了影響,將來脾氣火爆怎麼辦?
展墨羽想着,就幫辛若掖了下被子,從牀上下來,往書房去。
估計是睡了不安穩的關係,辛若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躺在牀上白眼連連。
怎麼逼
自己睡都睡不着,幫自己把了個脈。
外面南兒端着盆進來,瞧見辛若給自己把脈,心都嚥到嗓子眼了,忙放下手裡的額盆,過來道,“少奶奶可是被氣着了,動了胎氣?”
辛若搖搖頭,白眼翻着,“你們家少奶奶我抗氣憤抗打擊的能力已經被提煉的無敵了,再氣個兩回都能成神了,這麼點算什麼?”
南兒頓時語咽,半晌,纔想起來她是幹嘛來的,忙問道,“少奶奶是接着睡還是現在就起?”
辛若實在是睡不着了,掀了被子就要下牀,南兒瞅着辛若的小肚子,眸底的笑意啊,“少奶奶肚子好像大了些了。”
辛若聽得擡頭看了眼肚子,拿手摸摸,好像是大了些,只是穿上衣服,那寬寬的袖子一遮,就跟慣常沒區別了。
都兩個半多月了,才這麼點大,她想一次生兩的願望能實現嗎?
辛若忍不住嘆了口氣,南兒知道辛若想的什麼,出言相勸,肚子沒大,是小少爺小小姐懂事,讓少奶奶少吃點苦頭。
要是少奶奶煩心事少一點,他們一準長的飛快。
辛若聽了覷了南兒一眼,南兒瞅着辛若那神色,立時閉上了嘴,萬一生不來兩位主子,別找她啊,您找少爺去。
南兒幫辛若穿好衣服,北兒給辛若梳妝,外面紫蘭疾步邁進來,神色有些焦灼,“少奶奶,不好了,流雪姑娘方纔吐血了。”
辛若聽得一鄂,這才幾個時辰就等不及下手了,辛若接過北兒手裡的梳子三兩下就給弄好了,隨意挽了個髮髻,插了兩支玉簪就站了起來。
那邊展墨羽走過來,辛若走過去,兩人一併往王妃特地給莫流雪備的小院,離的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辛若遠遠的就瞧見六太太身邊的丫鬟招呼太醫往裡了走,辛若無語的瞅了展墨羽一眼,邁步往院子裡走。
院子裡的丫鬟都是從王妃院子撥過來的,這一批被換掉,王妃院子基本乾淨了。
辛若饒過屏風進屋,就見六太太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一旁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就那麼瞅着她,也沒勸兩句。
雪兒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還不知道呢,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這麼做的,她們保留看法。
辛若往前了走,就見莫流雪臉色慘白的靠在大迎枕上,太醫在給她把脈,桌子上是一方帕子,上面是點點血跡。
一旁的丫鬟手裡還有一方,臉上那想扔不敢扔的表情,辛若就那麼瞅着,好一會兒,太醫才收手,話就在那裡。
無論太醫開不開口,都會是水土不服,可是辛若想的還是差了不少,道行不夠啊。
太醫說是王府衝撞了她,她休棄之身不能留在王府,怕會衝撞了王府的血脈,衝撞誰?不是冰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肚子裡的!
辛若真是疑惑不解,古人信奉那些東西,可偏偏自己去招惹,未達目的不惜利用神鬼,就不怕真惹上他們。
辛若聽得直瞅着展墨羽,“相公,皇上手底下都是些能人異士呢,會醫術不算還兼算命呢,要是以後被皇上罰了,出了皇宮還能擺個卦攤替人占卜,肯定餓不死。”
展
墨羽點點頭,那邊門口一個哭泣的嬌聲傳來,是悅兒的,找娘呢。
方纔莫流雪吐血時正抱着她,就算吐的及時,也還沾到她衣服上了,忙讓丫鬟抱她下去輿洗換衣裳。
悅兒被嚇到了,一直哭,鬧的丫鬟沒辦法,只能帶她來了。
悅兒扭着小身板就衝過來,趴在牀上哭,“娘,這地方不好,我們走,悅兒不要娘死。”
辛若聽得眉宇緊鎖,走過去摟着她,那帕子幫她擦眼淚,“悅兒不哭,王府是你們的家怎麼會不好呢?”
悅兒抽着鼻子,指着丫鬟道,“是她跟悅兒說的,娘只要回到王府身子就會不好,待久了會死的,會不理悅兒。”
莫流雪隨着悅兒的手望去,那丫鬟不是別人,正是六太太的貼身丫鬟。
莫流雪的臉色當下更加的慘白了,她不傻,這一路來誰護着她,誰不想她回來她豈會不知道,還有那些指指點點讓她明白王府不歡迎她回來。
她要強留下來,真的會沒命,她早該死了,可悅兒才三歲多點,她不能害了她,還有辛若肚子裡的孩子。
想着,莫流雪就掀了薄薄的被子要下牀,辛若就在牀榻邊,扭眉瞅着她,“你好好的躺着,起來做什麼?”
莫流雪嘴角的笑愈加的苦澀,“王府我不能留下,會害了你的,我這就帶悅兒走。”
辛若嗔瞪了她一眼,“你這樣子能走纔怪,你又能帶悅兒去哪裡?太醫的話你真信,好好呆着。”
莫流雪身體虛弱,辛若單手就把她摁了下去,淡冷的目光瞥了眼旁邊站着的太醫。
水土不服最多就是睡不安穩做個嘔頭暈什麼的,她這可是吐血,他是不是不打算開方子,只應了那些人的要求把人弄出去就萬事大吉了。
辛若眼神掃過她望着哭泣的六太太,“人還沒死呢,六嬸是不是哭早了點兒?”
二太太和三太太聽得眉頭顫了一下,那邊六太太聽得一鄂,手裡的帕子搭在眼皮子上,臉色沉了下來,“辛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雪兒可是你堂姐!”
辛若把悅兒讓墨蘭抱着了,墨蘭抱她出去玩了,小聲的勸着。
因爲墨蘭都把莫流雪的臉治好了,所以悅兒相信墨蘭的話,跟她拉勾勾,讓她保證她娘沒事,墨蘭應了,悅兒這才咧了嘴笑。
辛若沒有理會六太太的話,六太太瞅着王妃,哽咽着嗓子道,“王嫂,太醫的話你也聽見了,雪兒留在王府弟妹是沒什麼。
可冰嫺和辛若你能不顧及,萬一真要有點什麼,誰擔這個責任。”
王妃知道這些都是他們算計好的,可一時她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萬一她們再對辛若下手,就能推到雪兒身上。
王妃沒有說話,只看着辛若和展墨羽,辛若朝她笑笑,外面,紫蘭領了林老太醫進屋,福身行禮,“少奶奶,林老太醫來了。”
那邊伏老夫人瞅着林老太醫,眼色很冷,雪兒的屋子沒人稟告,丫鬟就敢把人領進來。
她忘記了,屋子是玉苓安排的,是辛若提前一日就跟她打開招呼的,屋子裡的人看誰的眼色行事會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