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氣啊,她哪裡是不小心,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麼多的鳳袍偏偏就洗壞了她當年封后時穿的那一件,不過就是心裡記恨她擋了她的封后之路,成了心的報復。
都被貶斥來這裡受刑了,還不忘氣她,若不是皇后一力勸阻,她這會兒不定又氣暈了過去。
太后氣的嘴皮都哆嗦,那邊陵容卻是來了一句。
太后封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鳳袍早就爛了。
只怕輕輕一用力也會壞的,怨不得她母妃!
太后原本心裡就有氣,這會兒還被陵容頂撞,太后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當即讓嬤嬤去掌嘴,溫貴妃護着陵容,嬤嬤不敢動手,皇上駕到幾個字就傳了來。
太后瞧見皇上邁步進來,心裡的火氣更是旺,都是他有眼無珠鬧出來的。
皇上也爲難啊,先是勸太后別生氣,又責怪皇后怎麼不勸着點太后,讓她病着還來操心這些閒事,氣的皇后想頂撞都不敢。
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太后執意要來,臣妾不敢過於阻攔。
再者,犯錯的是皇上心尖上的溫貴妃,臣妾不敢處罰。
回頭只怕罰重了臣妾還得陪着溫貴妃一塊兒受罰,臣妾惹不起躲得起。”
皇后說話有些酸還有些嗆了,太后聽着直皺眉,倒不是說皇后說的不對。
而是二十幾年的夫妻了,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瞭解皇上了。
皇上不喜歡頂撞他的人啊,都教她多少回了,她怎麼就不知道學着點兒。
跟皇上說話那麼衝,這多頂撞幾回,回頭皇上對她有好臉色纔怪。
太后擺手對怒着眉頭的皇上道,“是我執意要來的,你責怪她也沒用。”
皇上扭着眉頭,看在太后的面子沒找皇后的麻煩了,當然這還是在斥責了兩句之後。
“母后執意,她不知道您身子不適由着您,母后身子有個萬一,朕找誰算賬,一點小事都處置不好,還得勞累您老人家。”
這是說皇后無能了,氣的皇后想暴走,卻是硬生生的忍了。
溫貴妃見皇上來,一臉的委屈啊,常馨宮的宮女太監已經被全部給換了,她也因爲她們的過錯來受罰思過了。
她看書抄女戒,太后拿了鳳袍來,她也洗了,只是沒料到會洗壞,她認錯,還請皇上責罰。
那邊陵容和七皇子求情,溫貴妃已經被曬的暈厥了過去。
再繼續受罰,那不是要溫貴妃的命嗎,丫鬟犯錯,溫貴妃不過就是御下不嚴之責。
不至於爲他們償命,還請皇上寬恕了溫貴妃這一回。
那邊太后的貼身嬤嬤端着鳳袍站在一旁。
太后傷心,“哀家還打算去了後穿着這身衣裳與先皇合葬陵寢,難不成這麼點小心願都沒法實現?”
皇上無奈,封后的鳳袍對太后來說有多重要,他豈會不知道。
那邊太后傷心完,由着皇后扶起來。
太后臉色立馬陰冷了起來,“皇上今兒來若是替溫貴妃求情的,大可不必開口了。
毀壞哀家心愛之物,就是活刮
了她也不爲過,溫貴妃中暑,讓太醫給她開兩劑藥。
那些沒有洗完的衣服,給哀家繼續洗,再損毀一件,就去冷宮呆着吧。
皇上政務繁忙,後宮的事有皇后操心,你專心朝政纔是首要之事。”
太后算是給皇上面子了,沒有加重溫貴妃的刑罰,還讓太醫給她開藥,皇上也無話可說。
輕點了下頭,不顧溫貴妃投來的求助眼神,先太后一步回御書房處理事情了。
那邊溫貴妃眸底的失望之色掩都掩不住,太后封后的鳳袍是她故意弄壞的。
太后讓人搬來這麼多的衣服給她洗,皇上都沒來看一下她,擺明了是太后不讓人告訴皇上的。
她不把事情鬧大,皇上不來瞧見她受苦,她就沒法回常馨宮。
讓她洗一個月的衣裳,她是決計不幹的,太后封后的袍子她見過。
沒想到太后爲了讓她受罰,連這件鳳袍都拿了來,就別怪她心狠了。
溫貴妃沒有封后,連件鳳袍都沒有,看見鳳就火氣不打一處來,下手多狠可見了。
只是她沒料到太后一來就罰她去太陽底下跪,跪在滾燙的青石地板上被審問。
幾十年來她受的屈辱也不及這兩天的多,暈倒也不是真暈,而是餓暈的。
那些粗糙的飯菜溫貴妃吃不下,也沒心情吃下去,太陽一曬,就有些頭暈。
然後溫貴妃就順勢暈倒了,來給她診脈的太醫是她的人,纔會說她中暑昏倒的。
只是沒想到聽到她中暑昏倒,皇上也不心疼她,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幫她說。
二十多年的寵愛難道都是假的不成,若是真愛她,會瞧見她受苦也不聞不問嗎。
當年那個爲了給她後位不惜與太后撕破臉皮的皇上哪裡去了?!
溫貴妃心如死灰,太醫看着她。
溫貴妃讓他中暑的藥,還有補藥,甚至抹手的膏藥,給她開上一堆。
太后一走,這浣衣院還不是她的天下,因爲七皇子和陵容都還在呢,誰敢招惹。
就是太后的嬤嬤也得給七皇子幾分薄面,七皇子攢緊了拳頭,對溫貴妃道,“我去求父皇。”
溫貴妃止住他,“現在別去,現在太后正在氣頭上,皇上若是真願意幫我求情,早就幫了。
不用你去求,專心準備你與城吟郡主的婚事,到時候讓那些官員上奏,皇上看在洛親王府的面子上定會放我出去的。”
七皇子還能怎麼辦,沒想到思容公主一事會讓他母妃受這樣的苦。
要不是父皇一來就指責了皇后失職之責,太后不會輕饒了母后的。
父皇跟母妃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從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太后這麼狠心罰母妃,父皇也不正面幫着求情,只讓太后走了。
母妃中暑還得繼續之前的刑罰!
那邊太后也是在訓斥皇后呢,皇上不敢正面幫溫貴妃求情,只得迂迴。
結果皇后一來就中了皇上的圈套,後宮她最大,有什麼溫貴妃是皇上心尖肉就不敢受罰的,錯了就該受罰。
太后也鬧
不明白自己兒子到底想做什麼,巴巴的跑一趟,就當着她的面訓斥了皇后兩句就走了,太后扭眉。
溫貴妃洗壞了太后的鳳袍,太后派了四個得力的嬤嬤專門看着溫貴妃。
前拿錯鳳袍的宮女被打死了,負責看着溫貴妃洗衣服的嬤嬤迷糊睡着也不知道找個人看着失職也被打死了,就在浣衣院受的刑罰。
那麼多的宮女嬤嬤看着,要是再出現這樣的事,這就是她們的下場,嚇的那些宮女嬤嬤膽顫心驚的。
溫貴妃果然沒再鬧什麼事,只乖乖在浣衣院洗衣裳。
太后幾十年的衣服啊,就是不換也夠她洗那麼久了,溫貴妃慢慢洗,那些嬤嬤想催也不敢揮鞭子,只得口頭催。
可溫貴妃什麼人,一個眼神就足矣秒殺她們了,這纔是溫貴妃的本性。
在太后宮裡,在皇后宮裡,溫貴妃一直都很柔弱的。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秒殺人的時候,皇上就在外面瞧着,貼身公公咋舌啊。
一個溫婉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之間有這樣的眼神,還真的挺駭人的。
皇上看了半晌,也沒有邁步進去,更不許人提及他來過之事。
辛若這些日子有事沒事就會收到兩封簡短到不能再簡短的信,除了將辛若氣個半死外,沒有半點多餘的用處。
幾日後,四太太府上舉辦了喜宴,將城綺姑娘迎了進來,第二天除了給四太太敬茶之外,還得給族裡其餘的長輩敬茶,然後上族譜。
誰讓人家是履行世代合約的,所以要格外的重視,成親那日,果如辛若所料那般,洛親王親自送的嫁,以表對兩鐵帽子結親的重視。
這些事倒是很尋常,不值得一提,倒是另外一件不得不說說。
這日,辛若正在屋子裡把才制好的香擱在冰爐裡冰着,外面紫蘭笑呵呵的進門來。
倚門對辛若道,“少奶奶,奴婢這裡有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您要不要聽?”
辛若聽得挑了下眉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那邊墨蘭一個白眼翻着,“今兒天氣好,纔出門一趟就學會賣關子了,先說說老太爺老太太身子骨可好。”
紫蘭當即站直了身子,“老太爺倒是還好,就是老太太有些中暑氣,不過也不是很嚴重了。
前兩日二夫人還想着跟舅老爺一塊兒回一趟臨泉州上香,老太太身子一差,二夫人就沒敢回去了,打算明年再去。”
這事辛若倒是知道些,當初凌清衍幫外祖父伸冤之後,隨意葬在京都外的墳也給遷回臨泉州了,只在京都留了個衣冠冢。
好讓二夫人和凌清衍有個憑弔之所,當時凝兒昕兒年紀小,大夫人才剛剛倒臺,脫不開身,就沒有回去了。
今年凝兒昕兒都會走路了,就想着回臨泉州親自拜祭一下辛若的外祖父。
只是沒料到在這關頭老太太有些中暑,二夫人當然不敢走了,只怕會一直耽擱下去。
辛若腦子裡百轉千回,瞥頭問紫蘭,“不好不壞的是何事?”
紫蘭忙回道,“是四姑奶奶的,那個小妾生了,可惜是個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