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凌亂了,王爺凌亂了,莫冗祁在一旁笑抽了。
這個問題已經難倒四五個夫子了,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人敢回答,太奇怪了。
那邊十三皇子料準了王爺不會在皇宮久待,他跟着王爺出去,應該不會被父皇訓斥,所以十三皇子決定跟緊王爺,寸步不離。
哪怕是去福寧王府溜一圈也比呆在皇宮裡好玩,皇上是來教十三皇子的。
可十三皇子要出宮玩,王爺瞅着皇上,這可是你自己的兒子,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皇上爲難啊,他現在只是一個臣子,見了自己兒子都得行禮的,他怎麼阻止他,“你就帶他出去玩玩。”
皇上這話一出來,十三皇子當即對他刮目相看,上上下下的掃視皇上。
半晌,來了一句,“本皇子比較欣賞你,明兒你來給本皇子上課吧,今兒放你假。
但咱話先說好了,本皇子只上一個時辰的課,這一個時辰裡,你教多少本皇子學多少,但是時間久了,本皇子手癢,會忍不住想揍人的。”
十三皇子說完,昂着脖子往前走了,後頭王爺覷了皇上一眼,輕咳一聲,“被自己兒子賞識是個什麼感覺?”
皇上剜了王爺一眼,“你是沒被羽兒賞識過吧?”
王爺頓時眼神躲閃,皇上呲了王爺一眼,準備去官署溜溜。
皇上要去官署,王爺是要跟去的,可是十三皇子不允許,他得出宮,沒有王爺開路,他不一定能出的去,所以去官署的就皇上一人。
這一去不打緊,這輩子來,皇上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些感受呢。
二皇子黨對他是殷勤備至,七皇子黨瞧了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原本太子太傅是從一品,變成十三皇子的師父了,檔次一降好幾級,又是新來的,除了福寧王,半點後臺沒有。
見福寧王不在,皇上可憐的落魄到被逼着端茶遞水,不過,這些也是皇上自找的,誰讓他一去就習慣的坐上了主位,然後就問話。
一下子惹毛了多人想坐不敢坐的人丫他!
被福寧王舉薦,還是太子太傅,多少招風的一個職位,平步青雲,什麼政績都沒有就平步青雲,不招人妒恨纔怪呢。
所以嗆起皇上來,皇上都能吐血,平時在他跟前規規矩矩的愛卿啊,人後就這副嘴臉,道貌岸然,還讓他端茶伺候。
祖宗十八代都被問了一遍,一聽三代貧農,就說他走了狗屎運靠山福寧王這個大樹。
還要出題考他,看看他有何才能,皇上氣的恨不得一拳打爆他們纔好!
這還不算,應付完這一批,下一批殷勤點的端着茶水過來了,讓他幫着在王爺面前說好話的,打聽他的喜好,估計是想送美人的。
皇上氣的心口都在疼,一看他疼的難受,殷勤點的要找太醫來,刻薄點的就說身子骨這麼差勁,怎麼當官,皇上氣的直吼,讓人找福寧王來!
這態度這語氣活脫脫皇上二號,那邊不怕死的又開始嗆了。
你以爲你是皇上
呢,福寧王是你喊的嗎?就算你是王爺舉薦的,那也是臣子。
在王爺面前還得自稱微臣,你這是以下犯上,人家福寧王是鐵帽子,可是橫,你一個三代貧農哪來的膽識叫囂?
皇上差點就真暈過去了,正好那邊長公主駙馬過來,皇上喊住他,讓他找王爺來。
駙馬爲人比較仗義些,看福寧王對他的態度比對皇上好,或許真是個有才的,便讓下人去找王爺來了。
下人跑的快,主要是親眼瞧見王爺出宮的,往這條道上找,準沒錯。
下人一路找到宮門口,把王爺喊了回來,那邊十三皇子那個火氣呲呲的往上冒,這還讓不讓人出宮了。
王爺想皇上這麼急的讓人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大事。
便吩咐兩個侍衛遠遠的伺候十三皇子和莫冗祁,不得讓他們受到半點傷,然後便騎馬去了官署。
王爺去的時候,王爺一臉暴戾,擱着張麪皮都瞧的那麼真切。
王爺輕咳了下嗓子,那邊駙馬和一屋子的官員都睜大了眼睛。
以往福寧王出宮,就是皇上都喊不回來他,這個人到底是誰啊,這麼本事,面子這麼大,能讓福寧王去而復返?
皇上奴役不了那羣人,只能拿王爺開刀了,誰讓這餿主意是他出的,“倒茶!”
王爺扭眉瞅着皇上,“你這是拿我立威呢,成,本王今兒就禮賢下士一回。”
王爺說着,親自給皇上倒了杯茶,皇上嫌棄燙嫌棄涼,好一頓折騰,然後才冷眼瞥着之前刻薄他的兩個官。
年紀比他還大不少,一點爲人處世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是誰舉薦上來的,皇上越想越是氣,“給我揍他們!”
王爺翻白眼,“差不多就行了,要打人你自己動手,大不了我去牢裡探監。
你是要做太子太傅的人,脾氣能稍稍好一點嗎?你想把未來的太子教成你這副暴脾氣嗎?”
皇上一臉陰沉,“還太子太傅,在這裡多呆半刻鐘都能被活活氣死了,能有那福分做太子太傅那是祖上積德,祖墳上冒青煙,是不是?!”
皇上說着,眼睛冷冷的掃過屋子裡那一羣人,最後忍不住站起來,一佛衣袖,準備出宮了。
那邊王爺卻是坐了下來,端起茶啜着,駙馬大人坐在王爺另一側,沒人搭理暴走的皇上。
可憐的皇上,一肚子火氣無處彌散啊,回頭冷冷的看着王爺。
王爺嘆息再嘆息,“十三皇子出宮了,我找了兩個侍衛跟着,明天巳時授學,別忘記了。”
王爺不走,皇上不好走,只得回頭,就那麼盯着王爺。
那邊駙馬坐不住了,乖乖的把位置讓出來,皇上也不客氣,直接就上去坐了。
那邊王爺開始訓斥他了,“你出身民間,也算博學了,不懂朝廷規矩可以理解,只是這麼多大臣都站着,你第一天來好意思讓駙馬給你讓坐?”
皇上磨牙,“我腿受傷,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王爺輕撓額頭,至於麼,一路都走過來了,站一會兒就
受不住了。
那邊駙馬說未來太子太傅做那位置理所應當,王爺點點頭,讓人去找二皇子來,等了約莫半刻鐘的樣子,來人了,卻不是二皇子。
來人稟告道,“方纔二皇子被皇上派去潼南查銀糧失竊被燒一案了。”
皇上和王爺還有駙馬聽得都愣住,駙馬問,“那案子不是由洛親王徹查嗎,怎麼又讓二皇子去了?”
來人搖頭,“奴才不清楚,聽說好像是洛親王受傷了,沒法繼續查案。”
王爺心裡有些擔心,“二皇子啓程了嗎?”
來人搖頭,恭謹的回道,“應該還沒有。”
王爺這才稍稍放心,“派人去攔下他,本王懷疑科舉有人作弊,要徹查,這事交由二皇子處理,至於潼南一案,就交由駙馬跑一趟了。”
駙馬愣在那裡看着王爺,不懂王爺此舉,王爺朝他蹙了下眉頭,駙馬這纔想明白。
王爺一力挺立二皇子爲太子,這關頭皇上卻把二皇子故意支走,擺明了是不想立他了。
二皇子一走,皇上或許就立七皇子了,二皇子留京或許還有三分希望。
只是,“王爺,你這麼做只怕會惹惱皇上,我去倒是可以,只是二皇子不去怕是有違聖令。”
那邊皇上忍不住爆粗口了,“聖令個屁,誰讓你搭理……”
“你給本王安生點!”皇上還沒說完,王爺就打斷他了,那眼睛瞪着皇上都快蹦出來了。
記清楚點兒成不,看看你身上穿的,不是龍袍,在這間屋子裡,充其量也就個半大的小官,還敢頂撞皇上,這不是成心給他添亂。
萬一誰走漏點風聲,冒牌皇帝會留他纔怪,王爺覺得自己架不住皇上惹事的本事了。
揉着太陽穴,“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當官的,你壓根就吃不了這碗飯。
回去你把官袍脫下來吧,你這一當官,我還得跟在你屁股後面收拾爛攤子。”
王爺說着,重重的嘆息一聲,那嘆息聲裡,屋子裡人都聞出來淡淡的鄙夷來。
這世上還有人笨到連官都不會當,真是奇葩了,更讓那羣官員怔大眼睛的是,福寧王說他錯了,這絕對絕對是頭一遭啊。
那邊王爺一臉頭疼樣,起身要去檢查這次科舉的舉子們的試卷了,其實這事本不該王爺管的,可王爺的責任是護衛大御。
這官場的事也是大御的一部分,他的確保它公平公正不給人渾水摸魚的機會,這話擺出來,就是皇上也無話可說。
再者,科舉的事只要有人提出異議,就得認真的審查,畢竟之前作弊的先例太多了。
王爺一走,皇上還能待下去不成,他才得來的官已經被撤了,現在他官袍還沒脫,王爺又讓他寸步不離的跟着。
這不就得一同往收藏考卷的地方走去,只是半道上被一個公公給截住了,“王爺,皇上找您去一趟御書房。”
王爺聽的眉頭蹙了下,“可知道皇上找本王什麼事?”
公公回道,“北瀚使者進宮了,具體爲了什麼事奴才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