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在屋中恨恨的說着春林的壞話,寧清嵐微笑靜靜的聽着。
春林是夏堂院裡的丫環,在以往,小喜是受了不少春林的氣,那時寧清嵐性格懦弱不想惹事,所以總是避讓,以至於丫環婆子也都欺到了她的頭上,當初福管事認爲她軟弱可欺,也是因爲這些事兒。
只是,現在她的身份越來越尊貴,那些個下人們也都趕忙着來巴結,小喜跟蘇嬤嬤這幾日收的禮物可不比她的少。
“姑娘,您可不能心軟,那春林就是個逢高踩低的性子,最不可靠,她剛纔又是道謙又是送荷包,我可一樣也沒要,這樣的人小喜我可不想結交。”小喜一臉關心的囑咐,聽得寧清嵐心中溫暖。
她佛了佛小喜額頭的髮絲,笑道:“知道了,小喜也長大了,這些事兒你做主就行。不過,人不結交是對的,但禮物爲何不要?那是你該得的,以前她可沒少扣咱院子裡的東西,以後啊,別人送什麼來,你僅管收下就事,不會有事的。”
“啊……都收下啊?”小喜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傻傻的樣子可愛又好笑,姑娘好像變了好多。
“是,都收了,來者不拒,越多越好。”寧清嵐拿溼帕子擦了擦手,笑得一臉的神密。
她在這府裡應該呆不了多久了吧,離寧綺蘿成親只有十日了。
十日過後,她也要安排着離開了。
窗外的白梨花開得正香,而她卻沒有時間欣賞,還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就這樣,難得輕鬆的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晚飯過後,夏堂院裡來人說請寧清嵐晚上會守夜。
孫氏病了以來,寧綺蘿與寧初柔等幾個女兒都曾爲孫氏守夜,不過卻從來沒有叫過她,可能是大伯特別吩咐過的,按以往那可是都得去的。
只不過,今晚爲何又叫了她去呢?寧清嵐沒時間多想,漱洗過後,跟着來人去了夏堂院。
夏堂院她現在以十分熟悉,每日孫氏的藥浴都是她親自安排,到了孫氏的屋子裡,屋中的王嬤嬤說孫氏剛剛睡去,請她直接在外間的小牀上休息即可。
很快,王嬤嬤退了出去,寧清嵐躺在了小牀上,看着屋內桌上留着的一盞小燈,毫無睡意。
今夜正是月圓之夜,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一切彷彿披上了銀紗,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伴隨着月光顫動着,閃閃爍爍。
悄然無聲的夜十分安靜,萬物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神秘。月亮在高空慢慢移動着,發出玉石般的光芒,柔和而又清幽。
寧清嵐坐起身,盤起雙腳,修練起五行決。
從重生到現在,她每日都會抽空打坐,雖然蘇嬤嬤所說的內力什麼的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可她的身體卻比以前好了許多,頭腦也靈活了多。
蘇嬤嬤說五行訣是一本內功心法,可她卻總感覺有些不對,靈女典籍裡記載可不是這麼說的。具體如何,還得等她修練有成了才說得清楚。
不一會兒,寧清嵐按照以往的習慣,五心朝一,進入到平常的內氣動行當中。
不知不覺中,時間慢慢流逝,寧清嵐一動不動,閉着的雙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這個點小若星辰,但卻潔白靈動,如精靈在她眼前一閃一閃,帶動着親切之意,寧清嵐伸出手,想要將它抓住,可光點閃過,什麼也沒有留下。
寧清嵐心中失望,四下裡尋找,想要尋到更多的精靈,果然,在她心念之下,更多的光點從黑暗中顯現,包圍在她四周,飄浮着若隱若現,很是好看。
寧清嵐再次伸出手指,然爾就在她還未碰觸到光點時,那個小巧的光點又消失不見了。
不過,這一次,寧清嵐看清楚了,這光點哪裡是消失了,分明是被她的手指吸走的。
寧清嵐茫然四顧,就在她目瞪口呆中,身邊的光點劃爲流星全部向她飛來,一閃一閃間全部鑽進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一陣清涼舒適。
就這樣,寧清嵐張開雙臂,進入到一種奇妙的感覺之中……
只是,黑暗中的她,此時哪裡睜開過眼,更沒來都沒有動過,她所看見的,所作的動作,其實只是在心中,事實上卻是從來沒有做過的,這屋子裡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光點。
與此同時,在離夏堂院有些遠的一間屋子裡,福源海以經睡下,今日府裡沒什麼事,大老爺寧瑜遠便讓他早早的退下了。
像這樣的日子,他是屬於他老婆子的,他老婆子從十三歲就跟了他,這麼些年過去,雖也知他**的性子,可只要將她餵飽了,就不會與他吵鬧。
所以福源海今日拼盡了全力,揮灑汗水,弄得牀上的肥婆一陣爽快,終於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後,軟爬爬的在那塊肥肉中昏睡過去。
一片烏雲飄過來,將明亮的月光遮擋,大地爲之一暗。
而就在這時,睡着的福源海突然覺得眼睛一暗,有什麼東西在他牀前閃過,他猛的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令他頸間一片冰涼。
“大俠,好漢,別衝動,銀子都放在牀底下,要多少自己拿,全給你,全都給你啊……”福源海一個激靈,小聲的求饒,就怕對方一個小心劃斷了他的脖子。
“全給我?你有多少?”尖刀的主人幽幽開口,聲音如從地獄中傳來。
福源海心中一鬆,急道:“有三千多兩,牀下有五百兩銀子,你後面的櫃子裡還有三千兩銀票,大俠,我全都給你,求你放過我啊,我只是個奴才,我的命不值錢的,嗚嗚……”
“是啊,你的命不值錢,不過,銀子我也不要,你看看……我是誰……”
忽遠忽近的聲音響聲,一張英俊的臉孔出現在福源海的眼前,他立時驚駭,然後,後頸一痛,來不及出一句話就眼前一黑,瞬間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