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檸兒在,定然不忍心。
他剛剛準備回頭,不想那個小女孩卻已經主動出來拉着他的衣袍。
“大哥哥,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嗎?我想找我爹。”圓溜溜的眼睛,就這樣無邪的盯着容墨,容墨不由生出一抹柔情。
摸了摸她的頭:“你爹爹出去有事了,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
“嗯,那我不走,我在這給爹爹守着他的寶藏。”虎妞顯然是哭過很久了,現在腦袋都發脹,走起路來也打飄。
還沒回到那間暗格裡,就已經暈厥過去,容墨一把抱住。
“寶藏,你爹爹最大的寶藏,其實就是你啊……”容墨決定將她帶回去。
本就剛剛大病初癒,現在又受了風寒,外面寒風凜冽,像是吹進了他的骨頭縫裡一樣。
終是沒有走到軍營,就已經暈倒在雪地裡,而同樣暈倒的虎妞,被他牢牢地護在懷裡。
而嚴藝一回來就發現了容墨不在牀上,當即派人一起出來尋他,如果容墨有了個三長兩短,他就是真的死不足惜了。
“快,快,快!將軍在這!”一個士兵高聲道。
其他人連忙跑過來,當然是跑不過嚴藝的,那些人只覺得一陣風吹過去,嚴藝已經出現在了容墨身邊。
摸了摸他的身子,除了額頭滾燙,其他地方渾身冰冷 ,而那小女孩因爲被護在懷裡,情況還好。
快馬加鞭把容墨帶回去診治。
林菀婉也得到了容墨昏迷不醒的消息,焦急的守在門口。
“大夫,將軍他怎麼樣了?”嚴藝迫切的問道。
而那軍醫卻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個,屬下……將軍已無大礙,很快就會醒來,只是將軍在雪地裡暈倒凍上了好些時辰,以後只怕是一到天寒梅雨時節,就會腿痛發酸,行走不便……”
容墨是什麼人,皇上當前的紅人,現在卻即將“腿腳不便”,也不知道這位世子爺能不能面對這個現實。
嚴藝身子一震,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容墨躺在牀上,蒼白的臉卻燒得通紅。嚴藝坐在一旁,卻是捂着臉,指縫潮了。
若是容墨在,一定會狠狠地嘲笑自己一番。
打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爹爹酗酒,然後回來打他打孃親,而孃親也不甘示弱,最後和隔壁村的一個光棍跑了,留下他一個人,被賣給人販子,卻幸運的遇見了容墨,將他買了下來,卻沒有讓他爲奴爲婢,反而送他去學武藝。
從他孃親跟人跑了的那天起,他就再也不信什麼情愛,這也是爲什麼舜英同他說那些的時候,他笑得如此慘淡。
若是容墨有個三長兩短,他願意以死賠罪,是他瞞下了顧久檸的下落,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顧久檸下落不明,而容墨昏迷不醒。
一旁的小丫頭倒是先一步醒了:“叔叔,你哭什麼……”
“我,我,風太大,沙子迷了眼睛。”
本準備進來給容墨洗臉的舜英,默默地合上了門。
——
顧久檸一醒,就是第一時間退到角落裡,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白燁。
而白燁絲毫不介意她充滿敵意的怒視,自顧自的倒了酒:“餓不餓?”
顧久檸此刻只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噁心。
自討了個沒趣,白燁倒是覺得新鮮,他一向討厭女人,嬌弱又整日哭哭啼啼,要不然就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這個女人,卻讓自己覺得熟悉,不會抗拒接觸。
“做我的女人,讓你這麼不情願?”他有一絲不解,他是玄冥國的大將軍,萬人敬仰,這個女人怎麼卻一臉敵意。
也不想想你剛剛殺了她的朋友和學生……
“呸,你就是一個畜生,也配得到別人的愛嗎?”顧久檸想到那些爲了自己而慘死的人,就忍不住想要給他一刀,讓他也嚐嚐流血的痛苦。
“真是不乖得小野貓。”白燁神情陰晴不定。
這個時候一個下人上前:“將軍,你要的東西已經到了。”
“拿進來。”白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他有些期待這個小野貓看到自己送的禮物,會是怎樣的表情:“小野貓,我送你一份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下人適時的從外面拿回來一個盒子,呈在手上。
“我不需要,你拿走吧。”顧久檸對白燁怒目以視,這個曾經讓她感覺到溫暖的白燁已經死了,現在她面前的就只是玄冥國的劊子手,殺人如麻。
白燁則是看了那下人一眼。
那下人頓時抖得跟篩子一樣,又將盒子往顧久檸面前遞了遞。
惱怒的一把拍開:“我說話你聽不懂嗎?”
盒子跌落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散落出來,是一節手指,還沾着血,單看手的模樣,就可以確定是二當家的手指,那個看起來很是溫柔的人。
顧久檸用手用力的捂住嘴巴,所有的驚呼都被她堵在了嘴裡,是她害了這些人。
“喜歡嗎?小野貓?”白燁 湊近她,顧久檸整個人都在微微的chan慄着,眼睛睜的很大,漂亮而清透的眸子裡此刻完完全全的只倒映着白燁一個人的身影。
他很滿意,開心的離開了。
而顧久檸把自己縮在牆角,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第二天天明,才把那節手指裝回盒子裡,牢牢地握着。
“容墨,你在哪……”
有些人對另一些人,天生就帶有一些偏執,就像白燁對顧久檸。
對他而言是初見,卻覺得這個人是他要的,也是必須只能是他的。
一連三天,白燁沒有去找顧久檸,畢竟在他看來,顧久檸只是一隻從街上隨意撿來的小野貓,自然和戰事不能相提並論。
“據說這風靈國的世子爺容墨,這次爲了找他未過門的妻子,暈倒在了雪地裡,身體大不如從前。”李副將湊在白燁跟前道。
他們現在正在商量着明日繼續出戰,趁勝追擊。
“哦?一個女人家敢跟到戰場上,不自量力。”白燁對於女人,是有些輕蔑的,他也是玄冥國人,追崇強者。
“這世子爺,還是個癡情種,街上貼的都是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