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剛走出幾步的人聞言停下來,若有所思的轉過頭,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再一次出現在顧久檸身前。
蹲下身子,緩緩靠近被窩內只露出一個頭的人兒,在離她不過幾個毫釐間的地方停下,溫聲道:“容某覺得,姑娘還是送一送比較好。”
“……”顧久檸轉過身,索性不去看他,但她還能聞到那人身上的味道,耳裡有一聲微不可聞的笑聲傳來,顧久檸渾身一僵,閉上了雙眼,將混亂不已的思緒全都壓下去。
牀邊,容墨站起身來,十分複雜的看幾眼牀上之人的背影,輕嘆一口氣後似乎是搖了搖頭,才轉身往外走去。
木門傳來輕輕的響動,昏黃燭光不知何時也已經熄滅,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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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上本來已經睡下的顧久檸睜開了眼睛,轉了身側臥在被褥裡,她聞到鼻息之間還殘存着那人的味道,心中涌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情緒。
被褥下的手,無處安放一般抓了被褥在手裡捏在捏去,顧久檸腦海裡容墨的身影言語總是揮之不去。
許久,屋內傳來嘆息,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輾轉反側許久,顧久檸才終於沉沉睡下。
窗外,月上雲霄。
——
顧久檸睡了個懶覺,雖然這個季節沒有日曬三竿的太陽,但一看天色也知道已經不早了。不過她穿越到這個時代後,也是個閒人,拿着尚書府的俸祿,過着混吃等死的生活,和並肩王世子做着交易,換取自由。
她想着自己要做點兒什麼,可又覺得現在也挺好,顧久檸心想,索性就將一切放一放,偷閒一段時間。
這麼個想法的結果就是,她無事的日子居多,甚至在和容墨約好日子的前兩天就是吃吃喝喝然後等探查腰牌的人的消息。
好在很快便到了第三日。
一大早?不,一大早顧久檸還沒起來,依然是大半上午的時候,顧久檸收拾好一切,又穿上那日的衣裳,戴好發冠打算前去萬寶閣。
不過她想起容墨的話,這尚書府外已經聚集了不少魏王府的探子,她這麼個行頭是自然不能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出去,不然總會被人看出端倪,可翻牆?顧久檸皺皺眉,這白天翻牆也是太明顯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走尚書府內甚少人用的後門,畢竟門多方便。
不過她來尚書府的時日其實不長,對於府內各種雖然也算是清清楚楚,可這後門,還當真沒去過。
不知道走錯過幾次,穿過了多少曲折的走廊,繞過幾個頹敗的院子,顧久檸終於看到了那一扇“後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脣角一抽,想笑又笑不出來,偌大一個尚書府,後門卻只是那種小到不能再小的門,門開着,也同前面一樣有兩個侍衛駐守。
不過,這兒的守衛顯然沒有正門那麼認真,顧久檸這身裝扮走上前去,饒是他們不曾見過她,竟然連詢問都不詢問,就像是沒看到這個人一樣,繼續百無聊賴,歪歪扭扭的站在那兒。
顧久檸對尚書府本來也沒多大的歸屬感,對於這樣不恪盡職守的侍衛也沒什麼多餘的看法,也不管不問的出了門。
出了後門,連通着一條看似十分偏僻的小道,不知道通向哪兒,顧久檸也不想知道,也不打算去一探究竟。
就算是從後門出來,她也是要繞道前面去的,畢竟大門那邊,纔是到街市到萬寶樓的必經之路。
饒了一個大圈,顧久檸終於到了鬧市,已經熟悉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和哪一日看起來都沒什麼差別,她也沒太大的興致亂逛。
稍微頓住了步子,顧久檸偏頭假意的在一處賣小手工飾品的攤位上停下,掃視幾圈攤位上的東西后,她的視線落到了一隻雕花金絲蝴蝶的髮簪上。
“公子,你看一看,我這些可都是我娘子自己做的,可好看了。”
顧久檸擡頭,入目的的是一個身着粗布麻衣,看上去年紀輕輕書生模樣的男子,笑道:“公子有如此心靈手巧的娘子,當真是好福氣。”
同男子搭話的時候,顧久檸目光微微往自己來時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攤位上,也有一個人與自己一樣在與賣主攀談。
“好勒,我要了,什麼價?”顧久檸拿起那隻髮簪打量,眼底流露出星星點點笑意,雖然這髮簪不是用上好的材質所做,可這做工當真是無比的,女孩子應該沒有幾個不喜歡這個小玩意兒,她也不例外。
店家一喜,笑道:“只要四文錢。”
男子說話的時候從身前的木盒子裡翻出一個小巧的紅色口袋,小心翼翼的將髮簪裝好,遞給顧久檸。
四文錢?顧久檸翻了口袋,最終選出一塊最小的銀子,遞給那書生模樣的男子,從他手中接過髮簪,直接轉身離開。
男子一愣,衝着顧久檸的方向喊:“公子,還沒找零。”
顧久檸回過頭,視線像是落在男子臉上,也像是落在其他什麼人身上,勾勾脣角,道:“不必了。”
隨後,她也不管男子是什麼反應,直接邁步往記憶中的萬寶樓走去。
周遭人留涌動,她還記得第一次去萬寶樓時她問路之時還被人大驚小怪了一番,顧久檸笑笑,想起那些往事,心情也好了起來。
——
站在萬寶樓門口,顧久檸看着這兒一如既往的擁擠後,沒像第一次那樣去取什麼順序牌,直接提起腳步走了進去。
屋內,顧久檸看到正俯身在櫃檯上抱着算盤記賬的莫老闆後,直接往他的方向走去。
“莫老闆,又見面了。”
莫老闆快速在算盤上飛躍的手停了下來,擡頭看到顧久檸時有些許疑惑:“你……?”
一塊玉牌啪的一下放在莫老闆面前的桌上,顧久檸雙手還胸,似笑非笑調侃道:“怎麼?近日不見,莫老闆看來是已經完全把我忘在一旁了啊?不過這萬寶樓生意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莫老闆聞言,直接忽略了顧久檸前面的話,有些驕傲的揚起下巴,點點頭,底氣十足道:“那是自然,我萬寶樓的生意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