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意什麼形象,顧久檸抓了抓頭髮打算出門的,倒是綠屏及時走進來,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好心勸道:“顧姑娘,外面吵嚷擾了你的夢。估計一時半刻消停不了,不如……”
就要推開綠屏跨門出去,她身形一閃剛好擋住顧久檸的。
挑眉表示不滿,顧久檸揉了揉臉,“你也說了這麼吵睡不着,剛好我有興致想去看看。”
一眼就看出綠屏是受人指使故意來這邊擋住自己的,不過既然她是霍煜安排過來的人,總不至於是想要害自己。
多半是霍煜擔心自己捲入霍家無端的紛爭中,所以抓到了人後纔想將她擇出來,以防萬一。
放鬆一下脖頸,顧久檸捂着嘴打了個哈欠,安撫似的拍了拍綠屏的肩膀,“放心吧,待會霍煜聞起來,你就說攔不住我。而且……”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等綠屏放鬆警惕的時候,繞過她朝着門口走去。
人是小馬帶人抓住的,出人意料,竟然是霍煜身邊的車伕。
如何也沒有想到吃裡扒外給大少爺下毒的竟然是他,若不是礙於主子在場,他真是恨不得上去給他幾腳。
旁人可能不知,可小馬一清二楚。當年車伕得罪了二少爺,要被趕出霍家時,是大少爺可憐他,才從二少爺那邊討了過來給他事情做的。
現在倒好,竟然聯合別人來陷害大少爺。
跪在地上,車伕不敢直視霍煜。事到如今,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很快,有人去車伕住的地方搜出了藥。因爲之前顧久檸給小馬說過,他接過仔細辨認了一番,篤定的點了點頭,“錯不了,就是這個。”
跟顧久檸相處了一段時間,雖然小馬之前不曾接觸過醫藥,但好在腦袋瓜聰明,關於霍煜的事更是放在心上。
憤懣的咬了咬牙,小馬拿到霍煜面前,想到他現在身體還沒有痊癒,又默默的拿到了一邊。
饒是霍煜也沒有想到叛徒竟然是車伕,他閉了閉眼睛,走到他面前,嘆了口氣。
“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事到如今,車伕羞愧的低下頭,不敢言語。
“說,你今晚要出去見什麼人?”按照顧久檸的話說,車伕不過是替罪羔羊,罪魁禍首應該是霍家的其他人。
替人辦事,車伕肯定知道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小馬上前怒斥着車伕,可他只是搖了搖頭,一個字都不肯說。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小馬想着顧久檸提醒的,絕對不能心慈手軟,畢竟更重要的是大少爺的性命。
剛要讓人揍他一頓的,前面出現顧久檸的身影,她笑了笑,話是對小馬說的。
“揍一頓能解決問題的話,他怎麼會這樣鋌而走險。皮肉之苦,沒什麼大不了的。”
慢慢走過來故意繞着車伕轉了一圈,顧久檸停在霍煜身側,摸了一下鼻子,“不如試試我的方法?”
想要撬開車伕的嘴不是個問題,只要用對辦法,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朝着小馬勾了勾手指,人走過來,顧久檸附在他耳邊交待了幾句。
聽完後,小馬震驚的看着顧久檸,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甚至還掏了幾下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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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去想,過去認識這段時間裡邊,他有沒有得罪過顧久檸啊?
瞪了他一眼,面色略帶嫌棄,“還不快去。”
看着小馬帶人將車伕帶走,霍煜手握成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陣子。一切塵埃落定,卻不見得是他想要見到的。
平日裡對車伕,倒不是對小馬那樣好,但至少有恩情還在。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配合着別人想要自己的命。
不清楚霍煜跟車伕之間有什麼牽扯,不過從小馬言語中可以判斷出,霍煜還挺在乎他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爲這種人憂慮,不值當的。”
兩人進了顧久檸住的院子,她讓綠屏端了茶水過來。丫頭也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揉着睡眼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帶着幾分小貓的慵懶。
“姐姐,怎麼了?”
起身將丫頭拉過來坐下,之前沒有跟霍煜打招呼,她介紹了一下,“丫頭,這是我今天從外面認回來的妹妹。霍煜,我的……”猶豫了片刻,顧久檸找到比較合適的詞彙來形容,“朋友,也是我的病人。”
在陌生人面前,丫頭格外的生分,一直低垂着腦袋也不主動跟霍煜主動打招呼。
過了一會小馬才走回來,他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這會義憤填膺着,接過大少爺遞給他的水灌了好幾口。
綠屏退下後,他盯着丫頭看了幾眼。小姑娘嚇得縮了縮脖子,伸手拉住顧久檸的衣袖。
“不必擔心,丫頭跟霍府沒有任何關係,她不必出去亂說的。”
擔憂的看了大少爺一眼,雖然只是小馬的猜測,可他不得不說。
“車伕在府中除了跟少爺有關交集,早就是二少爺了。”
說到最後幾乎沒有了聲音,顧久檸抿了一口茶,一時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之前聽小馬說過,霍煜的臉之所以被毀就拜二房所賜。這幾年,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二房的人計較,不見得別人會收下這份善意。
盯着霍煜看了會,他微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足兄弟卻是想要他的命,是有些殘酷,其實也沒那麼難以瞭解。當初能做出那樣的事情,說不定人家早就將霍煜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有時候,對別人的過於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極度殘忍。這一次若不是自己發現及時,霍煜連命都保不住。
趁熱打鐵,小馬抓緊時間在他耳邊嘮叨着,最後卻還是敗在他的一個眼神下。
敲了敲桌面,伸手扶住腦袋一點一點的丫頭,顧久檸冷靜的開口道:“雖然你跟二房有矛盾在先,但這一次,到底幕後真兇是誰,還真不確定。”
費解的看向顧久檸,以小馬的腦袋,能想到的人只會是二少爺。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做這件事必然是有許多風險存在的。就像今天這樣暴露了,可能最先想到的就是二房的人。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做這麼明顯的事情。”
“除非,”顧久檸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向霍煜,揚了揚嘴角,“他真的有恃無恐,根本不曾將你放在眼裡。”
丫頭困的不行,把人喚醒,顧久檸帶她先回房間睡覺了。
遲遲沒有離開顧久檸的院子,霍煜坐在那裡,保持着一個動作未動,一直到東方露出魚白,晨曦落下。
陪在他身側,一有動靜,小馬立馬離他近一點,聽他吩咐了一句,“去母親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