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什麼！”
王文下意識的反駁，但是他的身體語言最早就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他已經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有些東西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有預兆，但是等時間慢慢的過去，柳邕娘看的越來越多，自然也就瞭解的越來越透徹。
“我本不願與你說的太明白，只想着有朝一日您若是可以自己想通那有罷了，但可惜的是您好像並沒有這個覺悟。”
這下柳邕娘見她如此慌張，卻覺得自己原先預想的情況或許還要更好一點。
沒有什麼事情是像現在這般讓他覺得可笑的，有些時候她並沒有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是因爲覺得不值得，可現如今在她的眼中卻好像無法抹去。
想到這裡柳邕娘向前走了兩步，但對面這邊王文卻也向後退了兩步，兩個人這樣你我拉扯總呈現一副詭異的氛圍。
“你……你要幹什麼？”
王文被人戳中了心事，還是第一次說話這樣忐忑面對柳邕娘從前他都是頤指氣使的，何曾像現在這樣過。
他也見識過柳邕孃的嫵媚，見識過她行事的果斷，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那份無可躲避的悸動。
她的確是一個尤物，是一個讓一般男子都拒絕不了的尤物，而且還有才能有手段，這對於他的經商之路來說是一個完美的同伴。
也正因爲如此，王文才選擇了她。一開始也願意寵着她，可美人之多，多餘天上繁星，多於海河湖泊。
再美麗的容顏也終究會有看膩的那一天，如果柳邕娘不爲自己打算，不在王文的面前體現出更多的作用，那麼遲早有一天她的這副皮囊是要被人厭棄的。
至少現在看來她的這個看法是沒有錯的。
“我要做什麼？”柳邕娘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眼神閃了一閃，“在附近的面前，妾身還能做些什麼呢？”
若是可以做什麼的話，她早就做了，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觸及到柳邕孃的眼神，王文下意識的不敢直視邊躲避了開來，但是他這個動作被柳邕娘看在眼裡，忽然一笑。
“夫君看來這是被我戳中了，心思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吧？”
她能夠說的這樣透徹，自然有她的道理，是因爲她足夠了解王文這個人，但是王文對於她卻只瞭解了個五分深而已。
兩個人並沒有互相瞭解與許多事情，跟並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你……你胡說八道！”王文神色羞惱，眼神怨毒，自知是看透了面前這個女人，“分明是你做了賤人還要立牌坊罷了！”
他說的明明白白，在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過柳邕娘。
從頭到尾無論付出了多少，無論經歷了什麼樣的苦難，最終柳邕娘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只換來一句。
做了賤人
還要立牌坊
呵……
何其可笑。
可笑的是她還一直對此懷有期望，一直想着那最可笑的期許，不過就是一些像垃圾一樣的願望吧了。
在這一刻，柳邕娘只覺得自己心中一直繃着的那根弦，就這樣徹底的斷了。
“若是可以的話，我寧願我從不認識你。”
這句話清晰地落到了王文的耳朵裡。
有一些風涼，但是微風也很有眼色的，將這句話完整的送到了王文的面前，一個字一個字都沒有落掉。
只是他仍舊只是張了張嘴，喉嚨裡面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他也納悶自己的狀態，但是觸及的眼神，他便再也不能發出聲音。
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問題，甚至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
果然女人就是一種多愁善感的生活，他已經給了柳邕娘名分，給了她金銀珠寶，她卻還不安分想要更多。
這樣的女人又怎麼配站在他的身邊？
女人天生就應該是男人的附屬品，這句話沒有任何問題。
或許是這樣的想法給了王文底氣，他稍稍的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胸脯，仍然是那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我供你吃穿，將你從那垃圾堆裡帶回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時間若是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或許還有很多故事可以敘述……
微風拂過面頰，現在已經不是冷的天氣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柳邕娘就是打了一個寒顫。
若是可以選擇的話，要是這個世界上有如果的話……
“是啊，夫君這話倒讓我想起了從前，那時您將我從垃圾堆裡帶回來的時候……”
似是被牽起了思緒，勾起了回憶，柳邕娘仍然掛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並不憂傷，但是她身上的氣息卻要柔和不少。
那個時候她髒兮兮的，壓根就看不出來人一樣。
在那些日子裡遭受了多少白眼，被人踹了多少次又被倒過多少次餿水剩飯，她早就已經數不清楚了。
“若是可以的話，我一定爲你做牛做馬。”說到這裡了，柳邕娘停下了，目光緩緩放在王文臉上，輕嘲道，“我還記得這句話是對夫君您說的。”
想當初這句話歷歷在目，每一個字都被他銘記於心，也正因爲如此，她做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多到連她自己都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了。
“後來我便隨夫君來到了這裡，做了夫君的小妾，再後來便開始幫夫君的忙……”
短短的幾句話而已，但是這其中隱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若是用這一句話來形容，連柳邕娘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那個時候她還是府中的小妾，而王文的正房夫人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她想王文永遠都不會知道。
但是那些痛苦折磨她一一經受過來，甚至於她壓根就沒想着要像誰訴苦，畢竟這是她選擇的路，哪怕再苦再難也要走下去。
而僅僅只是因爲這條路的終點只有一個人而已。
可是現如今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都被這一句話給擊垮了。
她甚至清楚的記得那些日子，因爲王文的生意，她要向那些人陪笑。
儘管他們對她動手動腳沒個正經，甚至言語污穢，但是以他小妾的身份，她壓根不能做什麼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