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檸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也是低着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了那裡頭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道聲音差點沒讓她端穩自己手中的盤子,不過好在她反應快馬上便已經恢復自然。
“當真如此麼?”
短短五個字兒,以便讓她覺得無比熟悉這道聲音自己怎麼也不會忘記——容墨!
只是這一會兒也沒人敢擡頭,他們不過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盤子,便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外出。
顧久檸確信自己不會眼花,絕對不會看錯容墨的容貌,那就是他絕對錯不了!
這是爲何容墨會在這裡,而且看着他們兩個人的樣子,似乎很是熟絡,又在這相互周旋着。
她只覺得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會兒愣愣的跟着那隊伍往外走,結果在門口卻被人突然叫了下來!
“等等。”
顧久檸腳步猛的一頓,此刻有些捉摸不透是何意思,拳頭微微縮緊,倒也沒有亂動。
讓人看着像是管家模樣,一臉嚴肅的朝顧久檸走過來,一步,兩步……
最終他停在了顧久檸面前,神色仍舊是那麼的嚴肅,然而一開口卻是另外一句話。
“今日府上來了客人,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留下來伺候着,可得給我仔細着,千萬別出了什麼紕漏知道嗎?”
他隨意地指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便包括顧久檸,另外一個正是之前有些趾高氣昂的橘朵。
“是。”
說是伺候其實也沒有什麼,不過就是站在一旁等着別人的吩咐罷了,顧久檸始終低着頭靜靜的聽着他們說些什麼。
霍煜仍舊坐着那木質輪椅,依稀記得這東西還是顧久檸做給他的,現如今身子好了,似乎還是沒有改掉這樣的習慣。
他面色有些蒼白,不是病態之白,當初的確是,現如今哪怕沒事了,但這樣的白棲不過也就多了幾分粉紅。
“信與不信,容世子不應該心中自有定數麼?”
他是慢條斯理也不着急,或許是當初終日待在房中不見天日,早就已經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讓他多了幾分常人不有的耐心。
容墨正對着他坐着,那雙眸子平靜無波,哪怕和霍煜對上,也似乎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霍公子麼?”
他這樣反問一句,兩個人似乎什麼都懂,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顧久檸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卻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並不太僵着。
霍煜輕笑出聲,聲音清泉似的好聽,這副模樣非但多了幾分秀氣,反而更讓人有一種張弛有度的感覺。
顧久檸輕輕擡頭,目光不着痕跡地落在了容墨身上,自己對他十分了解,一般來說也猜得到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可是這一次她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他那一雙眸子清潤如水,淡淡勾起的嘴角似喜似怒,舉手擡眸皆像是不經意一般,可是每一步卻又顯得那麼的閒暇自得。
“我的人告訴我,我家娘子一不小心走迷了路,進了你這府邸……”
容墨稍稍一頓,視線停在霍煜的臉上,續道,“我自然是要過來看一看也好,帶着她回去好好教導教導,日後走路可得看仔細了方向……”
竟是爲了自己而來……
顧久檸斂下眸子,擋住了眼中的熱切。
只是依照容墨的性子,萬萬不會這般草率前來要人想必是關心則亂,所以纔會如此失態。
容墨在破城她知道,可是看他今日這個架勢,但不像是突然而來,彷彿已經在這裡有了一些名號,聽方纔那些下人所說也是這個道理。
他先行而來,爲此廢了不少心思,這一點顧久檸也是知道的。
“容世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容世子妃,若是在這裡的話那讓別人聽見了,豈不是要笑話?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
霍煜始終一副不鹹不淡的語氣,彷彿當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副樣子裝的也實在是太過自然了一些。
“有些話不用我多說霍公子應該也懂。”容墨直接打斷他說話,臉上的耐心似乎有些被消磨掉了,竟是比霍煜還要先行一步失態。
“本士子說過的話不想要再說第二遍,今日過來便只是爲了要人,既然我能得到這個消息,那麼就說明確有其事,錯不了。”
他氣勢猛漲,讓這四周的人皆是一震,就連剛剛一直殷勤的想要在霍煜面前表現的橘朵也是嚇得低頭不敢說話。
這麼一鬧,看來有些話是不得不說在前面了,只是霍煜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雖說還是那一副平靜的模樣,然而眼中的那抹堅定也不是作假。
“如果說要找人的話,那麼萬寶閣想必多的是能人好少替你找,只是說話也是要有憑證的,不如世子殿下並找一找翻一翻,看看這裡頭是不是有你要找的人?”
他說了這麼一連串的話,若是換了從前定然是不願意浪費口舌的。
只是就在他們糾纏幾個回合之中,一旁的橘朵心中也是驚濤駭浪。
那世子妃是何人,橘朵不知道。只是聯想到那後院被關了那麼久的女子,她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難不成城主大人關着的女子是有夫之婦,還是當今的世子妃?
這事可怎麼得了,若是讓人知道了,那豈不是大罪?
她下意識的反應便是這個,然而不知爲何心中又升騰起另外一股想法。
雖然破城不受外界任何地方的干擾,但是若是得罪了世子殿下的話,那還不是要給他們自找麻煩?這樣得不償失可不太好……
而在一邊容墨似乎是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當下神色便是一冷:“看來,霍公子今日是不打算放人了,還是說當真要逼得我搜府?”
“談不上是逼迫,這萬事萬物主要是要指正,那當然是要拿出證據來的,我說的這個道理是幾點下,應該是不會不懂的吧?”
到了現在霍煜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始終是這樣的坦然自若,倘若真的讓他搜府的話,那麼顧久檸的那個後院當然是可以看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