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顧久檸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而是這邊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穩定自己的身體,可是這個坡度實在是太陡峭了一些,她壓根就控制不住。
這周遭都是一些荊棘,可是眼下爲了穩住身形,顧久檸只能儘量的抓住能夠抓住的灌木。
細嫩的手掌瞬間被灌木上帶着的自給自穿,巨大的下墜直接讓顧久檸抓着灌木的手向下劃去。
那些倒刺就這樣一個又一個的扎進了顧久檸的手掌,即便是這刺骨的劇痛卻也正好讓顧久檸的頭腦越發清醒。
不停地加大着自己的力氣,試圖讓自己的身形穩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滑下去多遠,顧久檸總算是停了下來。
雙手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顧久檸稍微看了一下已經是血肉模糊。
然而她下意識的打量起周遭的情況,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光亮,更沒有聽到別的聲音,這才舒了一口氣。
幸好手上的戒指還在。
艱難的從戒指中拿出油燈,總算是對這周圍的情況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看來自己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灌木叢,也難怪剛剛爲什麼總也停不下來。
現在自己也不知道滾到了哪裡,不遠處是一個小小的水坑,看來這些天下了不少的雨才形成了積水。
這四周都是參天大樹,也算是遮掩住了她的身形,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他們就算要找到自己也得要費一番功夫吧?
幸好戒指裡面還有一些傷藥,顧久檸原本是在手上裹了一層破布企圖要起到一些防護的作用,然而此刻好像是弄巧成拙了一樣。
傷口和破布黏在了一起,血肉模糊之下早就已經分不清哪個是肉哪個是布了。
好在這灌木叢上的倒刺並不長,只是傷到了皮肉沒有傷在骨頭,要是不小心劃到了哪根手筋,自己這雙手可算是廢了。
忍痛也算是顧久檸的一門本事了,知道這雙手只是看着可怕,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大礙,顧久檸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緩了一下之後便打算將那破布撕扯開來。
“嘶……”鑽心的疼痛朝自己襲來,顧久檸還是沒有忍住,倒吸一口涼氣,看着那手上沙子還有倒刺樹葉破布都混在一起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沒眼看。
自己這一回可算是受了苦了,一個月以來的遭遇,這輩子都不想要再經歷一次了。
不知道爲什麼,月光還是透過了密密的樹葉斜斜地照射下來,在地上形成了斑斑駁駁的印記。
顧久檸看着那時不時的晃動一下的樹影,卻莫名的涌上一股心酸的感覺。
兩隻手用自己的膝蓋墊着,起碼也能讓她稍稍緩解一下疼痛,想到待會兒要往上面倒藥的感覺,自己就覺得頭皮發麻。
或許是夜深人靜,或許是好不容易逃出了關着自己那麼久的地方,頗有一些感慨,顧久檸突然想起了之前徐瑩瑩死活要跟着自己的場景。
幸好沒有讓她跟着自己,要不然的話若是和他一起被抓,她就不一定能不能受得了這麼久的折磨了。
就算是受得了,她也不想讓徐穎穎受這樣的苦處。
也或許是四周太過安靜了,偶爾耳邊會傳來一聲聲的蟲鳴,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過恬靜了一些。
就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此刻她依然慵懶的躺在自己的院子,閒暇的時候便看看話本,聽聽徐瑩瑩從外面撿來的笑話,再逗一逗女兒。
然而現實和幻想總是帶有着無盡的差別,此刻面對着她的只有這無盡的黑暗,還有未知的前路而已。
當然顧久檸可沒有太多時間傷春悲秋,休息了一下之後便忍着處理了自己的傷口,拿乾淨的布條裹住,總算也是稍稍緩和了一些疼痛。
又往自己的嘴裡扔了一顆藥,她能夠短暫地保持自己的體力,但是如果是二十四小時都不休息的話,顯然也是不大現實的。
只是她此刻萬萬不可以放鬆警惕,萬一他們追上來的要做好一切萬全的準備,現在也已經徹底迷失了方向,看頭頂也只能看到密密的樹葉,依稀辨認出月亮在什麼位置。
估摸着他們方纔送飯的時間,現在離天亮還有長段的功夫,一切都還有機會,只是她一定要確保自己方向是對的,千萬不要往回走了。
不過還好,有月亮給自己指路,倒也不至於往反方向走。
上來的時候手中拿着的那邊短劍早就已經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顧久檸只能撿了一根粗壯的棍子,稍稍能夠用來防身。
不過走着走着又想起來,戒指裡應該還是有一些兵器東西的,便停下來翻了一翻,還真讓她翻到了驚喜的東西。
除了那些晃的她眼睛有些疼的金銀珠寶之外倒是還有一些冷兵器,飛鏢或者是鞭子之類的。
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做工精細,絕對不是什麼便宜的,顧久檸倒是感慨這裡面這麼多的寶貝,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可以引着自己走向光明的東西。
要不是這戒指沒有重量,那些金銀珠寶連自己看着都有些討厭了。
一路摸索着向前走,顧久檸也很是警惕,這四周不要出現什麼野獸,當然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只是時不時的有些飛鳥被自己給弄起來。
然而前路還是一片黑暗,只能靠着手上的油燈這一點微弱的高光,看到起碼還是有路的。
只要前方有路顧久檸便能夠一直向前走,後來這裡平時並不是沒有人經過,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被踩出一條路來。
她細細看過這些路的痕跡都是一些不規則的,絕對不是像他們那羣士兵那樣規整的步伐可以猜出來的。
看樣子應該是這附近的獵戶,又或者是別處村莊前來這裡砍柴的樵夫,這個發現讓顧久檸更是放鬆。
只要找到了人家,那麼她就可以知道方向,從這裡回去那邊指日可待了。
於是就繼續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着那煤油燈幾乎都要燃盡,然後又被她換上新的。
接連兩盞之後,她突然發現天已經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