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恭看了看天色,這個點還在熱鬧的只有一個地方,沈銀秋被抓走,他也很擔心,那都是一羣禽獸不如的東西,少夫人長的那麼好看,落到他們手裡,豈不是……
他越想越呆不住了,出聲道:“東家,我去花樓打探一下情況!他們全陽教弟子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那裡,也許運氣好,能問出點什麼來。”
万俟晏頜首:“你去吧。”
莫少恭和萬白青葉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他顯然對洛陽城很熟。
万俟晏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青葉青竹也去守着城門,各守一個方位。”
“是!”青葉青竹領命。
剩下萬白和李勳,万俟晏看着他道:“想好去哪裡了嗎。”
李勳點頭再點頭:“花街的醉香樓。”
万俟晏掃了他一眼,李勳立馬明白的帶路趕去,如今吃了毒藥他也不敢隨意逃走,之前那顆藥丸對他有多見效,方纔吃下的那顆毒藥他就有多相信,毒醫一家啊!
萬白也緊跟着,他的作用無非就是在找到沈銀秋的時候怕她受重傷,能及時的救治。
万俟晏隨手就換了一張普通的面孔。
李勳將他們帶到還熱鬧着的醉香樓門前,轉身跟万俟晏兩人說到了。一看到万俟晏那張臉他就呆住了,一臉問號的看向萬白。
“進去,把人帶出來。”
万俟晏一出聲,李勳才從聲音上辨認出來,再看他身上的月牙白衣裳,心裡對他的敬佩更上一層,隨手便能易容,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千手臉?
李勳收起心裡越想越遠的心思,咳嗽了兩聲便進去了醉香樓。
萬白看着他道:“主子,不怕他跑了?”
“你的藥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現在這個點無論他去哪裡都無法配出解藥,他想死,我爲何要阻止?”万俟晏聽着醉香樓裡面的熱鬧道,他想要的不過是沈銀秋的下落,他以爲他能保護她的,卻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擄走。
“可是,失去他這條線索,少夫人怎麼辦……”萬白有些擔心道。
“大不了屠殺全陽教,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找出他的蹤跡。”
他說的很平靜,放在背後的雙手卻不自然的磨搓着,沒有確認沈銀秋是否安全時,他很想殺人。
等了接近一刻鐘,李勳才帶着兩個充滿酒味的人出來,他們也是穿着全陽教的校服,這讓万俟晏多打量了幾眼,不尋常的地方太多了,穿着門派的校服進出花樓,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當真是目中無人了麼?
他想到某個層面,果然江湖和朝廷半斤八兩。
李勳還在跟那兩個全陽教弟子道:“張師叔他真的太過分了,平時我們叫他張哥也算是給他面子,不暴露他,可是你看看他把我坑成這樣!你們兩個好歹也是我表兄,不求你們幫我,把他的行蹤告訴我就成,我得找幾個人堵堵他出口氣。不然他真當我們李家人好欺負。”
“表弟別急,嘖你傷的太重了,這張期確實太過分,仗着他的武功好一點,賺來的錢總是拿大頭!不過你可別傻到親自懟他,我見你的傷勢,只怕他對你是下了殺心的。”其中一個成熟一些的青年道。
雖然喝了酒,但是他們都還很清醒的樣子。
李勳聽到殺心,下意識的看向万俟晏,他對他下手的時候眼也不眨一下,毫無手軟,還有那個女魔頭也是,可不是下了殺心?沒當場一劍捅死他也是因爲他還有一點用。垃圾張期!他必須找到,不然他橫豎都是死啊!
李勳的兩個表兄也看向了万俟晏和萬白,這兩人就這麼站在門口,也不像來這裡玩的,便問李勳道:“你認識?”
李勳點頭,捂着胸口道:“這是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請來的幫手。”他又跟万俟晏介紹道:“大哥,這是我的兩個表哥,李鑫,李柏,他們知道那垃圾在哪,我們把他引出來之後就靠你們了。”
李鑫就是方纔說話的人,他瞧着万俟晏和萬白,眼神有些懷疑,也不避諱直接問李勳道:“表弟,你花一百兩就請來兩個這樣的人?能不能行了?張期那個老東西,我們三個都打不過。”
李勳不知道万俟晏和張期對上誰輸誰贏,反正這人手下一個比一個兇殘,最文弱的人還會用毒,簡直沒有人性!
万俟晏直接彈出一個東西,朝着李鑫貼面而過,速度之快,銳氣之強,李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就開了一個口子,流出絲絲鮮血。
李鑫當下大怒,李柏也拔劍相向,這可愁死李勳了,爲了活命不得不把這兩個表哥拉下水,這還沒有引出張期那個垃圾,這兩人就要槓起來了。
沒吃毒藥之前,他自然是樂意看到這些場面,可他孃的,他肚子裝着一個要命的毒藥!沒有解藥他就要死了,他們還有心情在這裡互相懟?
萬白手上沒有兵器,直接扔一個小藥瓶給李勳,“給他塗上。”
李勳慌忙接過,沒有選擇,開蓋挖了一點就往李鑫的臉上抹,李鑫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聽話,被抹到藥膏之後急忙退開,像似要殺人道:“李勳,你竟然幫着他們來害我!”
李柏也跟着嚷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哥,你快把臉上的東西擦掉!”
李鑫這才從憤怒中回神過來,伸手要去擦,萬白這才譏諷道:“ 你現在看看你臉上的傷口還在不在、”
李鑫一摸,沒有什麼感覺,看向李柏,李柏也很吃驚道:“哥,你的傷口好了,不流血了,還剩下一條淡淡的疤痕,不對,疤痕也開始慢慢縮短,誒?!哥,什麼傷疤都沒有了。”
李勳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這藥膏竟然這麼神奇,他眼中閃過一絲貪慾,不過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命都沒了,要這藥有什麼用。
萬白哼了一聲,“你還要拿着不放到什麼時候?”
李勳趕緊回神,雙手把藥瓶遞回去,用方纔手指沾到的藥膏擦自己臉上的傷口,一點都不浪費。
“人在哪裡?”万俟晏冷眼看着他們。李鑫和李柏打了寒顫,終於相信這是李勳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殺手了。
李勳不敢惹這位爺生氣,立刻扯着李鑫的袖子道:“表哥,你快去找出張期!”片刻他又低聲解釋道:“這人的耐性特別不好,張期現在躲起來,我找不到他,生怕他等久了不爽起來,把我也給剁了。”
李鑫摸了把冷汗,“確實,他可比張期厲害多了,你不會弄成人命來吧?”
“表哥,張期死了對我們又沒有什麼壞處!我不殺他,他不得殺我?幸好我的輕功好才逃過一難。哎呀別磨蹭了,快快去找人,別浪費我的一百兩銀子啊!”李勳催促道。
“你和他因爲什麼起了爭執?他雖然陰晴不定,但也不會隨便殺人吧。”李鑫秉着小心至上,堅決不涉水的信念,狐疑問道。
李勳哪裡不知道這兩個表哥的目的,一臉忍痛的胡編道:“還能是因爲什麼,我和他合作幹了一票大的,拿到五百兩,他竟然只分了我一百兩!你說我怎麼能甘心?幹掉他,他的東西我們三兄弟一人一份不過分吧?”
幹他們這行的,良心都餵了狗,眼中只有利益。李鑫想到張期平時拿到的銀子,怎能不動心!三兄弟一人一份……也挑不出錯,反正張期的東西都落入他李家人的口袋。
“他應該在黃水發那一塊,我先去探探,如果他在,我就用讓小柏溜出來給你報信。你先去南臺口等着,那裡離黃水發的地方近,你也能及時趕到。”李鑫毫無心理壓力的答應下來,說完帶着李柏要走,臨走前還衝万俟晏討好的笑笑,無論是他方纔讓人看不清的那一手,還是旁邊那個文弱之人的藥膏,看起來都顯得那麼深不可測。
李鑫和李柏兩人踏着三流的輕功離開,萬白都自認自己的輕功比他們的好。
万俟晏盯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跟萬白道:“你跟他去南臺口等着。”
萬白來不及阻止,就見万俟晏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李鑫他們後面。他幽幽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他的失態都是因爲沈銀秋啊。
李勳不知道他嘆息什麼,默了默,小心問道:“大哥,比如我們先去南臺口等着?”
萬白瞥了他一眼,“走吧。”
“誒!這邊這邊。”李旭帶路道。
萬白見他們全都對洛陽很熟,邊走邊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來洛陽?”
李勳不明白,“啊?我不知道啊……”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道:“大哥,你真的誤會了,張期說的要去幹一票,我纔跟着他去,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和張期認識?”
他可是還記得莫少恭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全陽教的話。
萬白見他着急的不似說謊,“不認識,你們抓走了我們少夫人,要是少夫人少了一根毫毛……有什麼下場自己想。”
李勳要哭了,趕緊保證道:“不會的,張期絕對不會對你們少夫人下手!這麼美的人,身上有傷賣出去會打折扣,張期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的。”
聽見賣出兩字,萬白想到人販子的案件,露出厭惡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他隱藏下去,就是這樣,他們才能更方便調查下去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