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軒看事情的發展不對,也不在此處多停留,直接帶人奔向衙門。
沈銀秋看着他們的背影,輕佻一笑,沈金軒終於知道怕了嗎,輿論又不是隻有他纔會利用。
不過她還是挺擔心阿莫的,問万俟晏道:“去到衙門,阿莫真的會沒事吧?雖然他打的贏那些官差,但是被關起來的話,一時半會也逃不出來,他是因爲我的事才受到牽連,可千萬不能出事。”
万俟晏道:“沒事,你不放心,我們現在也可以跟着去看。”
沈銀秋咦了一聲,“這樣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沒不會,只是,若是我們去到在場,這件事就會僵持不下,縣官不敢得罪我,也不敢違抗左相的命令,他們就會僵持着拖延。”万俟晏道。
沈銀秋有些無語,這還叫沒有影響嗎?“你又在謀劃着什麼?”
“不過是幾件小事情。”万俟晏含笑道。
但誰信!沈銀秋覺得他一定又在算計着什麼。
她狐疑的眼神讓他覺得好笑,“只是想借由這件事的開端,查出一些官員名單交給皇上。”
他幾乎是貼着沈銀秋的耳邊說的,沈銀秋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耳朵,“這個事,難道又是太子給你找的麻煩?”
“不,這是我送給聖上的一點小禮物。”万俟晏胸有成竹的樣子。
沈銀秋嘀咕了一聲什麼,隨後道:“好吧,不去也行,但你派個人保護他吧,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她可是把莫少當做弟弟看的,雖然他年紀比她大一點,但這一點都不妨礙她自己這樣認爲!
万俟晏算是看出來了,沈銀秋對莫少恭的關注比青葉還高。大概是莫少恭在所有人的身手比,比較弱的原因?
他拿她沒轍,只好答應道:“好,我派人去保護他,衙門的人不敢下殺手,明天他就能出來。現在我們先回侯府。”
侯府……沈銀秋想了想,確實該回去。她都已經從塗雲山‘回來了’,不回去也有點說不過去,何況不讓他們看見她還好好的,這樣她還怎麼膈應人。
“嗯,回!”沈銀秋又看了一眼莫少恭遠去的方向,與他背道而馳,回去了侯府。
万俟司徒顯然還沒有收到消息,和長公主在侯府的廳堂中相對而坐,兩兩無言。
万俟晏進門回院子的時候,路過正好被他們看個正着。
他們兩個人第一眼瞧見的不是万俟晏,而是跟在万俟晏身邊的沈銀秋,頓時心下不悅,這個女人又回來了!強盜賊子找上門都不見得把她弄死!
万俟司徒唰的站起身,“站住,子晏。”
万俟晏本來不想停下,但是袖子被沈銀秋拉了拉,她偏頭看見她狡黠的笑臉,無奈的妥協了。
他轉身看着万俟司徒大步走出來道:“你去哪裡把她接回來的?”
若是按照教程根本就不夠他來回,更別提現在就把人接回來,他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猜想,也許沈銀秋根本就沒有被人擄走?
万俟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城門外,怎麼阿秋回來,你不高興?”
万俟司徒不高興也不敢當着万俟晏的面明說,只能嘆了口氣道:“子晏,我們父子之間有什麼誤會不能解釋清楚?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跟爹說話?”
沈銀秋一聽,哦豁,這沒有她的什麼事啊,原來是父子兩之間的事,她還以爲她回來,万俟司徒想找他的麻煩呢。
白期待了一場。
万俟笑了笑說:“沒有誤會,聽的人認爲陰陽怪氣,與我何關?”
万俟司徒沒法,轉而跟沈銀秋道:“她推將軍府少夫人落水,心思歹毒,還讓對方腹中的胎兒流產,這樣的人不配當我侯府的世子妃,子晏,你看清楚,你確定還要護着這樣的女人?”
万俟晏對這些問題是真的煩了,總來來去去就是這兩個事,他還當真仔細的凝視了會沈銀秋,忽然笑道:“我的女人不管怎麼樣確實要護着,何況,事實到底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万俟司徒:“……”論如何勸醒執迷不悟的兒子,難道只能把沈銀秋給殺了?
把她殺了,子晏也就不會再被收到迷惑,更加不會和他這個當爹的繼續作對!想到這裡,他竟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但万俟晏何其的敏銳,立刻就感覺到他的態度不對,目光一冷,把沈銀秋拉到自己懷中,“如果你敢對她出手,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現你面前!”
万俟司徒收斂起殺意,“你說的是什麼傻花話,我怎麼會對她下手。”
至於會不會,就看万俟晏信不信了,而沈銀秋茫然的看着這對父子,万俟司徒的殺意?她沒有武功完全感受不到。
但万俟晏生氣總歸是有生氣的理由。
万俟晏退後幾步,拉開了距離道:“你們和將軍府的合謀,我權當做不知道,但想讓我做點什麼,不可能、沒有什麼事不要來打攪我。”
万俟晏帶着沈銀秋走了,沈銀秋全程都沒有來得及開口說句話,她停下來是想跟万俟司徒撕一下的!
回到長安院,熟悉的牀榻,讓沈銀秋一下子就陷進去了。這些幾天被青葉保護着,什麼都沒有做,白天無聊睡過頭,青葉不叫醒,晚上又精神。
如今一躺下,睏意就重重襲來。
万俟晏看着她趴在牀榻上,有些好笑的過去叫她起來,“現在早不早晚不晚的不能睡着了。”
迴應他的是沈銀秋綿長的呼吸,他驚訝了會,彎身查看她確實是睡着了,才脫去她的鞋襪,讓她躺的好一些,再蓋上被子,注視了她一會,才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叫來青葉詢問這兩天沈銀秋幹了什麼,怎麼會忽然這麼累。
青葉看了看天色道:“主子,少夫人每天這個點都會睡上兩個時辰。”
万俟晏一噎,片刻才道:“晚上豈不是睡不着?
青葉想了想,“大概子時左右纔會安歇。”
万俟晏沒有責怪青葉,畢竟青葉能隨時的保證沈銀秋的安全,缺少一些常識也正常,他親自把關讓沈銀秋只睡了一刻鐘到小半個時辰,就把人給叫起來了。
沈銀秋沒有睡夠,懨懨的,還臭着個臉。
万俟晏揉着她的臉,不厭其煩的重複叫她的名字,沈銀秋一次不清醒,兩次不清醒,三次算是徹底的醒了,她暴躁道;“你叫我做什麼!”
青葉站在一旁,暗自點評,果然還是主子有辦法,戳中少夫人的怒點。
“該起來了,不然晚上還睡得着嗯?”他拿着熱毛巾給她擦臉道。
沈銀秋在牀榻上坐了好一會才哦了一聲,任由万俟晏打理她,相處久了她才發現万俟晏有侍候她的愛好,真是詭異的很,穿衣洗漱梳髮,唯有穿鞋子她一直不肯讓他幫忙,因爲看見他蹲在自己面前,拿起自己的靴子時,心裡就十分的排斥,覺得他不應該這樣做。
沒有人可以讓他這樣低頭!
沈銀秋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吹着微風,託着下巴似醒非醒,她眼皮耷拉,問正在拿看書件的万俟晏道:“阿莫還在衙門嗎?”
“在的。”万俟晏擡頭看了她一眼道。
沈銀秋又問:“有沒有被用刑?”
“還沒有。”
沈銀秋點頭,“那就好,他跟着我們到京城,結果各忙各的把他給拋下了,害的他一個人在酒樓喝悶酒。”
万俟晏見萬莫少的悟性不錯,底細也清白,所以才同意讓他跟着,爲此他解釋道;“護金護木去做任務,他並不適合參與。”
沈銀秋問他道;“你不會是想把他放進你的組織裡去吧,讓他出做任務冒險?不要。”
“嗯?”万俟晏從書件中擡頭看她,“不要?”
沈銀秋點頭,“不要讓他在這麼小的年紀出生入死,他跟着我們,無非是信賴我們,想找個夥伴,沒必要讓他進組織,他的人生應該是陽光燦爛的。”
万俟晏;“……”他的部下有不知多少比他還小的人,但他看着沈銀秋認真的眼神,這種事完全不能說,他點頭答應道,“行,我答應。但如果是他自己要加入,你總不會干預他的決定吧。”
沈銀秋皺眉,“如果是他自己非要參與進去,我也沒有辦法去組欄他。”
万俟晏這才滿意的笑了,示意她吃點點心墊墊肚子,而他還在一封封的查看信件,不道一會兒就把所有的信件看過,進行整理。
沈銀秋依稀看見有幾個數字,她歪頭問道:“這些信件都急嗎?”
万俟晏道;“不急,都是一些官員行賄的證據。”
沈銀秋;“……我,能看看嗎?”官員行賄的數額到底是有多大。
万俟晏毫無保留的把信件全部攤開,招呼她道:“過來看。”
沈銀秋嘀咕明明坐在兩對面,遞過來給她就好了。她起身過去他身邊,被万俟晏一把看拉進懷裡,她坐在他腿上,背後靠着他的胸膛,有些心虛的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在才放鬆下來,拿起桌上信件看了起來, “你耍流氓。”
万俟晏道;“我真正耍流氓的時候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沈銀秋感覺攬着她腰身的手臂在收緊,她的後背和万俟晏的胸膛貼近,感受到了他強壯有力的心跳,假意咳嗽了一會,轉移話題道:“原來官員和官員之間互相行賄,是一種身生存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