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秋頓了頓,還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嚼了嚼,把剩下的給吃完了,看了看手,跟萬童要手絹。
万俟晏也是無奈了,自己說自己吃,一點都不覺得把豆沙餡兒比喻成血漿會不會影響胃口。
“可是這種病情怎麼發生在牢房裡?”沈銀秋一下子就問到了點上,皇宮裡出現這樣的事情還真的說不過去啊,總不能說是空氣給傳染上的吧。
万俟晏道:“新的線索吧,皇宮裡頭可能有誰跟天星組織的人有聯繫。”
沈銀秋瞬間吃驚,“是……誰,能查的出來嗎?”
這也太可怕了,她最開始擔心的是,這種病被那個組織的人惡意散播到百姓之間,造成無法挽救的後果。
但誰能想到直接就衝着皇宮裡頭去了。還是因爲万俟晟,誒等等……
沈銀秋問道:“你說他們是爲了万俟晟,但是万俟晟也沒有出現什麼傷害啊。”
“那就是中間出了差錯了。”万俟晏說道,走着的腳步一頓,“到家了。”
沈銀秋擡頭,還真是,已經到了侯府,御林軍還是站的那麼筆直,看見他們眼睛都不眨,直接就給無視了。
兩人進了侯府,這個點,正是吃早飯的時辰,下人都沒有走動的那麼頻繁。
回到長安院,沈銀秋的婢女千棗已經等在院子門口,看見沈銀秋和万俟晏平安歸來,緊皺的眉頭才鬆了一口氣。
她一大早起來在房門口等了一早上,等着等着發現不對勁,果然到了該吃早點的時候,房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大着膽子進去,牀鋪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問了周圍的婢女,她們也表示不知道。
千棗這才發現世子和她的主子都不見了。
她還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等在門口,等着沈銀秋歸來。
果然被她等到了。
千棗迎上前,“主子,您回來了。”
沈銀秋趴在万俟晏的背上,有些意外,“千棗,你怎麼等在了這裡?”
千棗搖了搖頭,“早上發現主子不在,猜到主子出門了,怕你們凍着,就在這裡等着。”
沈銀秋看見她的手裡果然拿着一件大氅。
万俟晏心裡對千棗的沉靜很滿意,更加確定他當時讓沈銀秋留下千棗是正確的。
“讓你擔心了,沒事,我們先進屋吧。”
千棗讓開位置,給万俟晏揹着沈銀秋進去,跟在他們身後的萬童拍了一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千棗擡頭看了萬童一眼,沒有任何的表示。
萬童:“……”少夫人的婢女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皇宮裡的事很急,急到他們還沒有坐熱板凳,就有人傳來消息。
沈銀秋瞅見那字條的上的內容,聳了聳肩道:“我們還這麼大不該這麼快出來的,反正有了結果我們還是要進宮看看是什麼情況。”
万俟晏摸了一下她的頭,“不急,多走幾趟纔好,該讓那些大臣擔驚一下。”
“嗯?你是說我們頻繁的進宮,會讓那些心裡有鬼的大臣害怕?”沈銀秋問道。
万俟晏點頭,“包括軍機大臣一家,不能讓我們自己忙活是吧?”
沈銀秋哦了聲,總之就是我要忙了,你們也不能把小日子過得太好。
“那現在要進宮嗎?受傷的御林衛已經有了情況。”
万俟晏頷首,“嗯,進去看看吧。”他看萬童道,“把萬白叫回來,就說這邊也出現了怪人。”
萬童應了聲是,看了沈銀秋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的樣子,但還是轉身飛快的出去。
沈銀秋看了眼她的背影,看着万俟晏道:“那我呢?我還要跟着你一起進宮嗎?”
“……”万俟晏忽然發現,把萬童調遣走了,沈銀秋就沒有貼身的讓他放心的人保護了!
沒辦法,只能把她也帶進皇宮。
沈銀秋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萬童不在,她果然不會被留下。
雖然皇宮傳來消息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但万俟晏還是讓人準備了早點,吃完了才換了身衣裳出發。
万俟司徒自從昨天和万俟晏交談過之後就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沒有再來找過他,而且因爲長公主的緣故,他現在都不用上早朝。
就在他們坐上馬車出發沒有多久,一向駕車本事不錯的車把式,忽然來了個緊急的叫停。
馬匹在他的牽制下,前腳擡高嘶鳴了一聲。
車廂一陣晃盪,幸好,沈銀秋就在万俟晏的身邊,剛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她就被万俟晏護住。
等馬車恢復平靜之後,万俟晏冷聲問外面的人道:“怎麼回事?”
車把式趕緊跟他道:“主子,有個人忽然從路旁衝出來!”
“誰?”
他剛問完,馬車外就有人道:“世子爺!您這馬車把小人給撞着了,你可不能什麼都不管啊!”
這嗓音……
沈銀秋和万俟晏對視一眼,希望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万俟打開馬車的車窗,掀開簾子往外看,看見那個坐在地上的人時,頓時臉一黑。
沈銀秋從他的下巴處冒出頭,看着樵夫裝扮的林澤噗嗤一聲笑了,林澤還真的扛着一把柴禾。
他看見万俟晏和沈銀秋立刻就露出了笑臉,頗爲熟練的打招呼。
車把式看不出這人跟他的主子有什麼關係,不就是一個山野樵夫?如果有長的那麼俊的樵夫的話,這個瘦弱得書生全哪門子的樵夫?!他立刻就戒備了起來。
万俟晏打開車門下去,並沒有讓沈銀秋下來,他擺手讓戒備的車把式退開,朝還坐在地上的林澤道:“你又有什麼事兒?”
林澤笑眯眯的說,“小事小事。”
万俟晏瞥了他一眼。
林澤才慢悠悠的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世子,你這是進宮?”
万俟晏看着他不回答,算是默認了吧。
“進宮是爲了牢房裡的人?”
万俟晏一看,直接用眼神讓車把式注意周圍的人,默了默,才說道:“上來。”
沈銀秋趕緊從車門離開,往馬車裡退了退,給他們空出位置。
万俟晏先上去,見沈銀秋已經在裡面坐的好好的,笑了笑,也坐在了她的身邊,把她護在了裡面。
林澤在後面上來,看見沈銀秋笑了笑,然後很識趣的坐在了最靠近車門的位置。
“說吧,你知道些什麼?”万俟晏見他衝沈銀秋微笑就覺得不爽。
林澤拍了拍自己身上灰樸樸的褂子,“不小心聽來的消息,有人想對世子的弟弟下毒手,在下這不特地來通知世子一聲。”
沈銀秋看了他一眼,“林澤,你爲什麼每次都要穿得這麼獨特呢?”
林澤低頭看自己的衣裳,“體驗人生百態。”
沈銀秋無語,人生百態不是這樣子來體驗的。但也沒有繼續揪着這個問題不放,林澤知道的東西可真多,他特地找上門,沒有要求?
林澤注意到万俟晏的神色不對,趕緊擺正神臉色說到正題上,“天星組織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他們想引起慌亂,說來,大概是示威性的行爲吧,宣戰。”
万俟晏皺眉,“他們研究出了什麼,還是能控制住什麼?”
“這個不清楚,大概你們朝廷中的誰跟天星有關聯。”林澤說着好像遇到頭疼的事也擰了擰眉頭。“反正爲了不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世子還是把那些被抓傷的人都處理了。”
万俟晏沒有再給冷臉色,“這個我知道,但你這麼大費周章的就爲了告訴我這個消息?”
如果是這樣,完全是沒有這個必要。
林澤點頭,笑了笑道:“這不是看世子從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特地來說說?要知道目前還沒有解藥,一不小心中招,在下就缺少一個合作伙伴了。”
他說的似真似假,沈銀秋也沒有當真。
林澤接着道:“少夫人也跟着進宮?”
沈銀秋點頭。
林澤朝万俟晏道:“世子好像沒有帶婢女吧?”
“你想說什麼?”万俟晏看他。
林澤把身上的樵夫褂子那麼一撕,露出一身小廝的服飾,“世子覺得在下一同進宮如何?還可以保護少夫人。”
万俟晏一聽,立馬就拒絕道:“不必,想着入宮。”
林澤露出一臉受傷的神色,“世子至今對在下的警惕心都那麼的重。”
沈銀秋默默的看他表演,從剛認識到現在,林澤表現的完全像兩個人。所以抱歉,她還真的不能隨意相信對方,因爲太真摯了,真摯到你都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万俟晏和沈銀秋的反應,已經在林澤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也接着自己說道:“我需要入宮。”
“理由。”万俟晏替沈銀秋理了理頭髮。
林澤收起笑臉道:“我需要確定那些人的症狀,不管是天星準備拿來對付辛子國,還是拿來你們內訌,未知的東西啊,總是讓人感覺到噁心的對吧。”
沈銀秋十分拆臺的搖了搖頭。
林澤:“……”他嘆息一聲。“不離你的視線,這樣可行?看在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份上。”
万俟晏不出聲,沈銀秋也盯着他,所以林澤才覺得毛骨悚然,拿這兩夫婦沒有辦法。
沈銀秋忽然想起來道:“我們是不是在這裡呆太久了?馬車一直而沒有前進呢,皇上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