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沒有被万俟晏打擊到,倒是被沈銀秋弄的心累,再次證明兩個人合拍定然是有些地方是相同的。
端着就端着吧,他的人都安排出去了,身邊連個保護他的護衛都沒有,不然他何必特地來到万俟晏的車前碰瓷,既然是一起合作,那麼保護一下合作伙伴不是很有必要?
馬車直通侯府,林澤靠近門邊,第一個下馬車,接着是万俟晏以及沈銀秋,門口並沒有人迎接。現在也已經過了午時,万俟晏牽着沈銀秋往裡走,林澤緊跟在後,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御林軍,戒備森嚴?
他這是第一次進侯府,雖然沒有東張西望但也在暗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太安靜,接近了壓抑。
而林澤端着一個大碗跟在万俟晏的身後也同樣很惹眼,那些家僕都在悄悄這個眼生的小廝,但因爲那是世子帶的人,所以他們都不敢過問。從万俟晏帶御林軍進府之後,府中下人對万俟晏那是十二分的尊敬,連對沈銀秋都十分的敬畏。
他們回到長安院,剛進院子,千栆就得到了消息趕來迎接。見到林澤的出色面貌,第二件事就是注意到他身上的小廝服飾,腳步不自覺放緩,眼底隱藏着些許戒備,她跟万俟晏行了一禮,就走到沈銀秋的身邊,給每個忠心的奴僕那樣,對着自己主子噓寒問暖。
林澤也多看兩眼千栆,這個婢女好像跟別的婢女有些不同,万俟晏讓他在院子裡等着,自己和沈銀秋先回屋子裡換衣裳。
他的直覺可以感受的到這個院子裡存在着不少人,但他的能力有限,沒有辦法分辨出方位,除非對方對他表現出敵意。
万俟晏和沈銀秋也沒有讓林澤久等,換了身輕鬆的衣裳之後就出來。沈銀秋看見林澤站在石桌邊上,手裡還端着那個碗,不由的覺得好笑,跟万俟晏道:“他還真的乖乖的端着那個碗不放。”
万俟晏跟着笑了一下道:“因爲他怕自己的腦袋出事。”
“嗯?”沈銀秋一下子就不覺得好笑了,“是我這陣子變笨了嗎?我怎麼覺得腦子有些生鏽了。”
“他端着這個證物,我至少不會讓他出事,以免破壞碗裡的飯菜。”
沈銀秋一聽,更加納悶了,“可是,我們只是要查找飯菜裡是放了什麼毒不是嗎,就算是掉在了地上,收集起來再檢驗也是一樣的。難道會把毒性給摔沒了?”
万俟晏認同,但也有別的看法道:“爲了保持原樣,我們都不會選擇破壞再收集吧,他端着那個碗,大概就自我感覺有個保障。”
沈銀秋哦了一聲,分析道:“就是那種,證物在我手上,你們要保護我,不然我就毀掉證物這種嗎?”
“嗯對的。”万俟晏肯定道。
不說他們離的林澤不遠,兩人說話的時候還邊朝着林澤靠近,林澤想不聽見都難,簡直是一頭黑線,想把手裡的碗給摔了。
他見他們已經走到跟前,當着他們的面把碗放在了石桌上,問道:“我這種行爲又該該怎麼解釋?”
沈銀秋抽出被万俟晏我這的左手,抵着下巴道:“這是因爲你發現自己的意圖已經被我們識破,所以破罐子破摔的,索性就放手了。”
“很好,真強大的推理,那麼就請世子給我安排一個安全的住處吧,我是犯人,現在已經被捕,下一步是收監。”林澤順着沈銀秋的話往下說。
沈銀秋也不兜圈子了,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道,“你怎麼從蹭馬車到蹭住了,難不成你惹到了什麼麻煩,沒地方去?你這樣會連累到我們的。”
林澤也順勢坐在她的對面道;“麻煩倒是暫時沒有,就當是藉助可否?”
“坦白纔有商量的餘地,是吧,世子。”沈銀秋對林澤的戒心可是比其他人的都多,不會因爲他的幾句話就再次相信了。
千栆端着茶點上來,三人份的。但看見桌上的那碗飯菜,實在是礙眼。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林澤就把那碗飯菜挪到了邊邊上。微笑着解釋道:“這是有用的證物,姑娘就當沒有看見吧,如果可以,勞煩你帶在下去淨個手。”
沈銀秋示意千栆把差點擺上桌,又同意林澤請求,畢竟都知道了這碗飯菜有毒,林澤抱了那麼久,不洗乾淨就吃東西,很危險呀。
沈銀秋吩咐的事,千栆沒有拒絕的,她沉默着帶着林澤下去淨手。期間林澤說什麼,千栆都冷漠臉不回答。
趁着這個空檔,沈銀秋問万俟晏道:“他不會是真的惹到什麼麻煩纔要求住下來的吧?”
“就算有麻煩也不是現在,他應該是人手不夠用,所以想在我們這邊呆一陣子,辛子國沒有毀滅之前他捨不得死。”万俟晏回答道。
沈銀秋恍然大悟,兀自思考了會,大家人手都不夠用呢。
千栆帶着林澤回來,然後默默的站在沈銀秋的身側。
万俟晏問她道:“萬白歸來否?”
千栆垂頭搖首,“並未。”
沈銀秋示意林澤不用客氣,“還沒有那麼快開飯,我們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吧。”
林澤很給面子同沈銀秋嚐了幾塊,聽見万俟晏的問話,猜測道:“世子等的是在大瀝替我看過傷的萬白神醫?”
“這你都還記得,說來,你可別相中他,他心有所屬了。”沈銀秋抿了口茶水道,讓林澤十分的無言以對。
他深刻的反省到,當初和沈銀秋在那個場景下初識是有多麼的錯誤。
沈銀秋見他不語,瞄了他一眼,忽然感覺自己是說錯話了,她給他添了茶水道歉道:“抱歉,我不該那麼說。”
林澤端起茶杯喝完,算是接受了沈銀秋的道歉,他終於忍不住要說清楚,“我已經有人,少夫人完全不用擔心,真的。”
沈銀秋額了聲,捧着茶杯笑了,“誒,早說嘛,真好啊。”
万俟晏敲了敲桌子,“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先解決那個東西,你從哪裡得到皇宮的消息,想要住在這裡也該有點表示。”
林澤看了眼他指向的有毒飯菜,“每個人都有自己獲取情報的方法,這很重要嗎?比起這個,這飯菜裡到底有什麼是比較重要?”
沈銀秋看了眼還早的天色,“其實也不用等萬白過來才能檢查出這個飯菜裡有什麼吧,可以讓別的太醫來驗一下。”
万俟晏搖頭道:“別的太醫已經驗過了,這個裡面並沒有毒藥存在。”
沈銀秋目露疑惑,林澤似乎比較有頭緒,他道:“不會是毒藥,這又不是毒藥可以導致發狂後果。”
他們還在說着,院子外有小廝小跑着進來通報道:“主子,白先生回來了。”
沈銀秋回頭,正好看見萬白一個人揹着藥箱進來。
“老白,這裡!”沈銀秋跟他招手道。
萬白走過來,看見同沈銀秋和万俟晏坐在一起的林澤,頓時一愣,他可是還記得當時讓青葉拋下他不管的就是這個小白臉!
“怎麼了?”沈銀秋見萬白站在他們面前,直盯着林澤看,以爲他不記得林澤了,解釋道:“是林澤啊,還記得大瀝的時候,你不是還給他看過病嗎?”
萬白板着臉,“我當然記得了!”他朝万俟晏微微恭身道:“主子,您這麼急讓我回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其實他更想問的是,那個小白臉怎麼在這裡。
万俟晏讓他坐下說話,千栆默默的給萬白倒茶,對萬白的醫術她的敬佩的,再加上他曾經醫治過沈銀秋的原因。
萬白衝千栆道謝,先喝口熱茶解了渴。
万俟晏這纔看着那碗飯菜道:“這個飯菜,動物吃了會發狂,症狀跟你描述的差不多,你看看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萬白順着看過去,把它端到自己的跟前,“這都放了多久了?有股味道。”
万俟晏道:“至少三四天。”
“千栆,麻煩你拿雙竹箸上來。”萬白往後伸手,不多時,一雙竹箸就遞到他手中。
他挑了挑碗裡飯菜,青菜和肉上沾滿了米飯。他撥開一些夾起一塊肉道:“這是什麼肉……”
沈銀秋搖頭,所有人都看着他手中有些黑黃的肉塊。
万俟晏最直接,吩咐千栆道:“去把廚子廚娘都叫上來。”
千栆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看這氣氛挺緊張的,立刻就去把人給帶上來。
廚子一般都不會和主子有交流,除非是飯菜問題,所以這四個廚子都怕怕的,哆嗦着給万俟晏行禮。
這就是沈銀秋覺得奇怪之處了,同樣是下人,有的沒有那麼怕万俟晏,有的怕的直髮抖。她不知道万俟晏爲了入口食物的安全,一般都是威懾過這些廚子是,讓他們不敢生出別的心思。
万俟晏讓他們起身,問道:“不必害怕,不是你們的飯菜問題,只是讓你們來辨認一下,這是什麼肉。”
這四個廚子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見萬白招呼他們,立刻就呼啦的湊過去了。
萬白把竹箸給他們道:“都看看吧,不過不能碰到。”
“好的。”
其中一個廚子接過,夾起來看了看,好一會沒有頭緒,給下一個廚子觀察。下一個廚子也看不出來,但他聞了聞,顯然味道十分的不好,差點給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