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覺得這万俟晟出事,其中必不可少有万俟晏的手筆,什麼天山雪蓮,又用琴音來控制万俟晟。更重要的是万俟晏帶來的大夫說万俟晟活不過三天。
四皇子指揮裡面的獄卒帶着羅太醫出來,又讓人把牢房門給鎖上,從他們出來,万俟晟都沒有發狂的跡象,被長公主擦過臉的万俟晟不聲不吭的時候顯得很正常。
太子覺得他需要跟他的父皇商量一下,他問羅太醫道:“你已經診治過万俟晟了,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羅太醫驚魂未定,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道:“回太子,晟少爺身體脈象極度虛弱,那個年輕的後生說的不錯,再這樣下去晟少爺可撐不過三天啊。”
太子聞言,直接讓人把他關進對面的牢房,然後招呼四皇子離開。
不管羅太醫怎麼在後面解釋說他的身上並沒有傷口也改變不了太子的決定。
他們直奔着仁德殿的方向而去,前頭的長公主走比他們快,在她剛到達仁德殿門口的時候,和正商量完事情從殿中離開的万俟晏等人遇上。
殿門就開了那麼一扇,只能供認一出或者一進,進出兩方人不能同時進行。而万俟晏是並沒有給長公主退讓的跡象。
万俟司徒低聲呵斥他道;“子晏你站在門口是要做什麼?快讓開!”
万俟晏不語,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的話。
長公主馬上就接話,仇視的看着万俟晏,“我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以爲有皇上給你撐腰就能肆無忌憚了嗎?你遲早會栽在這上面。晟兒從小到大沒有得罪你,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吧?他甚至還救過你一命,你就這麼對他,白眼狼,你怎麼不早點去死,爲什麼還要活着噁心人?”
因爲估計場合的原因,長公主說的話並不大聲,但甚是惡毒。
沈銀秋挽着万俟晏胳膊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捏緊,而長公主對万俟晏的怨恨實在是太多。在還沒有出聲的時候就再次咒罵道:“如果晟兒出了什麼事的話,我窮盡一切也會讓你素粉身碎骨!”她說着看向沈銀秋,一字一句道;“包括你身邊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沈銀秋不怕她說自己,但是她實在是不知道這個長公主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這樣說万俟晏,她擡頭忽然就笑了,“長公主難道不知道什麼是報應嗎?你當初做過的事就沒有想過因果循環嗎?而且世子方纔還把僅剩的天山雪蓮的丹藥餵給万俟晟,你不感謝就算了還這麼囂張,你可知道,囂張、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本公主說話?”長公主打從心底裡看不起沈銀秋,就是因爲如此纔會讓她嫁給万俟晏。
沈銀秋在背地裡按捺住万俟晏想給她出頭的舉動,莞爾一笑道:“嗯,那就助長公主不要太傷心了,畢竟……呵呵。”
万俟晏看向長公主,眼中帶着濃郁的黑暗,“讓開。”
万俟司徒好歹是他爹,長公主給万俟晏讓開的話,他也會跟着一起讓開,父親給兒子讓路,傳出去讓人家怎麼笑話?
他們誰都沒有讓開,万俟晏挽緊了沈銀秋,一掌將長公主推離門口,他的行動猝不及防,讓万俟司徒沒有辦法提前警惕,只能堪堪的護住長公主不讓她摔倒。
“子晏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万俟司徒對万俟晏的行爲怒目相視。
万俟晏牽着沈銀秋邁過門檻,淡笑道:“現在才發現嗎?聽不懂人話那就只能動手了,不對嗎?”
沈銀秋心想,哪裡會有不對的地方,對極了!
長公主抓緊万俟司徒的衣袖,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走出來。
万俟晏在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跟她道:“有本事別放狠話,我等着你的行動,就跟十幾年前那樣下手害死我娘,持續給我下毒,不要手軟,我怕會沒意思。”
長公主的神色更加的陰鬱。
沈銀秋忽然冷笑了下,長公主這個人完全就不覺得自己錯了,沒有一點點的懊悔和內疚,有的只是怨恨和報復。
她也湊在邊上說了一句道:“最可惜的是万俟晟撐不了多久了,真無趣吶,希望長公主好好的品嚐一下喪子之痛是什麼感覺,千萬要堅強,過了這個坎還有很多坎等着邁呢。加油哦。”
万俟晏笑了笑,護着沈銀秋從她的身邊離開。
長公主和万俟司徒再次對着他們的背影說不出話,她的心裡就只剩下,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皇上身邊的德貴公公其實早就知道長公主來了,原本是出來迎接的,但是見万俟晏和她遇上,十分明智的躲在了一邊,親眼看完這件事後,他才假裝從殿內出來意外的看見長公主,急忙上前行禮。
長公主此時此刻的心裡都被仇恨所充斥,看見德貴的那一瞬間都沒有收斂過來,德貴被她的眼神嚇到,立刻把頭低的更低了。
長公主還記得這個是在皇上身邊侍候了幾十年的公公,怎麼說都是有些地位的,收起情緒憋下心中那口氣,她朝德貴道:“德貴公公進去跟皇上通報一聲吧。”
德貴誒了聲,微微擡頭道:“皇上已經在裡面等着您了,長公主請進。”
長公主再次回頭瞪了眼万俟晏,大步跨過門檻朝着殿內走去,她倒要看看接下來万俟晏要怎麼的囂張。
沈銀秋再長公主進去之後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回我們是明面上跟她宣戰了嗎?”
“嗯,當然。”万俟晏輕聲道,“這下她百分之九十會把手中的虎符令交給皇上,一是要救万俟晟,二是想除去我。”
沈銀秋擡頭看了眼晴朗的天空,呼出心中的那口濁氣道:“這下全部都如皇上的願了吧,故意讓我們在門口挑釁長公主,加深她對我們的怨恨,好讓她交出虎符令,就爲了一個虎符令啊,直接把長公主抓起來威脅都比這樣大費周章來得好吧,都是因爲那點面子問題。”
沒錯,他們故意在門口和長公主遇上,也是特意安排好的,也確實是辦到了。心裡不爽也是真的,他們把最後一顆可以在關鍵時刻救命的藥丸給万俟晟,依舊沒有辦法讓長公主感激。反而讓對方懷疑別有居心。
呵。
她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爲會看到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長公主,會對我們感激涕零。看來我們治好万俟晟也不會得到任何的感恩。”
她還覺得讓仇人跪在自己面前感激或者是懇求,是最能羞辱對方的做法。
万俟晏摸着她的頭,不覺得自己把沈銀秋給帶壞了,嗯聲說道:“我們並不需要她的感激,只需要增加她的痛苦,做所有一切都讓她感覺痛苦的事就可以了。”
萬白也在一邊解釋道:“何況我們也沒有把握治後万俟晟來着。”
“哦,老白你這樣說,我就尷尬了。”沈銀秋故作深沉道,忽然她擡頭問万俟晏,“不知道該不該問,反正我就是問了,她說万俟晟救過你一命是怎麼回事?”
萬白道:“對主子,這件事我怎麼也不知道。不過我是十三歲纔來到您身邊的,應該之前的事?”
万俟晏微微蹙眉,然後像似想起來了什麼,半晌才頜首道,“是有一次,七八歲的那年,下大雪了,我躲在廢棄的雜屋裡被他找到,死活抱着不撒手,這樣過了一夜,他差點燒成傻子。”
萬白和沈銀秋相視一眼,這算哪門子的救人。
只有万俟晏自己知道,當時他是存了死志才躲起來,可惜被万俟晟找到,他說不走,万俟晟也不走,如果不是他抱着自己,也許兩個都會死掉吧。
沈銀秋揭過了這個話題,恍然大悟道:“如果皇上答應了她的要求,那我們?”
“暫時放心,我們對他來說還有用處,他就算答應了她的要求也不會那麼快的處置我們,再說,沒有她的要求,這些事情落幕後,他也會除去我們。我有完全的應對方法,很快了,你現在可以想着離開後要去哪裡玩,不管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着你。”他說着停頓一下,“當然,危險的地方我不會讓你去。”
萬白抱了抱臂膀打了個寒顫,“主子,看我看我,我還是個大活人。”
沈銀秋嘻嘻一笑,“你這個大活人怎麼都追不到青葉,需要我教你幾招嗎?”
“比如?”萬白也來了興趣道。
“比如,你先把這種瘋病給治好了再想其他。”万俟晏睨了他一眼道,“就交給你了,這件事,沒有人能幫的上忙。”
沈銀秋點點頭,鼓勵的看着他,“京城不適合談情,等我們去江南再幫你攻略青葉。任務完成了我們再談這個。”
萬白也滄桑的擡頭看天,“真是慘無人性。”
此時出宮的路上氣氛是輕鬆的,和皇宮裡任何一處都格格不入。除鼠的行爲把整個皇宮嚇的草木皆驚。
而仁德殿裡,長公主也說了最後一個要求,“另外,定要處死万俟晏,皇兄可願?”
万俟司徒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他阻止了長公主道:“要做到這個地步嗎?他還是我的兒子!”
“他和晟兒,你只能有一個兒子、”長公主絕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