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啓月給寒月倒了杯茶,他喝下後接着說道:“那年我五歲,我娘是個溫柔美麗的女人。我爹死的時候,我妹妹只有兩歲,我叔叔看中了我孃的美貌想佔爲己有。我娘不從,他就把我娘關了起來,那日他拿了有毒的點心給我和妹妹吃,因爲妹妹在睡覺我就先吃了。結果毒藥沒有毒死我,卻毒瞎了我的雙眼。我娘只好以死相逼,讓叔叔放我們一條生路。就這樣,叔叔帶着我娘走了,從那以後我就苦練武功,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尋回我娘……”
他頓了頓,雙拳緊握,接着說道:“前夜我找到了她,她已經瘋了,但她還是認出了我,我說要帶她走,她卻笑了笑就在我面前……自盡了……她臨死前說她早就想死了,但是怕叔叔害我和妹妹才苟活着,如今見我和妹妹都長大成人有了出路,便無牽掛了。
叔叔見我娘自盡了,他就放火燒了大宅,這一十七口並非我親手所殺,卻與我有關。我沒有救他們,我覺得他們都該死……”
冷啓月聽了這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便沒出聲。
寒月突然擡起頭,空洞的雙眼望向冷啓月,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冷啓月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謝謝……”寒月又低下了頭。
“啊,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裡,城裡的官兵正四處抓你呢,早知道我們就不進城了。”冷啓月突然想起外面還有大批官兵在抓他。
寒月點點頭,從牀上下來。冷啓月扶着他走到外面退了房,可一出門就遇到了官兵。官兵打量一下他們,喝道:“站住。”
冷啓月一僵,立即賠笑道:“官爺,什麼事?我帶我家相公去看大夫,他這不知道是天花還是麻風吃了很多藥就是不好。”
那些士兵聞言都捂着鼻子後退幾步,一個頭頭模樣的人走過來說道:“把臉露出來。”
冷啓月恨得牙癢癢,怎麼會遇到一個不怕死的。
她連連點頭,卻突然把包裹一摔,摔到那人臉上,然後拉着寒
月就跑。京城裡的路面雖寬,但也有一些小巷,她帶着寒月像個沒頭蒼蠅般鑽入小巷,後面的士兵則窮追不捨。
冷啓月見甩不掉那些尾巴,又看了看寒月,一咬牙帶着寒月跑向皇宮方向。寒月看不見,反正帶他去哪他都不知道,不如先帶到皇宮去。
注意打定後冷啓月帶着寒月翻過兩道牆後直接翻進了皇宮,幸好無人,他們東躲西藏才跑到月華宮後院。
寒月似乎察覺到環境有了變化,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冷啓月說道:“是皇宮,別怕,這裡很安全的。”
寒月側耳聽了聽,說道:“你是皇上的妃子?”
冷啓月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居然猜到了,正猶豫要不要回答,寒月又接着說道:“這裡是冷宮?你是不受寵的妃子?”
“呃……是啊,這都讓你知道了。”冷啓月鬆了口氣,既然被誤會了,那就順勢說下去好了。
“你……沒想到你的夫君竟然是皇上,他爲何把你打入冷宮?”寒月有些爲冷啓月打抱不平。
“這……他喜歡別人去了。”冷啓月瞎編了一個理由。
寒月冷哼一聲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
冷啓月沒在意他的話,看了看外面然後把門關上。
寒月自己找到椅子坐下來,冷啓月說道:“這裡很安全的,你住裡面那間吧,我先幫你去弄點藥去。”
寒月點點頭,一臉的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冷啓月找了身宮女的衣服穿上便溜了出去,小蝶在祥雲宮裡,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幸好她是妖,不會長胖,否則此刻都能跟豬比了。
冷啓月溜到御藥房抓了藥,然後又溜到御膳房弄了些米麪等食材回去,她那裡有小廚房,可以自己做飯吃。
結果她溜回去的半路被閆肅截住了,他這傢伙輕易不會出現,這次是爲了什麼呢?
“娘娘,那個人的來歷很可疑,娘娘還是不要留他在宮裡的好。”閆肅在暗處保護冷啓月,
卻發現她把人帶到皇宮裡來了,這才現身提醒一下。
冷啓月說道:“沒事,等他病好了我就送他出去。”
閆肅皺眉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習武之人身子骨沒那麼弱,不如奴才把他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何?”
冷啓月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沒事的。”
閆肅見冷啓月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麼,行了一個禮就閃到暗處去了。
冷啓月返回後院,發現門開着,她心裡一驚,是寒月走了,還是有人發現他了?
她走進屋內卻被屋內的情形弄的哭笑不得,大黃應該是嗅到陌生人的氣味才找來的,但是那些貓和小金怎麼也來了?它們在屋裡上躥下跳,嬉笑打鬧,而大黃則打着哈欠趴在牀上。
冷啓月黑着臉爆吼:“你們在幹什麼?”
貓兒們和小金都嚇了一跳,乖乖的從桌子上、房樑上、寒月身上,跳下來。
“你們幾個都給我出去。”冷啓月喝道。
貓兒們抿着耳朵,一字排好走出門去,小金則跳上牀去拉大黃,大黃卻懶洋洋的不肯走。
冷啓月走過去摸摸大黃,說道:“你睡這裡我就要睡地板了,乖啦,回去吧。”
大黃把毛茸茸的頭在她胸前蹭了蹭,這才滿意的跳下牀走出門,它在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寒月,似乎是在警告他別亂來。
冷啓月笑道:“沒嚇到你吧?”
寒月微微一笑,搖搖頭。
“我去煎藥,你累了就去睡一會兒。”冷啓月拿着藥走向廚房。
寒月站起身來到門外,他仰頭看着天,卻不知道他能看見什麼。稍後他拿出一個白玉哨子放在口裡吹了吹,哨子只發出呼呼的風聲,大概是壞了。
可沒過多久,天空上便出現一隻渾身白色的鳥兒,它盤旋了幾圈便俯衝下來落到寒月身上。寒月摸到鳥兒腳上的竹筒,倒出一卷銀片,展開後上面有凸起的蠅頭小字。
他撫摸了一下字體,嘴角泛起陰冷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