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若宇望着她忽然變得蒼白的臉龐,臉上出現一抹歉意,“瑤兒,我怕告訴你,你又要爲我東奔西跑……”可惜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冰冷邪魅的聲音打斷。
“太子殿下真是好計謀!不僅在羣臣百姓面前洗脫冤屈,更是人氣高漲啊!”
只見宗政逸寒一襲精緻黑色錦袍在衆鐵甲軍的簇擁下,浩蕩行來。金色絲線鑲邊的領口,襯得他本就白皙的臉龐更是一片冰冷,一股王者之散發而出,渾然天成,狹長邪魅的雙眸銳利如刀,霸氣而又冷酷。
他行來之處,前方的侍衛們自動讓開一條道,彷彿在迎接這個高傲的王者!
宗政若宇溫潤的眸子一寒,“寒王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是令本太子佩服。恐怕連本太子都在寒王的算計之內。”
宗政逸寒舉步行來,渾身散發着凜冽的氣勢,深邃的雙眸只是輕淡看了夏瑤一眼便掠了過去,看向宗政若宇冷聲笑道:“跟太子的假蟲扮真龍來說還是差了一大截!”
宗政若宇臉色一變,還未來得用阻擋,便見一陣寒光閃過,恍花了衆人的眼,一道血注便是噴灑而出,宗政安的身體一僵,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衆人一怔,只見一個侍衛走上前,在宗政安的臉龐一扯,一張人皮面具便是被扯了下來,露出一張略微粗獷的臉龐。原來這皇上是假的,太子根本沒有救活皇上,而是用這招來亂宗政逸文的陣腳,宗政逸文落敗死亡,半路又殺出一個寒王!
衆人嘆息,這場權力的爭奪何時方休?
夏瑤只覺腦中一片空白,這局面終於是要來臨了嗎?
凜冽的寒風颳在臉上,她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此刻連他的眼神都是這般陌生,與昔日那個爲她不顧一切跳下山崖,黑夜中握着她的手,對她溫柔而又霸道的男子終究是越來越遠……
宗政若宇冷聲道:“宗政逸寒,今日我們便一決高下!看看是你的計謀更高,還是本殿下的策略優勝。”
“這一天,我等很久了!”他眸光深邃,輕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恨意。他永遠都不能忘記,母妃慘死的場景,那蒼白的臉龐,痛苦的眼神,不捨的依戀,就這般遠去了,剝奪了他最後的溫暖,他至親的愛!
依稀記得紫檀榻上,母妃抱着他安睡,哼着輕柔婉轉的曲調,或在桃花樹下教他彈琴。宗政逸寒痛苦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只見深幽的瞳仁中中精光閃爍,帶着凌厲無匹的殺意。
遙遠的蒼穹之上,瞬間烏雲翻涌,狂風呼嘯,交織在一起無聲的咆哮着,悲慽壯瀾,似在訴說着這人間的悲劇。一股悲涼的氣息縈繞在這深深九重宮闕之中,滄海桑田的變換,紅色高牆依在,物事人非。它見證了多少無情戰爭,又看盡多少生死別離,一場場皇權爭奪不過是過眼煙雲,誰又能保證萬年稱帝不死?誰又能保證旌旗永遠不倒?
世人皆知,過眼繁華如煙,可是當你身處其中,誰又能如此通透?再純淨的心靈在這金碧輝煌奢侈虛榮的宮殿中都會蒙塵,而這一切又終會隨着歷史風化,被埋葬在那鮮血污濁的長河中……
堅硬的大理石建造而成的演武場上,這兩個同父異母,同樣驚才絕豔的男子在此刻終於要分個勝負!
天地間,一片寂靜!
靜得似乎只剩下呼呼風聲!
瞬間只見高大宮牆,各殿屋檐之上皆是涌出大批的黑衣衛,個個手持弓弩,鋒利無比的箭矢在陰鷙的空氣中閃着冰冷陰寒的光芒。
宗政逸寒瞥了眼涌出的黑衣衛,冷哼一聲,“太子殿下就這麼一點能耐嗎?”他話聲一落,只見演武場之外涌進大批的御林軍,身着一色的精緻鎧甲,他們身上的鎧甲輕便,不似以前那般厚重笨拙,而是經過改良後的。並且他們手中持有的弓弩也是經過改裝,直接裝上箭矢便可射擊,擊中率上升了數倍。
夏瑤看着這一切,心中漸冷,這一切不正常是她親手教於他,教於鐵甲軍的嗎?
望着涌進的御林軍,宗政若宇目光微變,看
向遠處的夏然鬆,此刻才明白,自己心中敬佩的大將軍早已與寒王站成了同一陣線。縱然如此,他臉上也未有太多變換,“寒王的手段讓本太子着實佩服!不過本太子未必會輸。”
只見一隊精銳侍衛從側殿小門中急速涌入,顯然是宗政若宇的人。遠處的一些文官早已離得遠遠的,生怕波及。如今太子和寒王必定會有一人勝一亡,這場鬥爭無何避免。
夏然鬆說道:“太子殿下,你還是不要反抗了,歸順寒王未嘗不可。寒王他是你五弟,他若即位必然會封你爲王。況且寒王計謀無雙,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胸懷大志,是個不可多得的君王!他必定會帶領我們紫耀國征戰四方,一統天下!”
宗政若宇一聲冷笑,“就是因爲本殿下不同意征戰四方?你便投靠於他?夏將軍你真令本殿下失望!如今四國之中早已戰火連綿,百姓生離死別,民不聊生,遍地荒野,累累骨骸,若是我們還要征戰四國,百姓何處安家?你是要將手無寸鐵的百姓逼上絕路嗎?”
“你這是婦人之仁!只有我們一統四國,才能還百姓一個安定。一統四國後,整個天元大陸都是我們紫耀國土,那時又怎會有戰爭?那時只有和平,永遠的和平!”
夏瑤眸光微變,站出身來說道:“父親,難道你不知道只要有人地方便會有戰爭嗎?就算一統了四國又如何,國家龐大了,必然會引發更大的內亂,到時如何制壓?征戰四方還百姓一個安定,說白了,還不是你們的一己私慾?”
夏然鬆怒喝,“住口!你應該明白自己的立場!別忘了誰纔是你的夫君!”
夫君?這個詞似乎跟她沒有關係了。夏瑤臉色微白,低首垂眸,忽覺心很疼,原本憧憬着,他會溫柔的將她護在手心,呵,這一切不過是個騙局而已。
“瑤兒,你怎麼了?”宗政若宇望着蒼白的臉龐,不由擔心問道,伸手握住她柔弱無骨的纖手,觸及指間,一片冰涼。
宗政逸寒目光一寒,冷聲道:“放開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