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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瑤帶着婢女們一一上了唐月婉親手做的的點心,在場的小姐們早已盼望已久,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碟子,依然是用蓋子罩着,唐月婉也不再故弄玄虛,招呼小瑤掀開蓋子,一款菊花,一款梅花,一款蘭花,加上方纔吃得只剩下空碟子的荷花,一共四款。做得都不多,剛好沒人能夠分到一塊,讓人意猶未盡。
荷花點心是用荷塘裡的花花花瓣做成的,梅花以及其他的花都是做出來得,畢竟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那些花兒,同時也說明了唐月婉的手藝精湛了。看着這些,她們都驚歎不已,暗暗佩服。
自己的東西得到認可,唐月婉找到了自信,笑容可掬,少了一些失落。倒是明豔起來,招了招手,小瑤會意從一旁的匣子裡取出一張張書箋親自送到她們手裡,便遞邊道“做法以及用量已經寫在裡面了。姐姐們有興趣可以學着做做。”
她想的如此周到,其餘的人看着書箋上娟秀的字笑了笑,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說也不會目不識丁。對於唐月婉斷文識字實在是沒什麼詫異的。倒是一旁的王玉蓮小小的驚了一下,她這麼沒聽姑姑說她識字。心思一轉,想來是那位秀姨娘暗地裡教導的。只是沒想到她能寫出一手好字,倒是又博得了幾分好感。
吃喝完畢,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說是看一看劉圓圓的那幅繡,而她也早有準備。招了婢女過來,繡圖用特製的布囊裝着。唐月婉招了招手,讓婢女端了水過來給她洗手,又親自送上手絹給她。劉圓圓對她笑了笑,親自取出繡圖,解開繫着的帶子,取了出來,身旁的丫頭也淨手擦乾了之後才上前幫把手打開。
衆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了,好奇又激動的看着,若不是這個難得的機會,她們也不會結識,更不會見識到被傳得出神入化的繡圖。
隨着繡圖的攤開,在座的人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看。唐月婉含笑看着,眼裡一片敬佩。王玉蓮睜着雙眼,笑而不語。隨着繡圖的展開,都只剩下敬佩了。
楊小姐看着眼前兩個唯一沒有上前的人,目光在她們身上流連了一番,笑了笑,走到她們面前,道“走,我們也去看看劉姐姐的絕活。”三人對看一眼,相視而笑。
在這羣小姐裡,除了劉圓圓,誰都不敢拿出自己的繡活了,一是丟不起這個人。二是有自知之明。畢竟劉家可是說是官繡了,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們,衣服,繡活什麼的不是選擇劉家。劉圓圓也大氣,笑着傳授了一些繡法上的技巧,卻也是點到爲止。畢竟繡活是劉家的飯碗,不可能涉及到深層次的問題。
不過,能夠指點一二想來也是通過劉家准許的纔會如此。而且只是一二就已經讓她們受益匪淺了。
又讚美了唐月婉一身湖綠色的衣裙把人襯得跟仙子似的,又說那珠釵也好看。唐月婉被她們說的臉紅,雲霞一直未消,嬌嬌弱弱,羞羞怯怯的神情最是惹人愛憐。
臨別之時,各位小姐都拿出了請帖交給唐月婉與王玉蓮,在來之前,她們已經打聽好了,府裡還有一位表小姐,也是大戶出身。看到華麗的請帖時,唐月婉的手頓了一下,她知道,若是得不到認可,她們是不會拿出請帖的。畢竟唐家在柳城還是一個異數。倒是沒想到這個唐月婉得到了她們的讚許,願意結爲姐妹,紛紛交換了手帕。至於請帖,唐月婉最應該感謝的是劉圓圓,是她第一個提出邀請的,還說回去之後就會派人上門地上邀請函給唐老爺以及夫人,那纔是正式的,她們手上的,只是代表她們的心意。
唐月婉笑了笑,讓小瑤把一個個用食盒裝好的點心拿了出來“天氣熱,不能久放,想着路上有些遠,放在車裡墊墊飢也好”
看着雙層的食盒,她們大概知道里面是什麼,對於她設想周到很是感動,不由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也不推卸,言謝便收下了,又朝唐老爺,王氏福了福身才離開。
送走客人,一天的忙碌也算是圓滿了,唐老爺看了看小瑤手上的請帖,雙眼眯了眯,笑着讓唐月婉進房,王氏招呼着人上茶,也在旁邊坐着。
唐月婉知道爲什麼讓她進來,一進去便跪在地上請罪“是月婉的錯,纏着讓姨娘教月婉識字的,爹爹若要責罰,就責罰女兒一個,不關姨娘的事。”
“起來吧爹爹也沒說要責罰,倒是你一個人攬下責任不怕受罰這點,爹爹還是知道你的孝心的。”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人,笑道“難道你還真想受罰?”唐月婉怔了一下,笑着站起來。
王氏看着她,握了握拳頭笑道“沒想到妹妹還真是教導有方,大姐這次給唐家掙了面子,娘也高興。”說着從頭上取出一支髮釵簪入如墨的髮絲裡,唐月婉想去取,被王氏攔住“這是孃的一點心意,你戴着娘也開心。”唐月婉這才停了手,福了福道謝。
“這些年一直忙着外面的事,倒是對你疏忽了,幸好你母親和姨娘上心,教出這麼出色的女兒,做爹的也開心。”繼而笑着對王氏道“大姐也快及笄了,髮簪衣服什麼的都備齊了沒?”
“都弄好了,老爺不用擔心,衣服也交給繡莊的人做了,上次老爺送回來的玉,也讓玉寶齋的大師傅看着做出一兩對好看的鐲子,大師傅說那是一塊難得的好玉,抱着不眠不休的在雕刻着呢”
聞言,唐老爺笑了笑,確實是一塊寶雲,要精雕細琢纔不會浪費了玉石“以後大姐參加宴會的次數就多了,需要什麼你也看着點,至於禮儀方面,還是得多費心,這次姨娘擅做主張幸好沒出什麼事,就罰她一個月月錢算了給個教訓。”唐月婉聽着,想說什麼,王氏朝她擠擠眼,才頓了下去。唐老爺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
“明天開始,就讓盧媽媽教導其他的小姐們,至於大姐,就由夫人多看着了。”王氏點點頭,應承下來。
晚上唐老爺去了秀姨娘的院子,王氏在燈下繡花,錢媽媽從外面回來,把燈籠交給了外面的婢女才道“天色已晚,夫人還是明天再繡吧對眼睛不好。”
“嗯”王氏應了一聲並未行動,錢媽媽也不好多說,知道王氏心情不好,她是身邊的老人,自然知道王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繡繡花,打發時間。也不敢去觸這個眉頭,在一旁站着不語,倒是王氏哼了一聲“這麼些年,就沒人知道那個賤人瞞着這事?”錢媽媽看着落在地上的碎裂的茶杯頓了一下,連忙上前查看王氏的手。
邊看邊道“夫人息怒。這事是奴婢的疏忽,沒想到竟給瞞住了,夫人生氣只管對着奴婢,切不可傷了自己啊”見手上沒傷口才鬆了口氣。
“錢媽媽知道就好”瞪了她一眼,錢媽媽嚇得一哆嗦,跪在地上連連賠不是,王氏心煩,擺了擺手讓錢媽媽下去,叫了初曉在身後伺候着,倒不是錢媽媽疏忽,是那個賤人瞞得好。要不是今天的花會,她還不知道原來她們留了這一手,倒是讓她意外得很。
初曉進來收拾好在一旁無聲的陪着,出去丟碎片的時候被錢媽媽拉住,遞給她一個盤子,泡着熱茶,初曉知道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說她會看着在夫人面前說話的,錢媽媽又塞了一個錢袋給她,初曉是怎麼都不敢接的,推辭着,身子一扭進了屋裡。
王氏繡了好一會,端着茶喝了一口皺了皺眉,看着身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初曉一眼,初曉擡頭問道“茶冷了嗎?奴婢這就去換。”
“不用了。”王氏搖搖頭,她喝的出來,這是錢媽媽親自泡的茶,知道她這幾日暑熱,在茶里加了酸梅爽口“錢媽媽還在外面嗎?”
初曉點點頭,瞅着是機會,期期艾艾道“錢媽媽說夫人這幾天身子不爽,特地泡了茶過來。夫人找她,奴婢這就去叫。”說着看了王氏一眼,見她沒作聲,鬆了口氣。在外面的錢媽媽早聽着聲音了,就等着初曉出來。
初曉一出去,錢媽媽握着她的手低語“媽媽會記着這個人情的。”便掀簾進去了,王氏還見她就說明已經不生她的氣了。偷偷看了王氏一眼,見她並未擡頭定了定心神,道“奴婢知錯了,求夫人責罰”
王氏只是專注於手裡的繡活,眼睛都不擡一下錢媽媽又道“奴婢不應該疏忽大意,愧對夫人的信任。”
“求夫人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求夫人責罰。”說着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扇了幾下,王氏才擡頭看着她。
“行了錢媽媽知錯了就行了,今日也是看在你跟着我從王府出來的份上才輕饒,不要以爲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針穿過布料一頓“你是誰的人這點應該看清了,銀子需要忠誠,對你的主子不是應該更忠誠嗎?”渾身一抖,錢媽媽嚇得連連磕頭。她確實手裡不少秀姨娘的銀子,纔會對她讓人出去買紙墨筆硯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竟然捅出這樣的簍子,想着周媽**下場,她就害怕了,嚇得面如土色,不敢再動,連連磕頭求饒。
王氏放下手裡的繡活,起身站起來來走到錢媽媽面前扶她起來,錢媽媽哪敢,跪在地上不敢動。王氏笑了笑,道“錢媽媽這是怎麼呢,難道真想受懲罰,還是教訓不夠深刻,害怕記性不好記不住?”
錢媽媽抖了抖,順着她的手勁站起來“奴婢知錯,奴婢不敢了”
看着面如土色的人,王氏滿意了,盯着錢媽媽,讓她無處躲藏的下頭,才收回視線“好了,夜深了。這事,得看你的表現了錢媽媽”
聞言,如蒙大赦的點點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招呼初曉上來伺候,自己則親自給王氏端水上來,一切親力親爲,看着王氏躺下,顫抖的雙手都未停歇下來。
小瑤見唐月婉看着這珠釵發呆,不由探了腦袋過來“姑娘還在想着花會的事嗎?不用擔心了,奴婢看着那些小姐很滿意的,特別是對姑娘的手藝。”從一旁的匣子裡取出一青瓷盒子出來,打開蓋子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皺眉。唐月婉被嗆了一下看了過來,小瑤已經把她的袖子撩起來,在褐色的稀糊物抹了一下,才又擦在被燙出水泡得到手背上“二夫人說擦了這個藥膏不易留下疤痕,讓奴婢一定要給姑娘抹着,現在已經這麼嚴重了,早知道應該早一點抹上的。”
水泡是做點心的時候被蒸汽燙的,火辣辣的疼差點就讓她把屜子摔了,幸好只是一會,而且不是很嚴重,小瑤大驚小怪的說要抹藥,這藥味道太大,抹了她們都會知道的,她不想被說成做什麼都不會,就沒抹,用冷水衝了一下,沒想打破現在一看就長了水泡。
小瑤正要抹下去,唐月婉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移開手“陳媽媽不是說要把水擠出來再抹藥嗎?”她這樣一說,小瑤才記起來,自責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讓人取了針過來,在油燈下燒了燒,顫抖着手挑破皮。唐月婉皺了皺眉,看着擠出的水,別開臉道“點心都送到其他的房裡了嗎?”
“送到了四姑娘吵着要過來被於媽媽攔住了。四姑娘真是怪人,非說那是花不是點心,還說姑娘騙人,把送點心的人都笑話了。”小瑤說着,手上一點沒停,抹了藥上去,輕輕的抹了抹。這才擡頭見唐月婉神色不對,道“奴婢多嘴了,姑娘責罰”
“無事”唐月婉搖了搖頭,看着跳動的火星,嘆了口氣“這個四妹妹,還不知道以後會如何?”
“姑娘是菩薩心腸,四姑娘自有天佑,姑娘的好心也會得到老天的眷顧,送來如意郎君…”唐月婉本來是擔心的,聽她這樣一說,哪還有心思擔心,站起來就要去捏她的臉,小瑤早有防備,話音還未落就端着水盆出去了,讓唐月婉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