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溼藥?”蘇盈盈疑惑不解,但被大夫這麼一說,她也覺得房中的香味有些濃烈,她這些天一直呆在宋卿荷的房間裡,倒是聞多了並不覺得奇怪,而且哪個閨房之中不是有香粉氣味的,但是這味道聞着確實與一般的香粉味道不一樣,便轉看向了存菊。
存菊一個膽顫,愣神看着蘇盈盈。
蘇盈盈不悅地道:“房裡的香氣是哪來的?可有撒大夫說的化溼藥?”
“小姐從沒叫奴婢撒過什麼香粉,也沒撒過化溼藥。”
牀上躺着的宋卿荷也是注意到了這股子香味,尋思着想了想,突然臉色一變:“衣服!”
蘇盈盈困惑地看着宋卿荷,就見宋卿荷激動的起身,然後叫存菊去把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來。
見存菊把宋卿荷平日裡的衣物拿出來,蘇盈盈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怎麼說也是堂堂宋府的二小姐,怎麼當着外人的面把衣物悉數拿出來了,可還不待她說話,那裡的大夫眉色便是一擰。
“果真是化溼藥。”大夫仔細聞了聞,又翻了幾件外裳,瞭然道:“有人把化溼藥撒在了二小姐的衣物上,難怪二小姐一下牀走動便覺得難受,這化溼藥本是無害,只是忌氣血陰虛之人使用,像二小姐這般,衣物與皮膚相觸,難免病發。”
待大夫說完,蘇盈盈率先打發存菊送走了大夫,免得宋卿荷說的一些不乾淨的話被人聽去鬧了笑話,但是屋子裡就剩她們兩個後,蘇盈盈的目光也是陰鬱起來。
“你說這些衣服都是那日送去給宋卿荷洗的?”
“一件也沒落,那時她從青樓回來,我就叫存菊把這個衣櫃裡所有的衣服都送去給她洗了,沒想到……這個賤人!看我好了怎麼收拾她!娘,咱們去把這件事告訴阿瑪吧!讓阿瑪好好整治一下她!”
蘇盈盈面色陰沉地道:“告訴你阿瑪?告訴他你讓宋卿芸洗了整櫃的衣服?哼!若是就這樣告訴你阿瑪她撒了化溼藥在衣服上,如今這關頭,你阿瑪定不會說她什麼,何況你沒聽那大夫說麼,化溼藥本來是無害,只氣虛的人不能用,她大可以推脫說不知道,咱們又能奈她何!”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宋卿荷氣鼓鼓地道,瞥見桌上的那堆衣物,心中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衝去宋卿芸的房裡朝着她撒氣。
“算了?”蘇盈盈瞥了眼宋卿荷,“你娘我是這樣的人麼?”
“孃的意思是……”
“宋卿芸是什麼性子的人你我不是不知道,怎麼如今倒懂的耍這樣的心思了,只怕是另有目的。”蘇盈盈一字一句道:“比如,當王妃。”
宋卿荷倏的睜大眼睛,想起前陣子聽到的宋卿芸和王爺說話的事,心中也是一緊。
寂桐在院子外蹲了許久,瞧見大夫被存菊送了出來,裡頭也沒什麼動靜了,便按照宋卿芸交代的,不急不緩地要往回走。
誰知她沒走幾步,宋卿荷的院子裡便隱約傳來開門聲,然後就見蘇盈盈氣色不佳地正要往外走,連忙貓着身子,快速提裙跑了回來。
“小、小姐……”寂桐喘着氣進了房間,宋卿芸見她這副樣子,便知道了大概,面色沉沉地道:“寂桐,再辛苦你一趟,現在馬上跑去找阿瑪,但一定要在門外順了氣再進去,便說我得了份好藥的配方,因爲是初試品,不好挪移,請阿瑪前來一看。若他不表態,你便再說是絕塵公子給的配方。記住了嗎?”
寂桐見宋卿芸的臉色十分正經,也半點不含糊,點點頭就又朝外跑去。
宋卿芸待寂桐走後,從架子上拿出她事先便做好的藥粉,但卻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更不是她說的從絕塵那裡拿的配方,緩緩拿起來,放在了顯眼的桌上,然後坐了下來,拿起擱在一旁的醫書,一臉的淡然之色。
蘇盈盈氣沉沉地來到宋卿芸的院子,見院子煥然一新不說,的確也是多了幾個下人,冷眼掃視了下,便朝宋卿芸的房間內走去。
宋卿芸絲毫不意外這個“客人”,反倒一臉坦然的擡頭朝蘇盈盈微微一笑:“二孃怎麼來了?”
她在府中的這些日子,特地帶着寂桐繞府走了一圈,有意無意的和寂桐討論見到的人,實則是套寂桐的話,確認她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什麼身份。
所以她看見蘇盈盈,一下子便認出這位是她的二孃,宋卿荷的娘。
蘇盈盈也不客套,進來便道:“你最近的日子倒是過得很滋潤啊,恩?瞧瞧現在有出息了,還看起什麼勞什子書來了。”
宋卿芸只一瞬間的波動,神情又恢復了平靜,這蘇盈盈未免潑辣過頭了,想來以前的宋卿芸過的日子定是比下人還不如,不過這樣的人卻更容易對付。
“二孃哪裡的話,再怎麼滋潤也比不及您,二姐的病只怕還未痊癒吧?”
宋卿芸不提及還好,一提蘇盈盈更是不痛快,蹙眉道:“你還有臉說,我問你!你給荷兒的衣服上都撒了什麼!害她一下牀就渾身難受。”
宋卿芸驚訝道:“我沒撒什麼,只是看見二姐送來的衣物多有異味,又怕這樣送回去二姐會怪我沒用心洗,這才用了些化溼藥,這化溼藥清香四溢,並無不妥啊!”
蘇盈盈早料到宋卿芸會推脫得一乾二淨,但是她沒察覺到何時宋卿芸的嘴變得如此伶俐,以往都是三緘其口或者低頭啜泣,如今倒是越來越像她娘了,一樣的都是賤蹄子!
“異味?荷兒的衣物都是從衣櫃裡拿出的,哪裡來的異味!”
“二孃的意思是,二姐專門拿了衣櫃裡乾淨的衣物過來給卿芸洗嗎?”
宋卿芸不急不緩的一句話,讓一時氣急的蘇盈盈噎住了聲。可她幾時受過宋卿芸的氣,連宋卿芸的娘見了她也得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這麼個丫頭片子,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蘇盈盈嗤笑着道:“怎麼,去了趟青樓回來倒有模有樣了?這是你這個賤丫頭對我該有的態度嗎?別以爲你請了個什麼神醫救了太妃娘娘就了不得了,全府都要巴結討好着你!人吶,是什麼樣就永遠是什麼樣,再怎麼攀附聖恩也是個青樓女子生出的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