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芸看了看夏之凌即將爆發的怒意,爲自己最後爭取一些時間:“我素來喜愛醫道,只是二孃不瞭解我罷了,看醫書是我的習慣,而最近倒弄藥瓶的緣由,想必那日也和二孃說過了,,二孃不會忘了那日被阿瑪訓斥的話了吧!”
蘇盈盈臉上掛不住了,立刻反駁道:“我何時被你阿瑪訓斥了!”
“二孃果然是人忙記性差,不過也不要緊,我記得便好了!”宋卿芸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只是但凡學醫之人,總見不得病人不好,所以我偶爾也確實和絕塵公子探討過太妃娘娘的病情,絕塵公子是一個風雅之人,絕不似二孃口中的那般,所以還望二孃好生說話,莫壞了神醫的名號!”
“你……”
蘇盈盈還待開口說什麼?夏之凌就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夠了,本公主還急着回宮,你們還不讓開!”
蘇盈盈和宋卿荷面面相覷,不知哪裡得罪了公主,讓公子態度瞬間冷淡下來。
又聽公主轉頭對着宋卿芸道:“咱們走!”
“是,公主殿下!”宋卿芸低眉恭順道,完全不去理會蘇盈盈和宋卿荷投射過來的眸刀,和夏之凌一同出了宋府。
宋卿荷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卿芸的背影:“娘,公主殿下方纔對宋卿芸……”
“不用你重複,我還沒瞎!”蘇盈盈不耐煩地道,她如今是越來越反感宋卿芸了。
蘇盈盈繡拳一握,然後讓宋卿荷先回房去,她也出了宋府。
蘇盈盈暗罵道:總該讓你嚐嚐真正的苦頭了……宋、卿、芸。
而當宋卿芸一腳踏入皇宮之後,她忽然有些明白夏逸寒爲何暗示她要不要進宮。
只見一排排禁衛軍時不時巡迴穿梭在宮廷之中,紅磚瓦牆雖華貴高聳,卻獨獨少了分世間人情冷暖的氛圍,猶若高處不勝寒一般,威嚴而不近人情。
其實有時她覺得,在皇家這樣的地方,能有個夏之凌這樣的公主,倒是個難得的,但也正因爲如此,她總覺得,夏逸寒並沒有如他表面那般疼愛着夏之凌,夏辰賀也不似外界傳聞那樣寵溺着夏之凌,皇家的男兒終是野心勃勃,但皇家的女兒卻終是身不由己。
宋卿芸雖然才進宮兩次,但是皇宮這種地方,她前世早已在許多歷史書上領教過其的是非,如今卻是爲着絕塵的事,否則她定不會自找麻煩進宮,要知道,她可不想碰見夏辰賀。
只是不知道她進宮的消息,能否傳到世鹿的耳裡,不然今晚便要世鹿白跑一趟了,。
夏之凌停下腳步,然後跟着旁邊的下人道:“你們倆個去慶禧殿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給卿芸住!”
“是!”接到事做的人兒立刻跑回了慶禧殿。
夏之凌又對宋卿芸道:“雖說你比我大兩歲,但是總歸有身份在那兒,我就喚你‘卿芸’吧!在宮中的這段時間,你且住在我的殿裡,等到找到絕塵公子來給太妃娘娘瞧病情,自當讓你回去!”
宋卿芸低眸道:“但憑公主殿下作主!”
夏之凌確實很受寵愛,單憑一個公主成年還能住在皇宮之中,更甚單獨擁有一座宮殿,就看得出是多麼大的榮耀,而且“慶禧殿”也是夏辰賀親賜的名字,若非太后的意思,就是夏之凌當真受寵。
“恩!”夏之凌本想帶着宋卿芸兜兜轉轉一會兒,然後把她送回慶禧殿,自己去找三哥,沒想到眼角忽然捕捉到一抹身影,頓時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夏之凌朝不遠處揮了揮手:“三哥!”
宋卿芸有些錯愕地看向那裡,正好對上夏逸寒別有意味的眼神,不知怎麼,她突然有些心虛,就低下頭去,不再迎向夏逸寒的目光。
夏逸寒早間就從手下烈那裡得來消息,說夏之凌把宋卿芸接進宮,他斂神想了想,竟換了衣裳進了宮,烈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卻向來不會詢問自己主子的意思,便又回宋府監視着一舉一動。
其實夏逸寒也不知道,爲何自己聽到不是由他帶進宮的宋卿芸會有擔心的心緒,但是他從不婆媽,心中所想,便會想做,於是當他看見宋卿芸帶着面紗和夏之凌站在一塊兒時,心中不由放輕鬆了些。
夏之凌帶着宋卿芸朝夏逸寒那裡走去,然後道:“三哥今日怎麼會進宮呢?我還正想去找三哥呢?是要去福康宮嗎?”
“恩,順便給內侍廷一個準信,皇兄說明日歸來!”夏逸寒噙着笑回答着,可是這抹笑容在宋卿芸看來,並不讓人溫馨,甚至她總覺得夏逸寒看她的眼神中,有股狡黠的意味。
不過夏辰賀這麼快回來,倒不是她心中所想聽到的,苦於答應了絕塵,只能應着頭皮在皇宮住下。
忽然想到絕塵,宋卿芸拿眼瞧了瞧夏之凌,誠然,待夏之凌打完客氣後,就開始輕聲細語地對着夏逸寒道:“三哥近日可否有見到神醫!”
夏逸寒略一挑眉,然後不着痕跡地看了眼宋卿芸,宋卿芸立刻把眼珠子轉到其他地方去,佯裝什麼事也不知道。
夏逸寒輕輕一笑,然後看向夏之凌:“那日醉花院,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不過看你的神色,只怕身旁的這位佳人已經是被你問了好幾遍了吧!”
夏之凌扭捏道:“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可是卿芸說了,她也不知道絕塵公子的去向,我們尋思着沒準兒你會知道,難道額孃的病情還未穩定,你就願意放他走麼!”
“絕塵公子乃無藥神醫的高徒,又是江湖中人,並非我的一個意思他便會留下,也非我的一個意思他便會離開,絕塵公子之所以離宮,便是因爲額孃的病情已經好轉,宮中的太醫可以照顧了,我又用何名義在民間廣佈找他的緣由呢?”
“當然是賞賜啊!”夏之凌脫口道:“總不能人家救了額娘,咱們也不表示表示吧!”
夏逸寒拿出摺扇無謂的扇了扇:“這你得找皇兄了!”
夏之凌努了努嘴,卻也知道夏逸寒說的話不無道理,便尋思着剛纔夏逸寒說的明日就能見到夏辰賀了,心中也多少寬了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