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果然是來得最早的,清江郡主很滿意,也承她這份情。
清江郡主在府裡地位最高,卻不是輩分最長的一個,她的上面還有一個婆婆,不過婆婆並不住在郡主府,而是住在郡主府後邊的張府(清江郡主的郡馬姓張),今天郡主過壽,老太太就挪到了郡主府正廳裡受禮。
雨瀾自然要先去拜見老太太。老太太年齡不大,穿一身紅底團花的褙子,顯得慈眉善目的很是富態。給郡主當婆婆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清江郡主這樣有能力,在皇室又有面子的。
老太太不但管不了郡主府的事情,就連張府的事情也一勁兒全交給了郡主打理,每天只是含飴弄孫,享享清福,所以和郡主之間的關係十分融洽。
雨瀾前來拜見,張老太太卻是不敢受禮。雨瀾年紀很小,位分在那兒擺着呢。雨瀾當然也不會閒得沒事在這個時候拜王妃的架子,大家熙攘了一番,分賓主落座,接着就該郡主的兒女們來給雨瀾見禮了。
郡主共有三兒四女,三個兒子之中兩個嫡出,一個庶出,兒子們年紀都比雨瀾要大,女兒們則除了一個嫡出,剩下的三個都是庶出,其中大的兩個都已經定了人家,雨瀾一一見過了。
幾個女兒還好說,雨瀾出嫁之前都和她們見過,三個兒子卻是第一次見這個大名鼎鼎的親王妃,看見雨瀾年紀如此之小,打扮得說不上多華麗,但是卻異常得神采飛揚,明豔照人,都有點兒小別捏。
清江郡主的嫡長子已經娶媳婦了,帶着媳婦一塊兒給雨瀾行禮,口中說着:“見過安國夫人!”
雨瀾卻是大大方方的,她早就料到了今天會有這種場面,早就做好了心裡建設。初次見面要有見面禮,男的每人一塊玉佩,女的則是每人一對兒手鐲,親王府富可敵國,雨瀾出手自然十分大方。
幾個小輩規規矩矩收下,行了禮就退了下去。清江郡主教出來的兒子家教還是很不錯的,雨瀾就知道她的嫡長子就跟着葉邑辰,如今在五軍都督府任職,他年紀小,職位多高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有葉邑辰提攜,日後自然不怕沒前程。
說了幾句話,前頭已經有客人來了,清江郡主便告罪一聲,出去迎接。雨瀾道:“堂姐這裡人少事兒多,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做的,請儘管吩咐,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清江郡主見雨瀾絲毫沒有王妃的架子,心中十分高興,笑道:“你能來就是捧我的場了,今天事情不算多,我自忙得過來。你就坐着受禮好了!”邊說邊笑着走了。
雨瀾也只是一說,做不做是一回事,表不表態又是一回事。高門大族之間,所求的就是一個面子。
清江郡主婆家還有兩個弟媳婦幫忙,自然用不到她,雨瀾也就不再客氣。坐在花廳裡,和張老太太閒話,不片刻就把張老太太奉承得十分高興。
清江郡主過壽,客人們一波波來了,人漸漸多了起來。郡主過壽的喜宴要擺三天。今天才是正日子,所以今天前來拜壽的也都是大楚最頂級的貴族,主要就是宗室和有爵位簪纓之家,還有手握實權的清貴大臣。
大楚傳承到現在只有三代,宗室人口一直不多,過來拜壽宗室貴婦,大部分雨瀾都在認親的時候認識了。
出嫁之後,女人們的交際就是按照男人走了,按照各自的男人分成了幾個圈子,宗室一個圈子,勳貴之家一個圈子,清貴之家又是一個圈子。郡主府待客的花廳很大,四周的窗戶全都打了開來,客廳裡到處都擺了冰山,雖然是大熱天,倒也沒有顯得特別熱。
雨瀾當然是宗室這個圈子裡的,而且是地位最尊貴的那個。她在王府的時候就接了無數帖子,收了無數的禮物,等真正出門應酬了,才知道葉邑辰的權力有多大。
她本來想和幾位宗室的貴婦好好套套交情,誰知道根本就沒那個時間。到場的貴婦除了極個別的,一個個地上前拜見,找出各種花樣和她套交情,雨瀾從上到下被誇了無數遍,誇得她連自己都有些臉紅。
最誇張的是武將們的夫人,如今十二團營的組建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爲了一個好差事,哪個貴胄之家不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雨瀾只覺感到就是現在讓她們給自己跪舔,她們都會高高興興地去做。
今天算是雨瀾嫁到王府之後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出門行走,因此衆人的眼光自然一直都圍着雨瀾轉。連清江郡主也被搶了不少風頭。
清江郡主也不生氣,只是看着雨瀾如何應對。現在這些貴婦人見了雨瀾就如同鯊魚見了血肉一般,眼睛裡都能冒出光來,清江郡主看着都有點不寒而慄。
難怪她一直閉門謝客!
雨瀾卻是長袖善舞,應對得體,對誰都不擺王妃的架子,都是拉着手和和氣氣的說話,叫人如沐春風。那些貴婦們各種隱晦請求,比如請她聽曲啊賞花啊,都叫她不着邊際地給推掉了。往往雲山霧罩說了一大通,這些人才反應過來,這位王妃還真是有本領,說不了幾句話題準保歪到十萬八千里,她是不該說的一句話沒說,不該透露的消息一點不透,合着說了半天說得全是廢話!
這份交際的本領,就是清江郡主自己也未必做得到,她不由看得嘖嘖稱奇。原本以爲雨瀾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人品性情好歸好,待人接物的交際本領肯定有所欠缺。現在看來,這份本事難道是天生的?
清江郡主心想,十七弟能娶到這樣的媳婦還真是有福氣!
以雨瀾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不用擺架子,只要那份含而不露的氣派到了,別人不會覺得她墮了王府的威風,只會覺得她家教好,平易近人。
因爲她的身份在那兒擺着!
果然這一圈應酬下來,宗室們都是讚不絕口,勳貴和清貴們想來也差不多。
談笑間二太太和五太太來了。二太太和五太太是孃家人,雨瀾自然親自走過來見禮。家裡鬧得一團烏煙瘴氣,二太太和五太太出了門卻是絲毫沒有帶出來。如今楊家雖然沒了首輔,但是宮裡有爲太子妃,三姑太太是郡王妃,雨瀾又是親王妃,要說勢力當然不如老太爺掌權的時候,但是要說沒落多少也真沒有。
老太爺就算不在位子上,但是他門生遍天下,現在的六部堂官差不多都是他一手提拔的,誰不對他感恩戴德,這份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因此衆人也是客客氣氣地與兩位楊太太打招呼。雨瀾上前與她們見禮,丫頭將他們引到一處坐下,雨瀾也就坐在她們旁邊,低聲問道:“老太太和太太的病情怎麼樣了?”
二太太臉上掛着笑,卻也是低聲道:“大嫂的燒已經退了,黃太醫昨天又來給老太太摸了脈,說是回覆得很好,姑奶奶不必擔心!”
雨瀾聽罷鬆了一口氣。
正說着,就有小丫頭喊了一句;“馬太太到!馬大小姐到!”
恰好以爲總兵夫人追過來和雨瀾套近乎,雨瀾應付了她兩句,就看見馬芸娘跟在馬伕人身後低眉順眼進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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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瀾和那位總兵夫人說了一句“告罪”就迎了上來。自從陳嘉得到皇上的寵信之後,西廠的勢力日益膨脹,搶了錦衣衛不少的職權。馬大人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也是每況愈下,錦衣衛指揮使本來就只是正三品,武官地位又比文官低,馬家在賓客中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墊底。
因爲身份地位在這兒擺着,馬太太和馬芸娘都不是郡主親自迎進來的,而是管事媳婦迎進來的。
所以衆人看見炙手可熱的王妃親自迎上去都有點兒吃驚。馬太太和馬芸娘看見雨瀾走過來也有點吃驚,馬太太拉了拉馬芸孃的胳膊,馬芸娘才反應過來,一起躬身下去:“見過安國夫人!”
雨瀾身子一側,只受了半禮:“伯母,芸娘,快不要如此多禮。”她伸手拉着馬芸孃的手,笑着嗔道:“多日不見,聽說你都已經說定親事了,也不與我說一聲!改日我叫人給你送張帖子,邀你到王府裡,咱們說說話!你可不要不給我面子哦!”
馬芸娘見雨瀾還是和從前一般,心裡的緊張感陡然沒了。她倒不是不想和雨瀾繼續保持友誼,實在是雨瀾嫁得太高太好,她一時也拿不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昔日玩得挺好的小姐妹!馬芸娘聽她這般說,笑着點點頭。“我一定去!”
雨瀾來不及多問,管事媳婦已經將馬太太和馬芸娘引到了一處席上。這時就有管事媳婦悄悄進來,在清江郡主耳邊說了幾句,清江郡主告罪一聲就出去接人去了。不大一會兒,清江郡主便領了一個熟人進來——正是如今貴爲趙王妃的蕭雲芊。
雨瀾嘴角上翹,微微冷笑。卻是沒想到,今天她還回來!前幾天還聽雨馨和她說,蕭雲芊趁着趙王不在,打死了趙王寵愛的侍妾,蕭皇貴妃雷霆大怒,發落了蕭雲芊身邊的嬤嬤和丫頭,又把蕭雲芊禁足在趙王府不許她四處走動。
雨瀾自然不知道,蕭雲芊爲了參加今天清江郡主的壽宴,說動了父親母親親自到蕭妃那裡去求情。
蕭雲芊的父親是蕭妃的同胞兄長,蕭妃看在兄長的面子上這才允許蕭雲芊出門。又把蕭雲芊叫過來訓斥了一番,叫她在外頭謹言慎行,纔敢放她出門。
一聽說蕭雲芊來了,一屋子貴婦全都站了起來。雨瀾也是有日子沒見蕭雲芊了。只見她身穿大紅團花杭綢宮裝,淡綠色流蘇垂絛紗裙,頭綰朝月髻,珠翠滿頭,釵子上鳳口裡銜着的寶珠,個個都有指甲蓋大小,若論起華麗耀眼,花廳裡所有的貴婦是再沒人能比的。
只是穿成這樣如同孔雀開屏一樣,你是來給主人賀壽呢,你還是來拉仇恨呢?
衆人見了蕭雲芊,紛紛躬身行禮,蕭雲芊是一臉的傲慢,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貴婦們幾乎年齡都比她大上一倍,她卻安之若素地受禮,一點兒謙虛的意思都沒有。也不叫人家免禮,那些上前行禮的貴婦個個都是一臉的尷尬。這裡有不少貴婦的男人都是支持趙王的,結果蕭雲芊不分敵我,誰的面子都不給!
這樣的女人,不要說興旺家族,真是誰娶了誰倒黴!
雨瀾看了這位的行徑,心裡簡直難以理解,蕭家一門,從吏部尚書蕭宗昌,到靖海侯蕭宗盛,再到宮裡那位無冕之王蕭皇貴妃,哪一個不是頂頂聰明的角色,怎麼就養出了這麼白癡的女兒。
雨瀾一看她的架勢便明白了,蕭家早已策劃多年扶保趙王上位,加上太子如今地位的確不穩,蕭雲芊怕是想着日後趙王做了皇帝,她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在座的所有人以後都是她的奴才。所以在外頭行走,她是當真擺出了主子的架子。再加上被蕭妃禁足了這麼久,她憋了一肚子氣,正好到這裡來逞威風!
只是就算是真正的皇后,也沒有這樣傲慢無禮的。何況蕭雲芊這“皇后”還僅僅是可能。
清江郡主見她這樣無禮,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今天是在她的主場,搞出事兒來她也跟着丟臉。
蕭雲芊一眼就看見站在人羣中的雨瀾,臉上就露出挑釁的微笑,一直走到雨瀾的身前,才停下腳步道:“小十六嬸別來無恙啊!聽說十六嬸的孃家最近可真是熱鬧,剛爲了以爲死去的姨娘氣病了老太太,如今又把還在熱孝中的庶妹送進了東宮,到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嘖嘖,這可真是熱鬧,比那些戲文還要精彩呢!”
在坐衆人都知道蕭雲芊和雨瀾有仇,皇上南巡之時,蕭雲芊勾結表哥刺殺太子妃,雨瀾當時也在場,差點就丟了性命。這件事雖然被皇室和蕭家壓了下來,但是今天這個圈子裡幾乎是人人皆知。
只不過沒想到蕭雲芊還是一上來就挑事兒。一時之間靜得落針可聞,大傢伙都想看看雨瀾這個新晉的王妃如何應付蕭雲芊。雨瀾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子。柳姨娘那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雨馨這件事又是怎麼傳出去的?這件事兒可大可小,處理不好,就是太子身上的一個污點,是極影響他的政治生命的。
聽了蕭雲芊的這番話,二太太和五太太也都變了臉色。她們兩個都是有些見識的人,自然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非同一般的家事可比。
雨瀾心中還真是無語。她明明是那個受害的苦主,她不找蕭雲芊討回公道也就罷了,蕭雲芊反而處處跟她做對。對付蕭雲芊這種人,就得以牙還牙,狠狠地打她的臉。
雨瀾笑得十分溫柔端莊,聲音不緊不慢地,十分溫柔可親:“本宮孃家的事兒就不牢侄兒媳婦操心了!倒是聽說侄兒媳婦在王府裡足不出戶,悶了整整一個月,這份坐功,可真叫我等佩服啊!”
雨瀾對誰都不擺架子,偏偏就對蕭雲芊擺起了架子,都是親王妃不假,她的王妃上頭是加了尊號的,自然要比蕭雲芊尊貴。她又比蕭雲芊高出一輩兒,是蕭雲芊的小嬸子,蕭雲芊跟她挑釁,真是找錯了人了!
雨瀾這話說得也夠損的,在場衆人誰不知道蕭雲芊是做錯了事情被蕭妃禁足在家!大夥聽了無不在心裡暗樂,更有剛纔被蕭雲芊折辱的貴婦,直接就用帕子掩住了口。
蕭雲芊氣得腦袋上都冒煙了。“你……”蕭雲芊的兩位伯母,蕭大太太和蕭二太太已經過來了,一邊一個拉起蕭雲芊的手:“王妃,咱們去那邊坐!”
蕭家的兩位太太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蕭雲芊甫一進來,就把在座的貴婦得罪了個遍,如今又和晉王妃挑釁,也不看看王妃後邊站着的是誰,趙王若要登上大位,葉邑辰說一句話比什麼都好使,不好好地結好他的王妃,還見面就和人掐,蕭雲芊這腦子裡邊也不知是裝得都是什麼!
蕭大太太把蕭雲芊拉到她們那一席,低聲道;“王妃,您就少說兩句吧!安國夫人後頭站着的可是晉王爺!”
她本是好心提醒,可蕭雲芊被雨瀾冷嘲熱諷一番,心裡正是怒氣勃發的時候,不由怒道:“怎麼大伯母也想管教本王妃不成?”
蕭大太太雖然是她的大伯母,但是蕭大老爺也不過是正三品而已,她的誥命隨着丈夫走,如今也是正三品,自然沒法和蕭雲芊相比。蕭雲芊擺出王妃的架子,蕭大太太還真拿她沒有辦法。
可蕭大太太怎麼說也是她的長輩,被一個小輩這樣硬生生堵了回來,蕭大太太也是氣得倒仰,一張臉都變得血紅,後邊勸說的話也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蕭二太太本來也想跟着勸兩句,見此情形,立刻閉嘴不言了。誰願意討這個沒趣!蕭雲芊氣哼哼地看着雨瀾被幾個貴婦人圍着奉承,她這邊除了蕭家的幾位太太,還有幾位姻親家裡的太太,誰都不往前湊,只覺得一股怒火堵在胸口,只能在心裡暗暗咒罵。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若是真在這裡針尖對麥芒地和雨瀾交鋒,憑她的口才,還真拿雨瀾沒有什麼辦法!最後丟臉的只能是她!
蕭雲芊來了之後,人也就來得差不多了。該給清江郡主拜壽的也拜過了,清江郡主便領着衆人到花園子裡去開席。
夏天屋子裡熱,酒席就擺在了花園子裡的樹蔭下面,清江郡主還叫了一班小戲,一邊吃席,一邊聽曲,倒也頗有雅趣。一般大戶人家的酒宴也都是這麼安排的。
郡主府的院子並不算小,時值盛夏,院子裡百花盛開,清江郡主在前頭引路,衆人迤邐而行,清風拂面,鳥語花香,倒也令人頗爲神清氣爽。
雨瀾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第一梯隊,蕭雲芊自然也在第一梯隊。這時蕭雲芊忽道:“郡主的園子小了些,所種的花木也是平常,趕明兒本宮叫人送些名貴的花木種子過來給郡主種上!”
她本意是向清江郡主示好,可是什麼話被她一說出來,意思就歪了。清江郡主氣得眉毛都跳了起來。乾巴巴地道:“不必了!小小蝸居,自然不敢和王府相比!”
雨瀾聽得暗暗搖頭,心想和蕭雲芊這種人打擂臺,沒得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同時又爲娶了她的趙王默默點蠟。趙王不喜歡蕭雲芊是很明顯的,可是爲了角逐皇位,爲了爭奪那座至高無上的寶座,他和蕭家聯姻,拉攏安撫住蕭黨又是必須的,這大概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蕭雲芊這樣無腦,又如此的肆無忌憚,就是有一天她真當了皇后,葉敏瑜也遲早廢了她。只可惜她那點智商,恐怕也想不了這麼遠。
宴席按部就班地開始,雨瀾雖然居於首席,卻頗爲低調,只看着蕭雲芊在一旁表演,蕭雲芊不去惹她,她也懶得反擊。清江郡主卻是生了大氣,以前蕭雲芊也很不上道,可從來沒有今天這樣,指東罵西,盛氣凌人,把首席和附近几席搞得氣壓低沉,氣氛一團糟糕。
她真是後悔請了這位祖宗過來!
馬芸娘很想和雨瀾再說幾句話,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戲聽了幾齣,貴婦們陸陸續也就告辭離開了。雨瀾也辭別了郡主,臨走之時她找到馬芸娘說:“過幾天我給你寫帖子!”
馬芸娘見雨瀾當了王妃之後並沒有忘記自己這位閨蜜,高興得連連點頭。郡主親自送雨瀾到了二門,坐上八寶華蓋車,前頭的酒席也剛剛結束,葉邑辰正在二門上等她。
兩人辭別了郡主,鑽進車裡,葉邑辰見雨瀾喝了幾杯酒,小臉紅撲撲的,車上沒有外人,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雨瀾的皮膚光滑宛若凝脂,手感出奇得好。葉邑辰也是喝了不少酒,藉着酒勁就忍不住不規矩起來。
雨瀾下了一跳:“王爺,你要幹嘛?”
葉邑辰笑道:“你說幹嘛?”作勢就要去扯她的衣襟。雨瀾這些日子忙着孃家亂七八糟的事情,再加上雨馨遇上的那些糟心事,每天晚上和王爺在牀上都有點無精打采的,王爺難免有些慾求不滿。
王爺嘿嘿笑着,裝出一副浪蕩的樣子:“正好有點時間,不如就在這裡……”雨瀾看見葉邑辰的眼中冒出兩道綠光,想想這幾天好像確實沒有餵飽他,以爲他要來真的,趕緊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抓住衣襟:“不行,這裡不行!”在馬車上做這種事,真是羞也羞死了!
葉邑辰像是個誘惑人類犯罪的惡魔:“怕什麼,咱們小點聲兒,別人聽不到的!”
雨瀾連連搖頭;“不要不要!”
葉邑辰道;“就算別人聽到,都是奴才下人,賣身契都在你手裡捏着呢,你怕什麼!”
尼瑪,車震啊!還是當着別人的面,雨瀾再開放也接受無能。葉邑辰的爪子伸了過來,雨瀾嚇得一聲尖叫,小拳頭就揮了過來。
葉邑辰“噗”地一聲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最後就哈哈大笑起來。
雨瀾反應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車震神馬的,王爺原來是逗我玩兒呢!她平時也是挺聰明一孩子,怎麼見了葉邑辰智商就下降了呢!
葉邑辰把她摟進懷裡,要去親她,雨瀾伸手一隔:“嗯,有酒味!”真辦事不成,親也不成,王爺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鬧了半天終於和她的小妻子來了一個長吻。
葉邑辰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雨瀾把腦袋縮進他的懷裡,眼睛閉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今天后宅裡的事兒。蕭雲芊的那些奇葩事蹟,她是當成笑話講給葉邑辰聽的。葉邑辰也只是微笑聽着。
雨瀾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坐直了身體道:“五姐姐的事情,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連蕭雲芊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