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霞和雨馨在孃家鬥了那麼多年,彼此知根知底,雖說雨馨嫁進東宮之後蛻變了也成熟了,但是許多根子上的東西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變了的。
按照雨馨那種掐尖要強的性子,雨霞這麼挑釁,天天去她的正殿門前請見,這代表了兩個人之間的戰爭,她必定是會迎戰的!
爲什麼這一次她卻退縮了?她到底在怕什麼?
不但不見她,而且深居簡出,連殿門都不怎麼出!
想起敬茶那天,雨馨身邊的丫頭婆子一個個如臨大敵,十分警惕的樣子,雨馨的手又總是不自然地放在肚子上。雨霞腦際靈光一閃,驚叫道:“她不會是懷孕了吧?”
早在剛纔,雨霞就把偏殿裡的宮女全都打發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她和金桔,說話倒也方便。
雨霞進來的時候,千求萬求,好不容易纔帶進來一個金桔,別的侍候的宮女都是雨馨給的,至於太監則是沒有的,雨霞現在的位份,還沒有資格使喚太監。
正式成了太子嬪之後,雨馨就給她指派了八個宮女過來侍候,宮女們看着都很規矩,可是雨馨給的,雨霞哪裡敢用?
她倒是想把原來在楊府的時候,侍候過自己的丫頭帶進來,可是後宮哪裡是由那麼容易進來的,能進來侍候的宮女都是經過小選選進來的,家身必須要清白,祖宗三代都要仔細查一查!
這事兒她和太子提過,太子卻不肯幫她。把在孃家時服侍的丫鬟婆子接進來,這事得皇后點頭才行。以現在雨霞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皇后要是能點頭那就奇怪了。太子也勸雨霞這段時間要安分守己,今天要這個明天要那個,這麼輕狂皇后怎麼能喜歡她?
最後搞來搞去,雨霞身邊能信得過的就只剩下一個金桔了。
金桔也是多少有點小聰明,她壓低了聲音道:“奴婢冷眼瞧着,太子爺可是從來沒進過那位的門啊?”這段時間太子大多數時候歇在雨霞的屋裡,剩下的時間久分散歇在了幾個新提拔的侍妾屋裡。
正殿不要說過夜,去都很少去!
“現在不進她的房,不見得以前也不進!”雨霞皺着眉,真是越想越覺得像。雨霞換位思考,要是自己像雨馨一樣有了身孕,在如此羣狼環伺的局面下,肯定也會韜光養晦,等過了三個月,胎氣做穩了再公佈出來。
雨馨本來就是正妃,光憑身份就壓得她透不過氣來,要是再讓她生下太子的嫡長子,那地位真就穩如泰山了。太子以後是要做皇帝的,那雨馨的兒子豈不是天生就該是下一任的太子?雨霞說什麼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雨霞看着金桔的眼睛,直接吩咐道:“這幾天你不用侍候我了,抽時間多和宮女嬤嬤們走動走動,她要是真懷孕了,必有蛛絲馬跡能尋得出來,膳房藥房幾處地方一定瞞不了人!”金桔一進東宮的門,就開始着意和宮女嬤嬤們打好關係,請客送禮吃飯,大把的銀子堆上去,有錢能使鬼推磨,倒也有了點門路。
金桔聽了心裡一顫,打聽主子的事本來就是大忌,尤其對方又是太子妃。若是叫雨馨捉住了,非把她活生生打死了不可。
雨霞也看出了金桔的猶豫,她一把抓住金桔的手說:“金桔,我現在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你是我的貼身丫頭,我好了你才能好,這道理你都懂的。咱們悄悄的,旁敲側擊地打聽,出不來什麼大事兒的。等我將來做了太子妃,一定提拔你做毓慶宮的大姑姑!”又是封官又是許願,金桔這纔去了。
金桔下去了,雨霞卻還是不放心,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這頭金桔忙着打探消息,那邊三天時間很快就過了,曉月這回把吃奶的勁頭兒都使出來,進了正房遣了下人出去,曉月道:“謠言傳出來的前幾天,針線上的吳婆子,看庫房的張婆子,還有其他幾個白王妃帶過來的老人兒,一連幾天輪流給祈側妃請安,每一次說話的時間都很久。然後不利於您的謠言就出來了……”
雨瀾聽了並不怎麼驚訝。王府裡如今的下人們也是鼎足三分,內務府的一股勢力,前頭白王妃帶來的陪房是一股勢力,再然後雨瀾又帶了一波人過來,又是一股勢力。
吳婆子等人是前頭白氏陪嫁過來的,白王妃在王府經營數年,又生下了兒子,重要的位置上自然安插了自己的人手。雨瀾入主王府之後,因爲她是繼室,上來就動前面王妃的陪嫁,說出去總是不好聽,人事上頭就沒怎麼變動。吳婆子原來管着針線上的事,雨瀾就沒挪她的窩。這王府裡上千號人,主子下人四季都要做衣裳,吳婆子在這個位置上着實撈了不少。
按照往年的規矩,中秋節王府要額外給府裡的下人們新作一套秋裝的,相當於過節的福利,可雨瀾見過吳婆子給下人們做的夏裝,衣服的用料和質量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王府下人們也不可能穿得太差,給下人們做衣服的定例都是一兩銀子一套的,吳婆子那衣服做出來能值三錢銀子就不錯了。
雨瀾見她做得太過分,便將她叫來敲打了一番,罰了她半年的銀米。中秋節額外的這套衣服也不叫她做了,吩咐管事按人頭給每個下人發一兩銀子,他們願意做衣服就出去找成衣鋪子做去,不願做,把銀子留下攢着也可以。
銀子是按人頭髮的,這下子誰想從中剋扣佔便宜都不可能了。下人們自然感恩戴德,交口稱讚,吳婆子卻是又掉了面子又沒了油水,自然是對雨瀾恨之入骨了。
雨瀾聽完之後也就全都明白了。這必然是祈氏受了挑唆,故意說些壞話來壞她名聲。
曉月咬牙切齒地道:“這起子攪家精,王妃您對她們如此厚待,並沒有去了她們的差事,她們還這樣在背後算計您,真是狼心狗肺!”按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雨瀾把白氏留下的管事全撤了,換上自己的陪房,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像她這麼做,已經是十分大度的了。
雨瀾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人就是喂不飽的白眼狼!我所以留着她們,只不過是看在文哥兒的面子上罷了!”按規矩,母親的嫁妝是要全部留給親生子女的,等將來葉敏文長大了,吳婆子這幫人是要跟着葉敏文的,雨瀾要發落他們不是不行,總是沒有白王妃那樣理直氣壯,也怕將來葉敏文長大了難免會有怨言。
後媽不好當啊!
曉月彙報完了,問:“王妃,接下來怎麼辦?”
雨瀾嘆了一口氣:“能出這種事,也是我管家不嚴所致!以前我總想着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沒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一點兒。既然他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白姐姐這幾個陪嫁來的管事媽媽,願意出去的,我會每家給五百兩銀子放出去,不願意出去的,便發落到別院上去做個管事。這些攪事精,留在王府只會禍亂內宅,一個也不能留。”
想想祈氏這段日子不停地跳出來和她打擂臺,未嘗沒有這些人的挑撥之功勞,吳婆子這起子人,和祈氏的關係肯定是更近的,雨瀾名聲受損,地位下降,此消彼長,祈氏地位上去了,她們也能跟着受惠。
曉月聽了大爲振奮:“奴婢這就去安排!”雨瀾點了點頭。晚上等葉邑辰回來了,畢竟事涉白王妃的陪房,這些人留着,日後還都是葉敏文的奴才。雨瀾動作之前還是和葉邑辰打了聲招呼。葉邑辰沒有過問內宅事務,是他對正妻的尊重,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件事。
若論消息靈通,他比東廠西廠都不差什麼!
葉邑辰聽罷只是笑:“後宅的事情你儘管做主就是了!不必事事和我彙報!”他心裡卻在想:這些奴大壓主的奴才是該好好發落了,就是不知道雨瀾會怎麼發落他們。
他也很想看看雨瀾是如何動手的!
第二天雨瀾就在嘉慶堂升座,平日裡她不太愛穿太正式的衣服,這次卻穿了一身大紅繡金的衣服,頗爲正式,有點類似於禮服了。雨瀾在上首做好了,叫丫頭們將白王妃的五房陪房全都傳了進來。
自那日曉月二門發落了兩個嚼舌頭的小丫頭,並罰了管叫小丫頭的媽媽,吳媽媽等人就有些心裡打鼓。以前雨瀾沒有進府的時候,祈氏雖然算是半個主子,可是他們真正的主子是葉敏文,祈氏屬於代管,她們處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油水豐厚又沒人管家,日子過得簡直賽過神仙。
等雨瀾進門了,雖然沒有動她們的位置,府裡的規矩卻是改了不少,她們再想肆無忌憚地撈銀子卻沒有那麼容易了。她們就挑唆着祈氏處處和雨瀾打擂臺,只盼着祈氏起來了,他們也能跟着得好處。
哪知道這次雨瀾發落說嘴的小丫頭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再不像以前那般溫溫柔柔的,那板子也是真打,本來以爲雨瀾是新媳婦,臉皮嫩,很多事不好做絕,何況這事翻出來她臉上也不好看。以爲打過兩個犯到她頭上的小丫頭也就算了,可是緊接着就聽說她身邊的大丫頭在調查這事兒。
府裡的下人們分成三派,白王妃的陪房和內務府分過來的丫頭嬤嬤們本來就摩擦不斷,白王妃掌權的時候慢慢將大權全都收攏到了自己的陪房手裡,內務府的人早就恨她們恨到了骨子裡。
曉月只是放出風聲,就有無數內務府的爭着搶着給她提供消息。曉月反覆查問,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真相。
吳婆子等人進了嘉慶堂,看見兩側站了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立刻便覺得氣氛有異,以前覺得雨瀾年紀輕又是庶女,必定好拿捏,如今動了真章,他們心裡也打起鼓來。
雨瀾看了他們一眼,這五家能作爲白王妃的陪房陪嫁過來,都是白家的家生子,在王府作養了這麼多年,個個都是養得白白胖胖的,帶頭的那個就是吳婆子。
雨瀾道;“這次叫你們來,是有件事與你們說件事。咱們府裡下人太多,住得太擠,我和王爺商量過了,府裡上下統共也就那麼幾個主子,使喚不了這麼多下人,留着也是浪費。便決定分批放人出去,你們也當了一輩子下人了,我這回放你們出去還給你們準備了五百銀子,將身契還給你們,你們出去也就是良民了,買幾畝地自己當老爺太太豈不是勝過在這裡作下人給人差遣?”五百兩銀子在那是也算是一筆鉅款了,有了這筆安家費她們就是出去也能過得不錯。
雨瀾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本來大家都知道因爲什麼事,和和氣氣散場臉上都好看。可是王府裡油水這麼多,又能安享尊榮,他們哪個願意出去啊。雨瀾這話剛一說完,這羣人就呼啦一下子全都跪了下去,吳婆子打頭叫了起來:“我是白王妃的陪房,王妃您要放我們出去,說是讓我們自己作富家翁,實際上就是趕我們出王府。白王妃臨走的時候交代我們要好好侍候大少爺,我們就是死了也絕對不出王府的門!”
底下的人頓時就跟着炸了窩:“是啊,王妃憑什麼攆走我們?”
“王妃就是忌憚側妃,也不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吧?”
“咱們還要侍候大少爺呢,王妃可不能就這樣就把咱們放走了!”
“王妃這樣容不得人,咱們要去祠堂哭白王妃去!”
……
曉月和曉玉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抖,她們成天挑唆着祈氏和王妃打擂臺,攪得家宅不寧,還好意思說這些話。
雨瀾示意了一眼,兩個小丫頭將嘉慶堂厚重的大門關上,雨瀾就悠悠閒閒地坐在上面,任他們哭鬧。反正門都關上了,他們就是再哭也外頭也聽不到了。全當這是一場有意思的大戲了。
這些人也只是乾嚎,哪裡能哭出眼淚來。雨瀾看她們表演的差不多了,這才終於發話了:“哭完了嗎?哭完了該讓本王妃說兩句了吧?”
衆人紛紛擡頭,對上雨瀾那雙清冷中微帶寒意的眸子,一時之間都有些說不出話來。雨瀾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曉月趕緊上前攙着她,雨瀾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羣跪在地上的管家媳婦們,以爲這點小手段就能拿捏着她了,她們也太小看她了。
“你們弄錯了一件事,我剛纔和你們說的那一番話,是我對你們的處置決定,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最後這句話雨瀾拔高了音量,衆人聽得都是一顫。她冷冷而笑道:“你們說我不分青紅皁白發落你們?你們到底有沒有矇蔽我這個主子,做了多少挑撥離間的事情你們自己清楚!”雨瀾狠狠一掌拍在身邊的案几上。“你們若是不想走,我還有一條路給你們,王府莊田無數,你們若是哪一家子想去當個莊田之類的,我也可以成全你們!但是有一點,這個王府,是再不能讓你們待下去了!”
底下仍是哭聲一片,雨瀾這一番發作,她們哭的聲音小多了,話語裡也再不敢有絲毫不敬了。
雨瀾見她們還是如此不識實務,不由勃然大怒:“我是看在你們侍候前頭白王妃多年的份上,給你們留了體面,也給你們留下一線生機,以你們的所作所爲,就是拖出去打死也不爲過。既然你們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去叫人牙子來,把她們五家子全都賣到北方苦寒之地去。本王妃還能得幾兩銀子!”
昨天曉月把什麼都準備好了,人牙子早就領進府裡來了。這邊一叫,小丫頭就給傳了進來。雨瀾的身份在這擺着呢,她若是連幾個下人都拿捏不了,那就不如買塊兒豆腐撞死好了!
吳婆子等人看見人牙子頓時慌了,誰都沒想到雨瀾發落起人來這麼幹脆利落,竟然一點餘地都不留,五家一家不拉全都給攆出王府去。這五家未必都有罪,可是雨瀾不是聖母,她實在沒有那個精力挨家分辯誰忠誰奸,乾脆一勺全燴了,給別吃掛落的那就只能算他們倒黴了。
人牙子來了,這些人才真怕了。雨瀾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兩條路,一條拿了銀子出府,一條是到莊子上去做莊頭,若是再敢混鬧,直接發賣了!”她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嚴厲。
終於有人扛不住說:“奴婢要去莊田上!”說着報了一個莊子的名字。
有人開頭,接着就好辦了,衆人誰都不願意離開王府這座大靠山,紛紛表示要去莊子上,繼續爲王府,爲王妃效命。
雨瀾見他們認了罰,也懶得再和他們多說,回頭吩咐一個婆子:“你帶人幫着幾位媽媽收拾東西,三天之內務必搬出去!聲音小點,若是鬧得闔府不寧,我拿你是問!”這婆子就是內務府分過來的,和白王妃一系人馬鬥了半輩子,眼看他們倒黴了,心裡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何況他們倒臺了,就空出好多有油水的位置,她就有機會上位了。
她響亮答應了一聲,二十幾個婆子如狼似虎地上來,將吳婆子等人拖走。
曉月和曉玉看見雨瀾乾淨利落地收拾了吳婆子等人,心中十分高興。吳婆子這幫人仗着是葉敏文給他們撐腰,不但不將一般的下人放在眼裡,就連曉月曉玉這樣的現任王妃跟前的大丫頭都受過他們的氣。
下人收拾了還有主子,祈氏鬧成這樣雨瀾在無所表示那她這個王妃以後就真不用做了。因爲祈氏和葉敏文住在一起,雨瀾直接把祈氏喊了過來。說實話她對祈氏夠寬容了,可是祈氏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極限,泥人還有三分火,雨瀾是真生氣了。
雨瀾發落了白王妃的陪房瞬間就傳遍了全府,祈氏聽見之後也是全身發寒,以前她老覺得有白家在背後給她撐腰,有葉敏文在她跟前,雨瀾不敢拿她怎麼樣,等丫頭來傳她過去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腿都有點軟了。
祈氏真有點後悔了,她實在是太作了。
到了嘉慶堂,雨瀾直接當着幾個管事媳婦的面低喝了一聲:“跪下!”
祈氏以前只是個丫鬟,若論見識手段哪裡能和雨瀾想比,被她氣勢所懾,立刻聽話地跪了下來。雨瀾淡淡問道:“祈氏,你知罪嗎?”
祈氏愕然擡起頭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雨瀾也沒有打算等着她把這話說出來,她直接就給祈氏定了罪名:“你御下不嚴,搬弄是非,攪擾後宅,陷害主母,條條都是大罪!”
祈氏嚇壞了,全身都開始發抖!
雨瀾直接就把對她的懲罰說了:“你給我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閉門思過,把女戒和女則先給我各抄上三百遍!沒有我的命令,三個月內不許你出門一步。”
她又吩咐一邊的婆子:“祈氏身邊的丫頭婆子沒有盡到勸諫之責,就是失職,你去把她房中的下人全都換了。換幾個懂得該如何做事的!”
祈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的。她前腳剛回來,後頭那個得了雨瀾吩咐的婆子就來了,將祈氏身邊的丫鬟婆子全集合到一處,叫他們立刻打包收拾東西:侍候主子不力,以後就再也不用侍候了。
這些人都是祈氏千辛萬苦攏到手裡的,一下子全給擼乾淨了,祈氏怎麼肯幹,一把抓住那婆子的胳膊:“媽媽你等一等,我這就去求求王爺,這些都是侍候我十幾年的下人對我忠心耿耿,我不能叫你就這麼把他們帶走了!”
那婆子還等着在雨瀾面前立上一功,雨瀾一高興提拔給她一個好差事呢。哪裡敢不盡心:“娘娘您就別爲難老奴才了,老奴也是奉王妃的命令行事,若是差事辦不好,老奴可擔待不起!”
祈氏手下有十幾號人,可那婆子帶了二十幾個膀大腰圓的粗實婆子過來,稍有反抗就是一個大耳瓜子,這些人哭都不敢哭出聲,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畢,跟着媽媽就出了院子。
祈氏不論怎麼求,那個婆子理都不理她!祈氏看着空蕩蕩的院子一時之間感覺天都要塌了似的。
那婆子前腳剛走,曉風和蕭鶯就把挑好的婆子和丫鬟送了過來。這兩個丫頭本來就瞧不起祈氏,這時更是滿眼鄙視。雨瀾把她身邊的人全都換了,她就是再想作也沒人配合她了。
好不容易等葉邑辰下了衙,他每天下衙都會來祈氏這裡看看兒子,今天也不例外。小丫頭傳報,祈氏看見葉邑辰進來,就像落水的人看見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跪在了王爺的腳下,哭得滿臉淚痕的:“王爺,您要給婢妾做主啊!王妃她,她攆走了白家的所有陪房,又趕走我身邊的侍候的下人,我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可這些人都是前王妃留給大少爺的,大少爺若是長大了見母親留給自己的人都保不住,不知道要怎樣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