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一直以爲毓慶宮裡張良媛的孩子,照她的折騰法,肯定是保不住的,自從肚子裡懷着一個,她的心就變得極度柔軟,她一直抱着憐憫的心情等待着毓慶宮的消息。
結果毓慶宮還沒出事,趙王府那邊先出事了。
“什麼?你說趙王那個姬妾的孩子沒了?”雨瀾先是被葉邑辰的第一個消息給震驚了一下。
雨瀾摸了摸肚子,心有慼慼焉:“好好的,那孩子是怎麼沒的?”
葉邑辰淡淡地道:“趙王府來送信的人說,段氏在湖邊散步,湖邊結着冰,不小心失足落水,被冷水一泡,孩子就這麼沒了!”
雨瀾聽了眉頭大皺:“這,這怎麼可能!”她也是快要當媽的人了,她完全能夠理解孕婦的心情,段氏就算再大意也不至於到結了冰的湖邊去散步,這不是找死嗎?何況還有丫頭婆子跟着呢!再怎麼也不至於全都這麼失職呀!
如果說第一個消息是叫雨瀾震驚的話,那第二個消息就是叫雨瀾震駭了!
“蕭雲芊死了!”
“啊?!”雨瀾吃吃地說不出話來:“這,怎麼可能!蕭雲芊也纔不到二十歲吧!又沒聽說過她有什麼病史,是不是傳話的人把話傳錯了?”雨瀾雖然不待見蕭雲芊,可是聽到這種消息仍然讓她感覺難以接受!
可真是,人生無常啊!
誰能想到那樣囂張跋扈的蕭雲芊竟然英年早逝,關鍵的是還沒有留下一男半女!
葉邑辰颳了刮她的鼻子:“訃告都已經送到了王府裡來了,怎麼會錯!”
“她是怎麼死的?”
“趙王府的說法是,蕭雲芊忽然得了急病,太醫都沒來得及請,就這麼沒了!如今趙王府已經將訃告送往各宗室以及豪門顯爵之家,葉敏瑜親自去皇宮向皇上報喪,趙王府無人主持,都已經亂套了!”
雨瀾撇撇嘴,這一聽就是官方說法。一個大活人,就算得了急病,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死了。這件事同段氏落胎一樣,處處透着蹊蹺。
雨瀾像個大偵探似的皺眉苦思道:“段氏的孩子剛剛沒了,蕭雲芊就一命歸西,王爺您不覺得這兩件事之中有些關聯嗎?”
其實葉邑辰也多有懷疑。葉敏瑜對這件事的處理堪稱是雷厲風行,蕭雲芊一死,他便緊緊關閉了府門,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也不許出。然後將正院裡侍候蕭雲芊的所有下人一體索拿,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直接統統打死。免得個別人等知道一點兒內情的,再將這件事說出去!
殺妻,畢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恐怕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此人過於兇殘暴虐,他還想當皇帝,不想背上這樣的罪名!
所以,雖然葉楓齊在趙王府也安插了細作,可是因爲風聲太嚴,也沒有探聽到太多的消息,只知道段氏落水是蕭雲芊給推下去的。
至於蕭雲芊怎麼死的,連葉楓齊這種大特務頭子都不知道。不過這並不難猜!就比如雨瀾都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葉邑辰將雨瀾按回到牀上,笑着說:“趙王府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嘛?現在關鍵的是養好了身子,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兒出來!”
承乾宮,蕭妃高踞寶座上,鳳面含威。葉敏瑜跪在她的腳下,
“說!雲芊到底是怎麼死的!”
葉敏瑜聲音沉着冷靜:“她嫉妒成性,竟將段氏推入冰湖,致使段氏落胎流產,兒子氣憤不過,與她爭執起來,一時失手,就將她打死了!請母妃責罰!”
蕭妃猛地站起了身子,寒聲道:“皇兒,你說得可是真的?”
“兒子所說,句句屬實!”葉敏瑜淡淡地道。
“她可是你的親表妹,你,你讓我如何向你三舅舅交待啊!”蕭三老爺就是蕭雲芊的親爹,本來以爲女兒嫁給葉敏瑜親上加親,婆婆又是親姑媽,女兒在王府的日子必定好過,哪裡想到嫁過來兩年不到,連性命都丟了。
蕭妃頹然坐回到座位上,她知道兒子的話裡不盡不實,可她也不能再問了。母子之間的感情,已經因爲蕭雲芊,因爲蕭家而出現了裂痕,
葉敏瑜道:“兒子也知道對不起舅舅,所以兒子決定將表哥請功的摺子遞上去,再和父皇說一聲,給表哥一個輕車都尉的頭銜,算是兒子對於蕭家的一點補償吧!”
蕭三老爺的兒子,蕭雲芊的親哥哥蕭雲青也是蕭家派去輔佐葉敏瑜的青年子弟之一,蕭雲青雖然沒有蕭雲銳那般囂張跋扈,卻也說不上有什麼帶兵的才能,這段時間跟着葉敏瑜整頓軍務,並無出色建樹,葉敏瑜回京之後,蕭宗昌想叫葉敏瑜遞給皇上一封請功的摺子,叫皇上給蕭家子弟一份好的出身,葉敏瑜因爲蕭雲銳的事情卻不肯答應。
現在終於鬆口了!
蕭妃冷笑:“你殺了人家的女兒,一個輕車都尉就能讓雲芊死而復生嗎?孩子,娘也是爲了你好,你不若答應了續娶十二姑娘做你的下一任王妃,若是蕭家不肯全力幫你奪嫡,咱們前面所做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葉敏瑜堅決地搖頭:“母妃,孩兒已經說過了!蕭家的女兒,我是絕不會再娶了!這件事,孩兒無論如何都不會做讓步,求母妃成全孩兒!”說罷就磕下頭去!
“你……”蕭妃看見兒子滿臉的倔強,卻是毫無辦法。
葉敏瑜慢慢說道:“至於蕭家,如今已經上了奪嫡的大船,外祖父和伯外祖父都是明白人,他們是斷然不會捨棄我的,因爲捨棄了我,就是捨棄了蕭家!母妃,您說我說的對嗎?”
太子因爲泰山地震之事而復出,又即將代替皇帝在社稷壇舉行祭天儀式,太子天命所歸的謠言甚囂塵上,如今聲勢復盛。
若是蕭家捨棄了葉敏瑜,葉敏瑜固然有可能因爲實力大損,而敗於太子手下不得好死!可太子登基之後,蕭家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這期間蕭家對太子下了多少次黑手,太子可一筆一筆給他們記着呢。
葉敏瑜完蛋了起碼不用株連九族,蕭家若是完蛋了,全家上下一個都別想活命。所以現在蕭家只能拼了老命的支持葉敏瑜,一點兒都不敢含糊。
至於上臺之後,到時候他就是皇帝!那時候他叫蕭家跪着,蕭家絕對不敢站着,又有什麼好怕的?
擺明了就是以勢壓人,你能拿我怎麼樣?!
蕭妃像是第一次認識了自己孩兒一般,定定地看着他。難道正是因爲他知道蕭家不敢捨棄他,所以才這般肆無忌憚地殺了蕭雲芊?這一步看似魯莽,實則已經深思熟慮?
這個想法讓她背後一寒。卻有一種混雜着苦澀的喜悅。
兒子,真的大了!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本宮也無話可說!只希望若是有朝一日皇兒若能得登大寶,瞧在雲芊枉死的份上,對蕭家多加照拂吧!”
葉敏瑜看了蕭妃一眼,緩緩道:“只要蕭家安分守己,本王自然會給他們幾輩子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吏部尚書府。蕭家密室。
吏部尚書蕭宗昌坐了正中上首的位置,靖海侯蕭宗盛坐在他的旁邊。下面坐着的都是一些蕭氏的子侄輩,人數雖然不多,但是都是蕭家的核心人物。
蕭家乃是第一外戚大族,嫡枝旁枝子孫衆多,能夠出現在此處的莫不是能在族中事務上說得上話的重要人物。
蕭宗昌作爲蕭家的大家長,一得到消息,立刻就召集了族內的核心人員商議。此刻密室內氣氛十分沉重。
蕭宗昌首先開口道:“有什麼想法,都說說吧!”
衆人就全都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蕭三老爺。蕭三老爺是蕭雲芊的父親,蕭妃的嫡親哥哥,蕭三老爺還是蕭宗盛的嫡次子,如今的靖海侯世子,未來的靖海侯!因爲未分家前同蕭宗昌一房共同排行,所以排了個老三。
他擦了擦眼角,神色哀悽地道:“實在是太突然了!芊兒還不到二十歲!怎麼說沒就沒了……”女兒就是再不肖,畢竟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忽然死了他也難受!
下頭有人便道:“這當中肯定有問題,好好的,就算是病了,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
坐在蕭三老爺旁邊的一個身穿石青色袍服的中年男子,臉上微露淡淡的諷刺:“聽說趙王爺從荊襄帶回來的侍妾不慎落水,不但胎滑了,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救治過來呢!”他看着蕭三老爺道:“三弟,不是當哥哥的說你,你教出來的女兒實在是……你這樣教女兒,害得是咱們整個蕭家!現在好,不但王爺生了咱們的氣,連女兒都……”
蕭二老爺說到這兒就打住了。蕭三老爺聽了他的話,臉色一片慘然!“都是我教女不嚴,致有今日之禍……”
這位敢指着蕭三老爺的鼻子數落他的人,是蕭宗盛的嫡長子,蕭二老爺。蕭二老爺生母早逝,蕭三老爺和蕭妃都是蕭宗昌續娶的夫人所出。本來蕭二老爺出身還在蕭三老爺之上,可是當年靖海侯將請封世子的摺子遞到御前的時候,正趕上正統皇帝最爲寵愛蕭妃的一段時間,因爲蕭三老爺是同胞兄長,正統一時心血來潮,便做主將世子的位分給了蕭三老爺。
蕭二老爺這個嫡長子反而與爵位無緣。若是蕭三老爺精明能幹,能力上壓過蕭二老爺一頭也還行,偏偏蕭三老爺沒什麼本事,性子又軟和,蕭二老爺現如今已經做到了從二品的武官,蕭三老爺卻還只是在宗人府領了一份閒差度日。
蕭二老爺被這樣一個無能的弟弟硬生生奪取了本該是他的爵位,心裡怎麼平衡。對蕭家三房的怨恨也是與日俱增。
可以說皇上無心之舉卻給蕭家的穩定埋下了隱患。從大局着眼考慮,蕭妃也是希望蕭二老爺承爵的,只是皇上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誰也不能更改。
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蕭二老爺時不時的總要刺上蕭三老爺幾句,這番話說得雖然並非沒有道理,語氣卻頗爲尖酸刻薄。句句如刀似劍!
蕭宗盛聽了就不由皺起眉頭,呵斥道:“老二你少說兩句!”
蕭宗盛廉頗雖老,積威尤在,蕭二老爺敢在蕭三老爺面前擺兄長的架子,卻十分害怕老父,立刻訕訕地住了口。
此時一個三十來歲,年紀頗輕穿寶藍色直裰的男人卻開口了:“這王爺的侍妾前腳剛出事兒,後邊侄女馬上也得了急病去了,這裡頭的事兒耐人尋味啊!”話裡頭頗有些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意思。
蕭三老爺震驚地道:“十弟你這是何意?”這位蕭十老爺就是蕭宗昌的嫡幼子,生性最是狷狂不羈,就是在蕭宗昌和蕭宗盛面前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被葉敏瑜請出王命旗斬了的蕭雲銳就是他的兒子。那性子和他是一個德行。
蕭十老爺狂妄歸狂妄,好歹還有幾分治軍的本事,蕭雲銳學他老子,脾氣學了個十足,可惜本事是一分都沒學到。出了惹禍就是拖後腿,葉敏瑜讓他做個副千總,他還嫌小,結果到了軍營,他除了剋扣軍餉就是鞭打士兵,最後搞得一個營盤上千號的人譁變,最後他也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
蕭雲銳死了,蕭十老爺就恨上了葉敏瑜。他本來就是目中無人的狂妄之徒,正統皇帝性格懦弱他頗爲瞧不起,又自覺的葉敏瑜是他的外甥,所以對這個皇子親王也不怎麼恭敬。
這殺子之恨他如何能夠咽得下去!
蕭十老爺聽見蕭三老爺問了這麼沒水平的一句話,也不由得撇了撇嘴:“我的意思是,你的女兒,我的侄女,恐怕不是病死的那麼簡單!”
蕭三老爺顫聲道:“你是說……你是說……”
蕭十老爺恨聲道:“我的兒子怎麼死的,你的女兒就是怎麼死的!”
“趙王是芊兒的親表哥,他怎麼做的出來?”蕭三老爺不敢置信地問。
蕭十老爺冷笑道:“那小子心狠手辣,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剩下的人聽了這番話都是臉色一變,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蕭宗昌和蕭宗盛也正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才召集大家開會。蕭宗昌見兒子越說越離譜,對趙王更是半點恭敬之心都沒有,頓時怒道:“你這個畜生,還不給我閉嘴!殿下也是你這般編排的?!”
蕭十老爺囂張慣了,並不怎麼害怕老父親,只是冷笑道:“殿下?!我們蕭家捧着他,一直把他當成殿下看待,他可沒有把蕭家當成自己的外家!殺起自己的親表弟親表妹可是一點兒都不手軟!雲芊是我們蕭家的女兒,蕭家的女兒沒有那麼好欺負,我現在就帶人去趙王府,開棺驗屍,我倒要他姓葉的給我們一個公道!”
他還在這裡喋喋不休,蕭宗昌已經憤而起身,一個硯臺便扔了過去,正好砸在蕭十老爺的額頭上,蕭十老爺腦袋上立刻腫了一個大包。他卻是毫不在乎,依舊鼻孔朝天地哼哼着。
不過終究是閉了嘴!
蕭宗昌冷冷地看着他:“你這個逆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說這種話!你若是再說一句,老夫就大義滅親,親手宰了你!”
蕭十老爺仍然梗着脖子:“父親,兒子沒錯!他這個皇子,離開了蕭家,還剩下什麼,沒有我們的支持,他憑什麼和太子鬥?太子可是既佔嫡又佔長!!”
蕭宗昌冷冷一笑:“你這不學無術的混球,你懂什麼,你還敢說自己沒錯!”他氣得渾身顫抖,指着蕭十老爺就是一頓大罵,蕭宗昌看着在座的蕭家第二代,語重心長地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裡都有一樣的想法,你們覺得趙王殿下從小是你們看着長大的,論親戚關係,他得叫你們一聲舅舅,又覺得他奪取大位的過程中離不開蕭家,所以你們便有意無意地怠慢他!並不太將他當做一回事!我說的對不對?”
衆人誰都沒有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們或多或少都有過這種想法!
蕭宗昌和蕭宗盛對望了一眼,眼中不約而同全都露出憂色。蕭宗昌扶着椅子的扶手,面容充滿了疲憊:“都怪老夫治家不嚴,竟教出你們這些逆子來!”這也不能怪他,他身爲禮部尚書,一天有忙不完的差事,哪有時間管教子侄!
自古以來恃寵生驕的事情多了,若是人人都那般自覺,就不會產生那麼多爲非作歹的奸臣權臣了!
蕭宗昌蒼老的聲音在密室中迴盪:“你們覺得殿□上流着我們蕭家的血,所以就該對我們蕭家另眼相看對不對?你們錯了。殿下不姓蕭,他姓葉!他身上流着的是太祖太宗的血液!”他狠狠一拍扶手:“既然是皇子,就是天生的主子,主子和你再好,你也不能爬到主子的頭上去作威作福!若是哪個奴才敢這麼幹,那他就是嫌命太長了!!”
蕭總昌指着蕭十老爺道:“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那我今天就問你,若是你的管家敢整天不把你放在眼裡,在你面前作威作福,你會怎麼樣?”
蕭十老爺冷哼一聲:“自然拖出去一頓板子打死!”
“連你自己都不能忍受你的下人奴才爬到你的頭上,你又怎麼敢對趙王如此不恭敬?!”蕭宗昌冷哼道。
蕭十老爺抗聲道:“我們和趙王的關係怎麼能如此類比?”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比?!”
蕭十老爺登時答不出話來!
蕭宗昌看了看下邊的這一羣子侄,不由地搖了搖頭。蕭家和楊家都用同一個問題存在,那就是後繼乏人,蕭宗昌和蕭宗盛哥兒倆加起來生了不少兒子,可是沒有一個成氣候的,不是舞刀弄槍的大老粗,就是胸無大志,一天只知道混吃等死混日子。
楊家第二代沒有出色的人才,至少還有第三代可以期待。可惜蕭家連第三代也沒有特別出挑的人才。
蕭宗昌指着蕭十老爺道:“我知道你是因爲殿下殺了你的兒子,所以一直耿耿於懷!可你自己也不看看,你那兒子是個什麼德行!子不教父之過,你不知反躬己身,卻唯恐天下不亂,到處挑撥!你這是再把整個蕭家往深淵裡帶!罷了,這個會你也不要開了,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你再出來!”
蕭十老爺沒想到老爺子說罰就罰,不服氣地道:“難道我們蕭家就這樣服軟了嗎?”
蕭宗昌氣得鬍子直翹:“來人呢,還不給我將這個逆子拖下去,拖下去!”
立刻進來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架着蕭十老爺,蕭十老爺見老爺子真生氣了,終於不敢再說什麼!
等蕭十老爺這個刺頭下去了。蕭宗昌才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怒氣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再說殿下一句壞話,不但嘴上不準說,心裡也不要想!你們要想尊重我和二弟一樣尊重殿下,若叫我再聽見一句殿下虧待了蕭家的話,小心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蕭宗盛也是臉色陰沉地看着他的幾個兒子:“都聽見了沒有,你們大伯父的話,也是我的意思。誰敢再亂說一句話,小心你們屁股開花!都下去吧!”
蕭家第二代做鳥獸散了。兩個老的卻都沒走。
蕭宗昌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長長嘆了一口氣:“哎,蕭家後繼無人啊!”
蕭宗盛也跟着嘆了一口氣:“可惜,皇貴妃……不能生爲男兒身!”這個女兒胸有丘壑,比自己還要厲害幾分,只可惜生就了女兒身!
蕭宗昌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也怪你我一天忙着朝堂上的事,對他們約束的太輕了些。”
蕭宗盛遲疑了片刻,道;“瑜兒那裡……”
蕭宗昌搖了搖頭:“芊兒已經去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開棺驗屍什麼的,提都不要提。蕭家如今外面看起來鮮花簇錦,實際上已是危機重重!他們都以爲殿下離開蕭家成不了事,卻不知道事實上,是蕭家離不開殿下!”
蕭宗盛也是滿臉苦澀:“這次巡江之旅,殿下這些年早已搭起了自己的班底。這是……在防着我們蕭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