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九龍聖王令的出現,可真把納蘭娉婷給搞糊塗了。
她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存在於盒子裡名貴珠寶的影像,卻唯獨沒料到,盒子裡裝着的,居然會是一隻華麗耀眼的金腰牌。
秦寂逍見她面露疑惑,便對她道:“你可知這塊九龍聖王令有何來頭?”
納蘭娉婷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我只聽說秦家老祖宗秦子皓當年幫先祖皇帝奪到天下,先祖皇帝在夢中受到神仙指示,要封秦子皓爲並肩王,與他一齊統治天下。可秦子皓卻婉拒先祖皇帝的美意,在天下太平之後甘願辭官歸隱,若不是先祖皇帝苦苦挽留,他連靖南這塊封地也並不稀罕。”
說到這裡,她不由得猜測道:“莫非這塊九龍聖王令,是先祖帝所賜?”
秦寂逍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你果然冰雪聰明,一點即透。說起這九龍聖王令,的確是先祖皇帝賜予我秦家的一份厚禮。它的存在,代表着無上的榮耀和富貴,因爲有九龍護體,凡擁有它的人,不但可以免去繁瑣的君臣禮節,就連性命也受上天庇佑,閒雜人等若是想對它的擁有者做出傷害之事,其下場必會觸怒天威,遭受天遣!”
納蘭娉婷不由得驚歎一聲,“也就是說,一旦我擁有了這塊九龍聖王令,就等於是給自己索了一塊保命的護身符?”
“正是!”
“再見到王妃的時候,我可以不必給她行大禮?”
“不用!”
“她找藉口罰我罵我,我也可以出聲抗議?”
“可以!”
“我若不想與王爺行周公之禮,是不是也可以憑着這塊九龍聖王令,拒絕你再對我動手動腳?”
秦寂逍先是一怔,隨即霸道地將她攔腰抱起,兩人雙雙倒在寬大舒適的白玉牀上。
他壞壞地將她壓在自己身下,邪笑着對她道:“這個當然不可以,之前憐惜你受傷生病舍不得向你討要,眼下傷情和病情都大有好轉,你也該把之前欠下的債務和利息一點一點的還給本王吧。”
納蘭娉婷倒是沒再固執掙扎,一方面她深知自己再怎麼掙扎抗議也沒用,而另一方面,兩人從出府到回府,裡裡外外發出生過好多次肌膚之親。
所以說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存在,無形之中,她的身體已經漸漸熟悉了他,這樣的契合與情愛無關,僅僅是出於身體和生理上的一種本能。
難怪亞當和夏娃寧願冒着被神責罰的下場,也要義無反顧的偷吃禁果。
因爲世間再美的事情,也沒有那一刻更能讓人產生極致的快樂。
雖然沒能借着恆陽一事向秦寂逍提出去幽鬼園的請求,但對方送給自己的這塊九龍聖王令,倒實實在在的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後來她又仔細分析了一番,就算她能趁這個機會進了幽鬼園,也難保在八月十五到來之前,不會被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的蔡嫣蓉所害。
所以秦寂逍的這份禮物的確讓她爲之心動,至少在未來的日
子裡,蔡嫣蓉若是再想仗着她王妃的身份對她進行刁難,九龍聖王令絕對可以在她的性命受到威脅時,起到護主的作用。
夏日的王府後花園真可以用百花爭豔、景色怡人這等詞語來形容。
已經被她養了數日的阿布,長度和體形較之從前也略長了不少。
在這繁花似錦的後花園裡,納蘭娉婷尋了塊空地,親自種了十幾株靈蛇草。
這靈蛇草的種子是當日將她擄走的端木祺送給她的,不用澆水也不用施肥,只要偶爾被雨水澆上一澆,它便會態茁壯成長。
端木祺說,阿布是王蛇中比較少見的品種,靈性高而且認主,性格也十分溫馴討喜,不會輕易傷害他人性命。
而靈蛇草算得上是天魔族的特產之一,在長到半尺高之後,草葉上會生出一種淡綠色的小青蟲,專門可供蛇類食用。
阿布若是常年食用靈蛇草中生出來的小青蟲,天長日久,它的靈性就會高到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地步。
事實證明,阿布對靈蛇草中生出的這種小蟲子十分感興趣,幾乎每日以草蟲爲食,不出數日,身量和體形就有了明顯的增長。
這日午後,納蘭娉婷閒極無事,便帶着阿布來後花園覓食。
距種植靈蛇草不遠的地方,是一個六角小涼亭,因爲午後的陽光太毒辣,納蘭娉婷便帶着素娥在六角涼亭中乘涼。
素娥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小扇子給她扇着風,而阿布則像極了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歡快的在靈蛇草的縫隙間尋找着人類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小青蟲。
六角涼亭不遠處是一座開滿大朵荷花的池塘,夏風吹來,掠過池塘的水面,進入涼亭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片清涼。
納蘭娉婷懶洋洋的躺在涼亭內的長椅上,手中捧着一本書百無聊賴的翻看着。
這本是個寧靜而又詳和的午後,可這世間偏有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喜歡招惹旁人不快,在看清亭子裡所坐何人之後,便帶着幾分挑釁的心思,帶着一衆人馬出現在納蘭娉婷的面前。
這夥人馬不是別人,正是蔡嫣蓉和她的表妹宋香柔。
宋香柔仗着自己和王妃是表姐妹的關係,平日裡在王府中也是作威作福,最喜歡欺負那些讓她看不順眼的妻妾。
大傢伙都知道宋香柔來頭不小,再加上王爺很少理會妻妾之間的爭鬥,所以面對宋香柔的欺負刁難,一個個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
宋香柔見旁人都怕了自己,久而久之,便自視自己高人一等,雖比不得王妃在府中的地位尊貴,卻也沒人敢不要命的欺負到她的頭上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幾年,直到納蘭娉婷上次在秋雨齋當衆給她難堪,才激出她心頭怒火,總想着有朝一日能找到納蘭娉婷幾分錯處,以便給自己立威報仇。
此時見對方在六角涼亭中小憩,她便起了幾分刁難的心思,趁機對蔡嫣蓉道:“聽說不久前,在王妃房裡一向得寵的煙柳被納蘭娉婷一頓狠耍,不
但被那賤人給欺負了一通,就連王妃的臉面也一併丟了個精光。”
這個話題果然讓蔡嫣蓉十分窩火,她自然知道宋香柔發此一言,是誠心挑撥自己去找納蘭娉婷的不痛快。
可回想起煙柳那日所受之辱,倒真的激起她的心頭怒火,只要想到納蘭娉婷的存在,就讓好滿心滿腦的不痛快。
宋香柔見她面露不悅,趁熱打鐵道:“您貴爲靖南王府的當家主母,如今卻讓一個小妾欺負到頭上,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妹妹可真怕您日後沒辦法在其它妾室面前樹立威信。”
蔡嫣蓉冷哼了一聲:“就算她得王爺幾分重視,說白了也只不過就是一個登不得檯面的小妾,想騎到我的頭上撒野,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說到這裡,忍不住向涼亭中小憩的納蘭娉婷投去怨毒的眼神,對兩旁人道:“既然天氣如此炎熱,就去涼亭裡涼快涼快好了。”
宋香柔臉色一喜,急忙跟上她的腳步,邁着臺階,一步步踏上那座六角涼亭。
素娥正沉着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搖動着手中的小扇子,此時聽到臺階下有腳步聲傳來,不由得循聲望去。
這一望可不要緊,待她看清來人的模樣時,猛地打了個冷顫,當下想也不想的便一頭跪倒在地,口稱王妃吉祥。
正捧着書倚靠在長椅上的納蘭娉婷,對蔡嫣蓉和宋香柔一行人的到來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她不但沒起身見禮,反而無視衆人的存在,繼續搭着眼皮,慢條斯理地翻着手中的書本。
沒等蔡嫣蓉對她發難,宋香柔便先聲奪人道:“納蘭娉婷,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膽,王妃駕臨此處,你怎麼不過來磕頭行禮?”
躺在長椅上的納蘭娉婷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用極不尊重的目光瞅了衆人一眼,隨後,像對待空氣一樣無視衆人的存在,移回視線,繼續看書。
這下,不但宋香柔怒了,就連端着王妃架子的蔡嫣蓉也被她囂張的姿態氣得花容失色。
她冷聲對身後的煙柳道:“見了主子拒不跪拜,此等罪過該如何懲治?”
煙柳因上次被納蘭娉婷惡意刁難,心頭也是燃着一把憤怒的火焰。
便在蔡嫣蓉出口詢問的時候朗聲道:“回王妃,後宅妾室拒給當家主母行跪拜大禮,當罰跪半日,掌嘴四十。”
“既然如此,你還愣着做什麼,四十記耳光,少一聲脆響也不行。”
煙柳得令,迫不及待的衝到納蘭娉婷面前,擡起手臂,狠狠就向她揮去了一耳光。
只是預想中清脆的聲音還沒響起,就見身材瘦小的煙柳被人一腳踢出了三米開外。
而把她踢走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從長椅上起身的納蘭娉婷。
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呆了,就連跪在地上的素娥此刻也暗叫一聲不好,因爲被主子一腳踹飛的,可是王妃身邊侍候的紅人。
主子敢當着王妃的面如此放肆,她這條小命,今日怕是就此休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