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蘇卿武功精進極快,不再是以前的三腳貓,如今讓她和雪色對戰,也是難分勝負。
終於寒雪色沉沉如雪寂寥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卿兒已經學成,我也可以放心了!”
她收回暮色,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雪色這幾日,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是不是一直都有事情瞞着我?”
梧桐樹下,他勻稱的身影立了許久,白衣搖曳,像是冷劍上纏着的白紗。
“雲鳳國聯合瑠夏,不日將要進攻後池,他們意要滅亡我們的國家。卿兒,這天下,終究是亂了……”
天下亂,鳳凰出,四海歸一。《鳳凰訣》上如是記載。
鳳凰城的皇宮中,自蘇卿走了之後,長樂宮中歡歌笑語就不曾停止過。
春衫薄,美人笑,紙醉金迷又一宵。
美人塌上的人,薄衣輕解,露出一大塊羊脂色的肌膚,脖頸揚起線條流暢,一串琥珀色的美酒從薄脣邊滴落,滑過喉結,最終在幾乎透明的紗衣上凝成一塊誘人的水漬。
大殿中舞袖暖風,絲竹綿綿。十幾個妖嬈的美人在殿中翩然起舞,柳腰,紅脣,無一不盪漾心神。
他慵懶地看了一眼,神色微醉,往日中冰冷的鳳目化爲了一灘春水,倒映着這些美人的嬌嬈。
身邊兩個妃嬪咯咯的笑着,塗着豆蔻的手指從玉盤中摘下一顆葡萄,用紅脣遞到榻上美男的脣邊,脣齒交接,又是一番旖旎光景。
微醉的眸迷離卻清冷,像是兩罈美酒,只醉人不自醉,澹澹光澤中倒映着長樂宮外的一輪冷月。
誰說雲傾帝是個癡情的種?爲了妖妃不顧天下,差點封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爲後。這不還沒過多久,後宮已經變得擁擠起來,大臣們獻上的各色美人,他都盡收不誤。
長樂宮中夜夜紙醉金迷,身邊喚來伺候的妃嬪換了一批又一批,最後定下了那麼幾個人。她們不一定是擁有顯赫家世,卻都擁有一張動人的臉蛋,無比柔美,像是墨筆繾綣勾勒出的春色。
細看下來都有幾分相似與眼熟,要是有人看過蘇卿的模樣就會知道。
雲傾帝說到底依舊是個癡情種,身邊的美人換來換去,不過是爲了湊齊她的模樣,她的臉蛋,她的眉眼,她黑鴉色的長髮。
夜更深了,酒氣已經上涌,他想自己也應該醉了。不耐煩地揮揮手,那些輕歌曼舞的女子都興怏怏地退下,暗自不滿,她們每日都賣弄風情卻依舊入不了皇帝的眼。
側身看了看身邊的女子,眉眼如黛,紅脣如櫻,與她的模樣有三分相似。只要這樣就足夠了,能夠讓他忘記心底不能觸碰的痛感。
“皇上夜深了……”妃嬪伏在他的胸口嬌滴滴道,一雙杏目上挑,瀉出一派妖嬈媚色。
他一言不發,抱起了女子柔軟幽香的身子向牀榻邊走去。若沒有溫熱的身子,沒有炙熱的紅脣,夜實在是太冷太漫長了。
喘息之中,黑髮在玉枕上鋪開像是一張叫人沉淪的大網,一雙灼灼的杏目中混着媚態與慾望,她渴求更多的東西,不僅是帝王的寵愛還有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玉臂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柔軟似蛇,似乎身上的男人才是她想要捕獲的獵物。
麝香在銅爐中漫開,一陣陣如同水波,夜更深了。
臨近爆發的那一刻,美人倚靠在他蜜色結實的胸口上,沾溼的黑髮下一雙杏眸明亮無比,“皇上,您是不是最寵愛臣妾?”
身上的男人停了停,酒精讓他的思維有些遲鈍。最寵愛她嗎?鳳目輕輕蹙起注視着身下的女人,他只記得這張面容與蘇卿有幾分相似,甚至連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皇上……”她扭了扭水蛇腰,嬌嗲道。
他閉了閉眼睛,調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身下的女子臉上的潮紅笑意像是浸滿了水盛開的桃花,“皇上,琉璃宮已經建好了,臣妾覺得耗費了人力財力好不容易纔建成的宮殿不能一直空放着,需要有人住進去纔好!”
琉璃色的瞳孔中掠過一抹冷色,世間的女
子除了她以外都是這樣無趣嗎?他已經沒有了興致,美人還在期待着更猛烈的動作,他卻一個翻身扯過一旁的紗衣給自己披上。
清醒的時候,他也嫌自己髒,每次只和后妃在長樂宮中歡好,卻絕不在長樂宮中過夜。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他朝宮殿的大門走去。
妃嬪伺候過他好幾次,已經熟知他的習慣,又要去溫泉中淨身吧!
杏眸變得幽怨起來,就覺得她的身子這麼髒嗎?還是嫌棄自己身份太低?
“皇上……”她高聲叫了起來,不顧一切。後宮中的鬥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她確實出身低微,如果還不在盛寵的時候爲自己謀一個前途,以後等她年老色衰,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皇后的位置,誰不渴望?
去往大門的身影停住,沒有轉身,只是靜默地在聽她下面要說的話。
“皇上還在等那個女人嗎?”她聲音顫抖的問道,滿含媚態的語氣中含着嫉妒,“皇上,馨兒是真心愛你的,馨兒願意陪你一生一世。”
靜默的影子站着,夜色太濃,完全看不出他的反應。
喚作馨兒的妃嬪,咬了咬嘴脣,她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皇上不要再等她了,臣妾聽說她已經在後池和帝皇成婚了,結婚那日,帝皇以江山爲聘,迎娶她爲帝后,那場婚禮無比盛大……”
“陪我一生一世你配嗎?你不過是她的替代品,也是朕用來發泄的工具罷了”冰冷而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你聽着,這座琉璃宮朕寧願它空蕩百年,也不會讓你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女人住進去。這是朕送給她的禮物,任何人覬覦的下場都是死。等你成了鬼魂之後再住進去吧,再繼續你成爲皇后的美夢吧!”
“臣妾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皇上不要這樣處罰臣妾……”她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哪裡還有剛剛的媚態,慌忙套上衣服就跪在雲傾帝的腳邊不停求饒。
“殺了!”薄脣中只吐出這兩個字來,他狠狠將腳邊的女子一踢,徑直向大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