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上馬車,一路上顧昭歡深思熟慮了之後,決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顧昭歡和紫玉公主被皇后召見進宮的事情很快傳到楚行雲耳朵裡,他此時在王府書房裡,神色閃過一絲擔憂。
昨天那女人大鬧駙馬府,此事看來已經傳到了皇后的耳朵裡,楚行雲知道皇后想要扳倒自己,他並不擔心皇后的對付,但他擔心的是顧昭歡的安危。
昭歡看似對人冷漠,但強硬的外殼下藏着的是一顆溫柔的心,楚行雲清楚現在昭歡心裡糾結。
對付皇后他自己來就好,不需要昭歡違背原則去幫助自己,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將這話告訴昭歡。
“王爺,屬下需不需要……”楚行雲的心腹之一跪在地上,詢問王爺要不要有所行動。
不過駙馬就是顧昭歡的事這屬下並不清楚,因此他認爲駙馬葉歡可能會背叛主子,所以開口詢問王爺要不要有所行動。
楚行雲皺着眉頭,擡手製止,他打斷屬下的話,沉思片刻後嘆息一聲。
“罷了,不必。”
“……是。”雖然奇怪王爺爲什麼按兵不動,畢竟葉歡知道很多王爺的事,但主子已經吩咐了,作爲屬下,他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見楚行雲神色疲憊,屬下立刻告退。
“昭歡……”
一聲嘆息消散在房間裡。
皇宮裡,葉歡和紫玉公主花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來到皇后所在的宮殿。
“公主殿下、駙馬拜見――”
宮殿外面的太監看到紫玉公主和駙馬到了,立刻尖聲傳告。
很快,裡面出來一名宮女。
“公主殿下,駙馬爺,您們可算來了,剛剛皇后娘娘還在念叨你們呢。”宮女語兒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等宮女,紫玉和她也熟。
聽到語兒的話,紫玉頓時樂呵呵的笑了,她道:“本公主也想念母后了,這次本公主特意給母后帶來了一件禮物,絕對會讓母后喜歡的。”
“公主殿下您送給皇后娘娘的禮物,哪一件皇后娘娘會不喜歡。”語兒和紫玉公主說着話,同時將駙馬葉歡手中的用木盒包裝好的禮物接過。
來到皇后娘娘的寢宮內,紫玉老遠的就喊到:“母后,母后,我回來啦。”
葉歡,也就是顧昭歡跟在紫玉的身後,看到她直接飛撲過去,臥在皇后的懷裡,和皇后撒嬌。
她安安靜靜站在一旁,沒有打擾紫玉和皇后說話。
“你啊,這麼大一個姑娘了,還在這麼風風火火的,駙馬恐怕也頭疼吧。”皇后輕輕敲了敲紫玉的額頭,笑着問葉歡。
葉歡行禮,不卑不亢地回答皇后:“紫玉她性子活潑浪漫,兒臣十分喜歡。”
這時紫玉從皇后懷裡起來,哼哼道:“母后,哪有你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偏心。”
皇后見到她嬌憨的模樣,啞然失笑。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紫玉兒連駙馬的醋都吃,真是個小小醋罈兒。”話雖如此,皇后黛眉舒展,似晚冬融雪,淡漠威嚴的氣質因紫玉調皮“胡鬧”而散去。
紫玉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喜慶的紅色衣裙,上面繡有暗色流紋,分別是雲紋和蘇紋,乃是聞名天下的景雲繡藝。
“天下繡技有三絕,栩栩如生蘇州家,暗香浮動京東客,最是名滿當景雲,繡娘一線千金求。”
民謠更是突出景雲繡藝千金難買一線的盛況,不過對於皇家來說,再難得的東西只是時間問題,不存在得不到的說法。
葉歡同樣穿着和紫玉相得益彰的紅色錦袍,也是出自景雲。
她本就是女子,如今做男子打扮,眉清目秀,站在那裡如鬆挺拔,氣質儒雅淡然。
皇后暗暗點頭,這葉歡出身低微了些,但無論相貌、氣質皆屬上等,自家女兒眼光不差。
紫玉與皇后說着體貼話,突然紫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對着語兒吩咐道:“語兒,快快將本公主給母后準備好的禮物呈上來讓母后過目。”
語兒立即將木盒呈上來,將木盒放在軟紅布上,然後退下到一旁。
“母后,您親自打開看看,保管您會喜歡。”紫玉故作神秘,催促皇后打開木盒子。
被自家女兒神秘兮兮的語氣勾起一絲興趣,皇后品了一口花茶,然後悠悠開口道:“哦?這麼有自信,本宮可要好好瞧瞧是什麼東西。”
皇后伸出自己的手,每個手指甲圓潤飽滿,看得出來花了很多保養的心思。
打開木盒子,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后皇后眼中露出驚訝之色,隨後她將“紅玉”盒子拿出,仔細打量觀賞。
“不錯,瞧着似乎不是血玉,紫玉這玉盒是出自何處?”皇后見識過無數奇珍異寶,偏偏紫玉拿來的玉盒她分辨不出材質。
環顧四周,視線最終落在了安靜站在一旁的葉歡身上,心裡得意,紫玉用歡快的語氣回答皇后。
“這個嘛……”紫玉眼珠子一轉,繼續說:“母后您得問問駙馬了。”
皇后揚眉,擡頭看向葉歡。
上前一步抱拳行禮,葉歡將玉盒變樣的方法告訴皇后。
“回稟母后,兒臣以前在外遇到一位民間高手,她有一項特殊的手藝可以以花作爲染料,給物塗色。利用這種辦法染成的顏色不僅保存了花的清香,而且不像我們通常用的那些染料一樣,在開始會散發出於身體有害的氣味。”
葉歡如實回答,她說的的確是事實,具體的卻沒說。
聽到葉歡的回答,皇后感興趣地問她:“是何人的手藝,的確不錯。”
葉歡又是拱手一行禮,回答:“兒臣乃偶然間遇到那位大家,也不知她究竟來自何處,後來兒臣回去尋找卻已經找不到人了。”
葉歡面上似乎在回憶,眼裡不由自主露出遺憾的色彩。
皇后一聽,微微遺憾,有如此高超技藝的人她覺得應該進宮來爲自己做事。皇后稍稍遺憾了些許,然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盒子。
剛纔葉歡那麼一說,復靠近盒子,皇后和紫玉都聞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香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