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冽伸出左手,似有一團空氣在手中流動,漸漸聚成一個透明的球,冷泠只覺得抱着自己的懷抱,冰冷成霜,猶如整個人處在冰山之中。
突然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倒了過來,她不知道北冥冽想要做什麼什麼,心裡卻相信他不會害自己……
但是北冥冽的變化讓她有些不安,冷泠微微向後挪了一點,讓自己能夠看見外面發生了什麼,當看見正對着她和北冥冽下方的一把劍時,臉色微變。
但讓她驚悚的並不是那把劍,而是抱着自己的男子,
漂亮的紫寶石般的眼睛變成詭異的紅色,嘴角那抹自己所熟悉的邪肆的笑意變得陌生,那痞痞的邪氣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叫做殘忍和殺怒的東西。
她不喜歡這樣的北冥冽,令她陌生,令她恐慌,那個喜歡和她吵嘴的狐狸彷彿在漸漸在消失……
“你不乖哦,我說過讓你閉上眼睛的。”北冥冽見冷泠睜開眼睛,紅色的瞳孔突然變得有些慌亂。
她是誰?
爲什麼會這樣看着自己?
北冥冽不想看見她的這種眼神,眼前出現了一個張揚肆意策馬奔騰的女子,她的眼睛應該是明媚而光彩的。
他不喜歡她的這種眼神,充滿了擔心和彷徨,她應該永遠都是恣意張揚的笑着,她在看着自己,她是因爲自己纔會這樣的嗎?
腦海中浮過一幅幅畫面,裡面的人都恐懼的看着他,他們罵自己是妖怪是魔鬼,他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的自己,北冥冽慌亂的收起自己臉上嗜血的表情。
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無辜的看着冷泠……
冷泠嘴角抽了抽,這樣的北冥冽好像是在撒嬌的馥兒,但是那顆不安恐慌的心卻慢慢平靜下來,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有一個柔軟的東西覆蓋在自己眼睛上。
北冥冽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怕女子生氣極快收了回來,但是他真的好喜歡那種感覺,又調皮舔了一下。
驟然,心跳加快。
天旋地轉,心噗咚噗咚的跳着……
那一刻,看不見刀光劍影,那一刻,看不見血海腥風,那一刻,只想拋開一切沉溺在他溫柔的懷裡。
“主子,小心。”李德雖然不知道自己主子爲什麼會如此反常,但是下面的劍可是要娶他們性命的。
冷泠反應過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劍嚇出一聲冷汗,她剛纔竟然會……竟然會被這隻狐狸勾引了……
冷泠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更說不清自己剛纔的一瞬間的失神,最終選擇了勾引兩個字,暗罵了自己一句。
用力推開抱住自己的北冥冽,北冥冽一個不妨,鬆開手,看見冷泠直直向那把劍落去,又伸手拽住她,兩個人一起向後面的牆上摔去。
北冥冽,姐和你在一塊,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這回好了,沒被一劍殺了,也要被摔死了。
北冥冽突然在空中轉了一個圈,直直撞上後面的牆壁,將冷泠始終護在自己的懷裡,然後落在地上,滾了幾圈翻身一躍從地上站起來,小心的看着冷泠。
看見冷泠手上劃破了一塊皮時,紅色的眼睛又蒙上一層戾氣,冷泠雖然不清楚爲什麼北冥冽會突然變了一個模樣,但是卻不願看到這樣的暴戾的他,急忙道:“沒事,沒事,只是小傷而已。”
這一次的北冥冽並沒有因爲冷泠的安撫,而安靜下來,鬆開冷泠嗜血的看着面罩殺手,心裡只有一句話,凡是讓她受傷的人全部都要百倍、千倍的償還,她受了一道傷,他就讓那個人身上多出一千個傷痕。
“狐狸……”冷泠喊了一聲,本能的想要去阻止,突然聽見南宮楓痛苦的喊聲,見他身上插了一把劍。
看了一眼北冥冽的背影,從地上撿起劍,向糾纏南宮楓和李德的那些殺手攻去,將解藥拋給他們,當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冷泠去尋找北冥冽的身影。
可是北冥冽在做什麼?戴面罩的殺手,渾身是血,原本的衣服是什麼顏色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眼睛裡充滿了痛苦,絕望的只想求死,他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刀?先是從手腳筋再到身上,沒有千刀,也有九百九十九刀,他甚至好奇眼前這個男子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做到的,他更奇怪爲什麼自己竟然還沒有死?
冷泠覺得自己一顆心在顫抖,她不是在害怕北冥冽,也沒有在同情那個戴面罩的黑衣人,她在心疼北冥冽。
她再怎麼遲鈍,也知道北冥冽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北冥冽不是善良之人,但也絕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這種殘忍之事絕非他所爲。
那通紅的眸子比鮮血更紅,是一種嗜血的快意,若是他醒過來又要如何面對曾經的一切?
李德服下解藥,運功調息了一下,看到北冥冽的行爲,顧不得被人知道北冥冽中毒的事情,急忙喊道:“小姐,主子毒發了,快阻止他。”
毒發?她以爲北冥冽中的毒只是有生命危險,卻沒有想到毒發之時竟是令人入魔?
面罩人靠着牆最終忍受不住倒在地上,北冥冽看着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人,臉上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冷泠心中一緊,將糾纏自己的殺手撂倒,擋在昏死在地上的面罩殺手身前。
“狐狸,他已經死了。”她不能再讓北冥冽手上染上更多的鮮血,否者只會越陷越深。
北冥冽看着冷泠眼中出現迷茫,遲疑了一下,出掌向冷泠揮去,冷泠心中把北冥冽罵了個狗血淋頭,知道他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和他說話他根本什麼都聽不見。快速向一旁躲閃,還是沒有避開掌風,向一旁的牆上撞去。
“傾城……”南宮楓看到擔心的喊道。
冷泠實打實的撞在牆上,右手臂震的發麻,心道:“北冥冽,你以後不要落在我的手中。”
北冥冽一步步走向黑衣人,擡起手向地上的黑衣人襲去,冷泠狠了狠心拿劍向北冥冽襲去,北冥冽察覺到危險,放棄黑衣人轉向冷泠攻去,冷泠這次早有準備,在空中翻了一圈躲過北冥冽的襲擊。
忍不住爆了粗口,靠,玩真的……
“傾城,你和石榴先出去,這裡交給我和李德。”南宮楓和李德已經解決了所有的殺手,他們本來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只是中了毒纔會受制於人。
冷泠也不逞強,往後退了幾步,她的武功在北冥冽沒有毒發的時候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更不可能打得過他了。
“石榴,北冥冽毒發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嗎?”這到底是什麼毒,爲什麼會使人喪失心志,變得嗜血無情,連人都不認識,非但如此,冷泠覺得現在的北冥冽的武功,比他平時高了幾倍,甚至可以說是出神入化。
基本上已經到了天下無人能夠匹敵的地步,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馭動空氣,她清楚的在北冥冽的手中看到了一股流動的氣流。
“主子每次毒發都是如此,毒發之後便是噬骨的疼痛,而且身體也會元氣大傷,可以說每一次毒發生命都在衰減。”石榴聲音隱忍的悲痛,她一路跟着主子,見過很多次主子毒發。
那種痛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每次主子在毒發之時都會盡量運功剋制,然後趁自己清醒的時候,爲了自己不會發魔,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就讓人用鐵鏈把他綁住,不做出讓自己後悔之事,可是卻每每都是遍體鱗傷,有一次竟然生生扯斷了鐵鏈,普通的的繩索根本就無法困住他。
最令人擔心的並不是這,如果鮮血能換回主子的命,他們所有的暗影都願意死在主子的手下。
可是除了尋找千年雪蓮爲主子續命,延緩毒發的時間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如今主子的毒發作的一次比一次頻繁,連千年雪蓮都沒有用了,除了找到神醫,否者……
“他每次毒發之時,都是怎麼做的?”冷泠聚精會神的看着三個人,南宮楓和李德基本上已經拼盡了全力,可是北冥冽卻看起來毫無壓力,應付起來輕輕鬆鬆的。
地窖再次晃動了一下,再被北冥冽折騰下去,這個地窖早晚都要塌……
“把主子綁起來……”
冷泠在想怎麼樣才能讓北冥冽停下來,再加上劇烈的震動,並沒有聽見石榴說了一半的話,她總覺得這地窖裡少了些什麼。
除了那些倒在地上的殺手,似乎還應該有那些山賊的屍體吧,可是除了那個叫朱海的屍體外,山賊就像是瞬間轉移了一樣。
還有那個老三的也不見了,那些山賊連自己大王的屍體都留下了,又怎麼會管老三的屍體,只能說明那個老三根本就是假死,趁着他們不注意非但逃了,連帶着把自己手下的小蝦米一起帶走了。
壞了,冷泠看向季若惜的方向,果然人不見了……
老三對他們幾個人恨之入骨,定是他把季若惜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