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潤的脣甘甜,溫涼滑膩的肌膚是熱望最好的慰藉,不受控制的擁吻摩挲,理智與衝動交戰,秦修言頭疼欲裂。
外頭傳來沉聲焦急一句:「撞開!」
「砰!」雕花門扇細細的門閂應聲而落。
雲髻高挽、絳紫寬裳的一人穩步而入,臉色沉鬱。屋裡香氣濃甜,顧媽媽三步並作兩步去開了窗,紅菱、藍蕙掩門退下。一切都發生在幾息之間,韓妙容依舊跨坐在秦修言腰間,香肩玉背泛着緋紅,髮絲粘在汗溼的臉頰上,滿眼驚愕懵懂。
「啪!」顧媽媽掄圓了巴掌狠狠扇過去:「不要臉的賤人,作死!」
韓妙容應聲滾倒翻落牀下,額角被磕出一個血印兒,忽然就吃吃地笑起來,媚軟的聲音猶似嬌吟。
死死盯住地上的人,洛氏氣得心口起伏,聽得軟榻上秦修言悶哼,再也顧不得其他,趕過去扶他坐起:「言郎,你怎麼樣。」
「蕊兒…」秦修言喘息不定,一握住洛氏的手,就順着她滑膩的腕子朝袖管裡探。
洛氏眼圈一紅,騰出手來從荷包裡取了醒腦油用些在秦修言鼻下。見他眼睛有些聚神,才替他斂好衣裳,俯身輕問:「可還撐得住。」
秦修言狠狠地甩一下頭,皺眉微點。
顧媽媽看得心疼,踩在韓妙容手上的腳又重重碾了幾下,咬着後槽牙沉身責問:「賤蹄子,你的心肝狗吃了?也是爺正經用轎子擡進來的,錦衣玉食養着的,你就這麼害人,就這麼害人!」
「耕讀人家出身!家世清白?你是勾欄娼館養出來的吧,祖宗都被你辱沒了!」
吃力的扶起秦修言,洛氏冷冷看一眼韓妙容:「關起來。」
房門打開,一個頭挽雙揪的小腦袋遠遠在外面晃過,躺在地上的韓妙容一眼瞧見,笑意越發絕望。是她的貼身小丫頭芳兒,是她趕走所有下人親自買回來的丫頭,跟她同甘共苦這麼多年,還是賣了她。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吧,哈哈哈…
無人理會她,秦修言斜倚在洛氏身上出去,紅菱正欲上去相扶,只見藍蕙眼觀鼻、鼻觀心的垂手站着不動,忙也縮了手。
「夫人,要不要教人擡軟轎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紅菱低低地問。
洛氏轉頭冷冷一記眼刀,紅菱立刻閉了嘴。
「蕊兒…難受…」秦修言步履蹣跚,低了頭往洛氏臉頰上湊,聲音染滿欲色。
「就到了,忍一忍。」洛氏吸吸鼻子,低聲寬慰。
進了後院門,洛氏一路跌跌撞撞將秦修言扶進內寢,又命紅菱、藍蕙去煎清心湯,自己則打了冷手巾,替秦修言寬衣擦拭取涼。
冷水一浸,秦修言看清了眼前嬌妻的臉龐、頭頂花開並蒂的芙蓉帳、身下百子千孫的湘妃褥,最後一絲防線潰散,伸手摟住洛氏綿軟的腰肢就埋頭朝衣襟裡尋吻,洛氏一路扶他早已手腳無力,被這麼攔腰一抱,整個人都跌進帳中。
毫無章法的索求,胸前的衣襟被揉的散亂,秦修言尋到雪玉上嬌嫩的紅櫻就大力吮扯,熱望高聳,洛氏早已被他吻得情動,顫着手替他除了衣衫。
肌理分明的身子緊繃,秦修言無力仰頭,長長吐一氣:「蕊兒,上來。」
洛氏臉紅如火燒,又知他難受無力,只好褪下衣裙,抖抖索索欺身上去,沉腰包容他幾欲爆裂的碩大。
仙泉一樣的溫柔緊緻,歡愉如同熱浪一層層漾開,熨帖過四肢百骸,直衝入腦中靈臺霎時爆開。
美好如玉、修長靈巧、平日裡用來題詩作畫的手,此刻帶了各種「惡意」四處揉捏逗弄,一聲聲臉熱心跳的「蕊兒」「乖乖」央告,哄得洛氏揪了繡帳不知倦的搖擺腰肢。香汗淋漓,嬌喘細籲,髮絲緊貼在她酡紅的臉頰,羞澀、禮數、閨訓全忘了乾淨,只隨了檀郎和慾望的指引時徐時疾、吟哦起舞。
門外,紅菱、藍蕙急匆匆捧了新煎的清心湯進來,滿屋熱浪,紗屏後交迭纏綿、相擁律動的人影,讓兩人登時愣在當場,紅菱手一抖,漆盤裡的清心湯灑去大半,由着藍蕙扯出房門,臉上飛滿紅霞。
守在廊下,藍蕙冷眼看紅菱眸光溶漾似秋水橫斜,不禁暗自嘆息,掌事丫頭做到她們這個位置上,最怕的就是生出不安分的念想。她慣不會勸人,嘴巴更沒有紅菱伶俐…
也罷,人各有命,或者是自己想多了。拋去雜念,藍蕙入定一般凝神站在窗下聽着,直到裡頭風停雨霽,纔下去備熱水。
前所未有的歡愉,如登雲踏霧、仙凡際會,秦修言枕着嬌妻綿軟的小腹睡夢酣沉,洛氏雲發披散,腰下痠軟,幾無知覺。昏昏欲睡間忽然想起韓妙容俯在秦修言身上親吻的樣子,怒火衝心,勉力撐了身子起來朝外頭喊「要水」。
紅菱、藍蕙進來替二人清理收拾妥當,顧媽媽也從菡萏齋回來。聽了顧媽媽的回稟,洛氏在帳裡「嗯」了一聲。
已是寅時天光,只歇了一兩個時辰,洛氏便黑着眼圈起來梳洗。
暉露園裡,淺夕坐在窗前吃粥,一個小丫頭跪在腳邊低聲抽泣。
「小姐,你昨晚就沒有睡好,喝了粥再歇一會兒吧。」彩薇擔心。
聽着這話,小丫頭的抽泣頻率明顯加快。
彩薇頓時惱火:「你哭什麼哭?沒見着小姐在用早膳麼!爲了你們姨娘,小姐這幾天飯都沒吃好。」
小丫頭抽抽着抿緊了嘴擡頭,瘦弱的身子外加發頂梳一對雙揪,就像棵芽菜,正是韓妙容的貼身小丫頭芳兒。
「四小姐,奴婢都按照您說的做了,姨娘不會有事吧。她犯了這麼大的錯,夫人會不會?會不會…」話未說完,又是淚如雨下。
淺夕用完清粥,拿熱帕子按按嘴角,淨了手溫和看她:「錯了怕什麼?錯了才知道什麼是該要的、什麼是該放的,才認得清事實真心。」
芳兒癟了嘴望着淺夕,似懂非懂。
淺夕還要再說什麼,院門外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忽然推門闖入,綠蕪一個趔趄,被小丫頭們扶住纔沒有倒地。
「夫人請四小姐去一趟銘誡堂。」進了門,兩個婆子粗聲粗氣的傳話。
芳兒嚇得縮在桌角,臉上慘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