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珂沒有想到關於溫姨娘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不過想到剛纔在柴房中出現的張玥婷,眼神有一瞬間的陰狠閃過。不過在看向唐心的時候卻是眼神又溫柔了下來,就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放緩了語調。
“心兒,事情既然已經都發生了,你就算再埋怨自己又有什麼用呢?再說當年溫姨娘的事情,父親都沒有發現端倪,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找到真相呢。如果整件事情真的要怪的話,那就只能怪張氏太過心狠手辣。”
“所以說,溫姨娘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嗎?”唐心問。
袁珂雖然並不想承認,可是在想到他後面要與她說的事情,終是有些擔心的看着唐心點了點頭。
唐心看着袁珂的眼睛,心中其實已經明瞭,或許從頭到尾被蒙在骨裡的就只有她一人吧。那四叔呢?四叔又是否知道?他是否知道那個陷害他和溫姨娘的人正是他那口口聲聲喊着的大嫂呢?
唐心想,或許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吧。要不然以他那冷酷的性格,早就該將真相公佈於衆的。又怎麼會對自己心懷愧疚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在後來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呢?
看着袁珂,唐心有些恍惚。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那父親應該也是知道的吧,他在這中間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是真的被張氏矇在鼓裡,還是根本不在乎溫姨娘的生死,還是說張氏的所作所爲都有着他的默認和許可呢?
唐心不知道,她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了。如今所有事情的真相已經全部顛覆了她以前的認知,她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再一次抱膝蹲在牆的一角,唐心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你能告訴我我這次被陷害的事情和你的假救駕又有什麼關係嗎?”
心已經徹底寒涼,現在的唐心只想弄清楚所有的真相,然後靜靜的等待着她的結局到來。
袁珂看着唐心此刻就如那初生的嬰兒般孤獨無助的模樣,心有一瞬間的揪痛,眼中更是不由的閃過一絲內疚的情緒:“心兒,其實咱們夫妻這幾年來,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若非實在沒有別的解決辦法,我也不會這麼傷害你。畢竟看着你受到傷害,我心中也是難過的。”
唐心也不知道有沒有將他的話聽進耳朵裡,表情上卻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的安靜和淡漠。
袁珂看她並沒有理會自己,便有些尷尬的繼續道:“張氏和張玥婷此次策劃的事情我其實是知道的,雖然一開始並不知道她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在張氏讓我把你灌醉的時候,我基本上就已經猜到了她們的做法。”
“所以,你就在知道了她們目地的情況下,還是按照她們的吩咐把我給灌醉,然後弄暈了狗子,把我二人放在了一張牀上?”唐心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袁珂的表情有些晦暗,但還是點頭道:“對不起,心兒,張氏做這麼些最大的目地還是因爲你。你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往日,皇上因爲愧疚更是對你恩寵有加。她怕有一天養虎爲患,所以纔想出這個辦法來除掉你。因爲一旦出了這種事情,就等於說是給死去的溫大人蒙了羞,就算皇上再怎麼想要保你,這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不會同意,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也不會同意。畢竟一個失了德的女子,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會被人所不恥的。”
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唐心的眼中仍然是不帶有一絲情緒,好像剛纔所聽到的都是關於一個陌生人的事情,與她沒有絲毫的關聯。
“張氏的手中有你的把柄?”不是疑問,是肯定。
雖然有些事情她是到了現在才知曉的真相,可是畢竟二人做過幾載夫妻,對袁珂多少她還是有些瞭解的。
袁珂的家境其實並不好,或許就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他纔會不管在做任何事情前都要提前權衡一下利弊。用他的話說那就是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他並沒有能夠失敗的資本。就像如今她和狗子的事情一樣,張氏手中肯定是有了可以拿捏他的把柄,所以他纔會寧願放棄自己這個得皇上恩寵的人也要防止張氏將證據公佈於衆。這樣的證據對他來說估計是會致命的,否則他不可能會不做出反抗。想到他剛纔對她說的關於當年救駕的事情,唐心譏笑出聲:“她手中掌握了你當年安排假刺客救駕的證據?”
袁珂沒想到他只是才說了幾句話,唐心就猜到了事情的全部。對於她的聰慧,他是再一次的見識到了,欣賞的同時心中卻是有着淡淡的遺憾。畢竟事已至此,唐心是再難翻身了,以後大家可能都是橋歸橋路歸路了。就算她再怎麼聰明,他心裡再怎麼喜歡她,她和他也都是再無可能的了。
“心兒,對不起。你應該清楚張氏手中拿的證據的利害性,那不是欺騙別人,那可是欺君,是要滿門抄斬的。所以不管是爲了你還是爲了咱們的兒子,我都不能讓張氏將證據公佈出來,如今卻是隻能委屈你了。”
脣角微勾,唐心含笑的看向袁珂:“爲了我?爲了咱們的兒子?袁珂,你不感覺你自己真的是一個虛僞至極的男人嗎?從頭到尾你爲的都是你自己,請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把無辜的人牽扯進去。”頓了頓,唐心又狀似好奇的看向他:“你告訴我這麼多,難道就不怕我將你當年假救駕的事情告到皇上面前嗎?”
袁珂搖頭:“你不會的。”
唐心自我諷刺:“爲什麼不會?我都被你們害的落到如此境地了,有什麼還是我不敢做的嗎?”
袁珂接着搖頭,眼中更是充滿了篤定的神色:“心兒,雖然你表面可能是有些叛逆了些,但是我卻是知道你的,你絕對是這個世上心地最善良的女孩。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麟兒的將來,我相信你也不會那麼做的。”
“看來你還真是瞭解我,怪不得敢將事情做的那麼絕呢。”
唐心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個害了她一生的男人,居然還敢說了解她,想想唐心就覺得好笑和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