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黑子和大熊哽咽。
方元戎釋然一笑:“從我一開始默認了你們的做法之後,結局其實早已註定,只是在時間上或早或晚一步罷了。要怪就只能怪我當初不夠堅定,白白的殘害了這麼多條人命,毀掉了一個又一個的家庭。如今既然報應以來,這便該是我親自承受的,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真正的安下心。至於浩兒的身子?”方元戎嘆息:“佛語有云: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一切還是聽天命吧。”
黑子緊握雙拳,眼眶通紅:“恩公,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我和大熊纔對,我們倆纔是那最最該死之人。每當一個孩子在我們手中喪命,我們身上的罪孽便加深一層。尤其是他們臨死前那驚恐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像一把刀在凌遲着我們的心臟。讓我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劊子手,不,是比劊子手還要更加的冷血無情。可是當初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切都是我兄弟二人自願所爲,跟您並沒有任何關係。就像恩公所說那樣,冤有頭債有主,既然這一切都是我兄弟二人造的孽,那這債便該由我兄弟二人來還。對不住了恩公。”說罷,給了大熊一個眼色,大熊便悄悄上前一步敲暈了對方。
“黑子,接下來咱們怎麼做,去官府投案自首嗎?”將昏倒的方元戎放到牀上,大熊看向黑子。
黑子沉默的看着大熊,神色有些複雜:“大熊,你我兄弟二人從小便開始相依爲命,一直都過着飢不果腹的生活。好不容易靠着走鏢過上了兩年穩定的生活,卻又遭奸人陷害入了大牢,更是在牢中吃盡了苦頭。自此之後爲了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你我兄弟二人之手便沾滿了無數條無辜的生命,成了那罪大惡極之人。可是咱們兄弟就算再不濟,卻也知道知恩圖報,不能讓恩公替咱們背了這個黑鍋。”
大熊伸手擦了把眼角的淚水,使勁的點頭:“沒錯,一人做事一人當,咱們絕對不能再連累了恩公。”
黑子伸手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以後恩公和小少爺就靠你來照顧了。”說罷,便猛地一個手刀砍向了大熊的脖子,在大熊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輕聲呢喃道:“如果還有來世,你我兄弟一定會再次相遇。”
客棧
緩緩從昏迷中甦醒,唐心只感覺腦袋疼的要命,彷彿只要動上一動腦袋就要炸裂開來似的。不過在舒緩了片刻之後,意識便漸漸的清醒了起來,隨即謹慎的盯向了四周。只是在與唐寒風的眼神接觸到之後,表情瞬間就呆愣住了,小腦袋也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四叔?怎麼會是四叔呢?她明明記得就在她準備和那小販討價還價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就竄出來倆人,然後她便被人捂住了鼻子,緊接着就感覺渾身無力,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難不成她剛剛是在做夢?
可是頭部異於平常的疼痛卻是提醒着她那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現實。既然是事實,那那兩個黑衣人肯定出現過,而她之所以還能夠安然的待在客棧裡,想必是四叔及時的發現了那兩人,所以纔將她給救回來了吧。
就在唐心發楞的時候,唐寒風大步的來到了唐心的牀邊,臉上的擔憂之色顯而易見:“感覺怎麼樣了?頭還疼的厲不厲害?”
唐心點頭,然後又搖頭:“不疼了,心兒已經好多了。”看了看外面還大亮的天色,唐心好奇:“四叔,心兒昏迷了有多久?”
她記得他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快接近晌午了,後來她又中了**昏迷了過去,按理說等她醒來也應該差不多天黑吧,怎麼如今天色還這麼亮?難不成她昏迷了有一整天?
唐寒風臉色微緩:“沒多長時間,這種**的藥效並不強,所以你也只是昏迷了一會兒。”說着,唐寒風便從衣袖中拿出一支木質的簪子遞到唐心的面前道:“你在鬧市的時候故意把四叔支開就是爲了買這支簪子?”
唐心直勾勾的看着唐寒風手中的簪子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整個人瞬間糾結成了一團。
她該怎麼說?要承認嗎?承認她故意將四叔支走給她買糖葫蘆,實際上就是爲了偷偷的買這個簪子?可是然後呢?承認了以後呢?四叔肯定會問她這個簪子買來是送給誰的。可是她要怎麼說?是胡亂編個人選還是直接對四叔說這個簪子是她買來向他賠禮道歉的?但是簪子那麼粗糙,她還沒有來得及打磨,就這麼送出去,四叔會不會不喜歡?
就在唐心糾結不已的時候,唐寒風低沉着聲音道:“這支簪子是送給我的嗎?”
唐心小臉瞬間通紅,先是點頭,然後又是慌張的搖頭,最後在唐寒風沉默的注視下小聲道:“心兒知道四叔不管做什麼從來最先考慮的都是心兒,可是心兒早上的時候卻還那樣與四叔無理取鬧。尤其是在碰到溫子弈之後,心兒就更加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便想着給四叔送點什麼東西賠禮道歉。一開始在逛街的時候,心兒也只是隨意的在看着。可是當看到這支木簪的時候卻是一眼便相中了,只覺得這支木簪四叔戴起來一定特別好看,所以便想着將這木簪給買下來。可是這簪子的樣式和材質雖說都不錯,但是手工卻是粗糙了一些。心兒本想着先偷偷的將簪子給買下來,然後等心兒將這簪子打磨好了之後再送給四叔。可是沒想到心兒纔剛剛與那攤上的老闆討價還價,就被人給盯上了,並且給迷暈了過去。”說到最後唐心的聲音越來越小,小腦袋也垂的越來越低,就差將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了。
唐寒風看了看唐心又看了看手中的木簪,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只是正委屈的低着頭的唐心卻是並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