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巨蟒這種生物,我雖和它接觸過一段時間了,但對它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瞭解的,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實證明,我根本不用對它特殊瞭解,這斯大腦真是走直線的,他不管利齒上掛着幾個人,他的套路都是一樣的。
仍是一路快速遊蕩,把我們帶到墓冢中,先到那副盛世圖景面前,把我和樂絃音甩下去後,他在盛世圖景面前保持着跪拜的狀態。
猶是見過一次這副真金白銀全是寶石的盛世圖景,我還是忍不住爲之唏噓感嘆,鬼斧天工,更何況第一次見到此圖的樂絃音。
樂絃音彷彿被攝了魂一樣,遊蕩過去,連那步伐都與火紅巨蟒有幾分相似了。
他根本沒有看兩側的壁畫,直接走到盛世圖景的正面,他站在正中的位置,目光灼灼地盯向盛世圖景正中的龍頭,還有時而圍在龍頭附近的鳳凰。
我見樂絃音看得癡迷,也跟着走了過去,站到了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看。
除了那條鳳凰,我是在這副盛世圖景面前看不出什麼來的,首先我是地圖盲,其次我不認識這個時空的地圖。
我相信樂絃音如此關注這副圖畫的原因絕不是因爲它的材質特殊,樂絃音應該是看出了些什麼。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他自己後背有鳳凰的事。
“這畫的是什麼啊?”我勾了勾樂絃音的手指,“你看得如此入迷!”
“地圖!”樂絃音惜字如金地回答了我,氣得我差一點爆粗口。
拜託,我當然知道他是地圖,還是那種一目瞭然的效果圖,但你能不能說得更具體一點嗎?這是哪裡的地圖,紅的紅、黃的黃、白的白,一塊塊的組在一起,就是爲了讓我眼花繚亂的嗎?
我第一次慶幸,我不只樂絃音一個老公,我還有一個名義二房秦晉,否則,我一定會悶死,於是我悶悶地說:“我想秦晉了。”有這個嘴碎的傢伙在,不用我問一問二的,他肯定能回答我三四五六七。
只是我沒有想到這四個字的殺傷力竟會如此強大,我的話音剛落,樂絃音剛剛還緊緊盯在盛世圖景上的目光,悠悠地轉過來,犀利地盯在我的臉上,挑起的嘴角,淡淡地扔出一句,“你剛剛說什麼?”
我就算腦筋反應在慢,也覺出這個表情和語氣不對來了,連忙搖頭,一臉誠懇地說:“沒說什麼,我就是說秦晉和悅官在外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呢?”
我雖是故意扯
開別的話題,心裡卻是真心想問的,樂絃音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裡的,更不可能也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
樂絃音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反而伸手指向了盛世圖景正中的那顆龍頭,“你不覺得這個龍頭有點奇怪嗎?”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細看看那個龍頭,除了龍角有點長,我沒發現他和別的龍圖騰有什麼區別。
據說龍有九個兒子,長得都不一樣,但長成這樣的,應該是龍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無知,猜不出來這個掛着龍頭轉着鳳凰的圖騰,是否爲龍的親戚或是兒女。
樂絃音的語氣有些沉重,“這是蒼龍!”
聽他如此輾轉說出的名字,我絲毫沒有被觸動,有什麼區別嗎?其實我想問的是蒼龍也是龍吧?
他見我眼神越加迷茫,苦笑了一下,“蒼龍,二十八宿中東方七宿,也有人叫它太歲星……”他說到這裡時,我還以爲他是給我科普易經知識呢,誰料他後面的話峰直轉,“這是我外公家的家族徽印。”
這話轉得實在太快了,快得我一時間有些接受無力,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你……你說什麼?”
罪魁禍首的傢伙,還好心地給我拍背,用內力幫我順氣,“我說那個龍頭是我外公的家徽。”
“那,那條鳳凰呢?”我幾乎是反射性地問過去,在蒼龍的頭頂上盤着一條鳳凰,該不會是用做家徽上面的小光環吧?那樂絃音後背的算什麼?
“你有沒有聽過太歲頭上動土這一種說法?”
這個我當然聽過了,我還聽過犯太歲呢,我白了樂絃音一眼,“你快點說吧!秦晉好的地方你沒學來,壞的地方你怎麼就沾染來了?”
“噢,秦晉哪裡有好的地方,你與我說說?”
在這方面,這人計較得要不要這麼及時啊,我糗着一臉黑線,“沒,沒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可有什麼心情提秦晉,我催着:“你快說啊,這和太歲頭上動土有什麼關係?”
“你先說,秦晉有什麼地方是好的?”
樂絃音微微眯起的丹鳳眼,露出赤果果的火焰,似乎要立刻把我燃燒了一般。
我硬着頭皮回答他,“秦晉比你開朗,你有點天然呆。”
其實用天然呆都不能形容樂絃音的,他是標準的自閉。
“何爲天然呆?”他還不依不饒起來了。
我早就想和他說說這個問題了,也不再猶豫,索性直接說出來,“就是說你太悶了,我問你一句話,你有一個字不回答兩個字,有兩個字不願意多說三個字,我是你老婆啊,又不是你的政敵,你至於對我這麼言簡意賅的嗎?”
樂絃音這樣的人物,放在我原先的社會裡,兩個字就形容了,——‘酷男’,冷酷到底絕對沒有話。
對我還算好些,時而有個笑容。別說對秦晉和其他周邊人,就算是對老劉,他也都是冷着一臉,說話惜字如金,他也不怕他吩咐不明白,老劉聽不懂,弄出誤會來。
我開始還以爲他是面部神經壞死,在給他治療傷勢時,差一點順帶着給他的臉也扎銀針了。
唉,人人都覺得西門吹雪是劍聖情癡,人人都覺得陸小鳳是花心大蘿蔔,但哪個女人見了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後,不是喜歡陸小鳳啊!
說起來,情趣啊情趣,這東西真的很重要啊。
樂絃音在我一氣說完後,微微閉着的丹鳳眼慢慢睜開,黑白分明的幽深之處,隱隱有一絲不解,卻還是爲了顧忌我的感受點頭,“我以後會慢慢改的。”
有他這句話就行了,誰叫他從小生活的不是酒色淫逸的皇宮王府,反而是類似於美國黑豹總隊那麼個暗黑訓練所呢。
“那你現在告訴我,那個鳳凰是什麼意思?”我不想隱瞞我之前看過的東西,眼眸慢慢地垂下去,“我曾經在你的後背處看到過。”
我這麼說完,他似乎沒有多少驚訝,這讓我大大的失望,我還以爲自己知道什麼天大的秘密了,苦惱了好一段時間,可人家卻一點不當回事似的。
樂絃音見我扁嘴,他擡手摸了摸我的頭,“傻瓜,你忘記我說的話了嗎?凡是看過我身體的人,除了你,沒有活着的。”
我在他的手下,扭轉着頭,扭向他的那一側,擡起眼眸來,眼睛睜得格外的大而亮,“你是說……你從來沒有被我以外的女人摸過?”當然他媽奶媽老劉這類的,我都忽略了。咦,我怎麼把老劉自動歸結到了女人堆裡?我抓抓頭。
還有,我這麼說是不是過於直白了呢,也不知道天然呆能不能承受,果然,他的耳根立刻紅了起來,眼皮垂下去,摸着我的手都有些僵了。
嘿嘿,我在心裡偷笑起來,又駝鳥了!
直到很久以後,我知道了更多關於樂絃音的事後,我才覺出此時的我有多傻,那時,心底已是一片悲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