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來越平靜,時至六月,皇上出行避暑,胤禟的名字正好在例。胤禟沒想地帶婠婠以外的人去,而且在他的記憶裡,除了那一次的塞外之行,他似乎只帶婠婠去過幾次莊子。
回到府裡,看着婠婠和幾個孩子在炕上玩耍,臉上不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來。
“今年避暑之行,皇阿瑪不僅點了四哥,還點了爺和十弟。爺想着你也沒去過避暑山莊,不如這一次跟爺一起帶着孩子去一次。”胤禟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茶盞的邊緣,聲音壓得有些低,語調裡卻透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
婠婠聞言,不由地挑了挑眉頭,京城的夏天真的很熱。屋子裡就算有冰也不能讓人完全平靜下來。
“爺確定要帶妾身和孩子們去麼?那四哥會帶四嫂麼?”婠婠一臉的疑惑,但是心裡還是很期待的。
胤禟瞧着她疑惑的小臉,不由地伸手捏了她柔嫩的小臉一把,入手的觸感讓他覺得無比喜歡。
“爺確定要帶你們去,弘旻也會一起去,至於四哥會不會帶四嫂,爺不知道,爺只知道你這笨丫頭越來越不關心爺了。”胤禟瞪着婠婠,聲音略顯低沉,顯然還帶着幾分惱怒。
婠婠一擡頭對上他惱怒的目光,連忙擺正態度,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柔聲安撫他的情緒道:“爺說得什麼話,妾身最關心的就是爺了。妾身會問四哥和四嫂,還不是因爲四嫂把送子觀音帶走了嗎?爺又不是不知道,近來就連太子妃也頻頻向妾身示好,爲得是什麼爺比妾身更清楚。”
太子妃只有一個女兒,太子的長子由側福晉李佳氏所出,因着太子妃無子,身爲長子的弘皙理所當然地得到了皇上喜愛和太子看重。這一定程度上也增長了側福晉李佳氏的氣焰,太子妃若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四福晉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不過鑑於前兩位都達成所願,不少人都在爭第四的位子,太子妃也一樣,心有疑慮,卻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胤禟聽了她的解釋,面色纔算是緩和下來。他擡手又掐了婠婠的小臉一下,看着她一臉怒色又不得不忍下來的囧樣,胤禟終於覺得心裡平衡了。
“這些事爺會看着處理的,至於太子妃,先不要拒絕她的示好,反正在四嫂沒有實現願望之前,送子觀音是不會送回來的。”胤禟拍拍她的手,語氣溫和地說道。
只是婠婠的臉頰因站胤禟的舉動留下了一道紅痕,顯然是他剛纔弄出來的。胤禟‘嘖’的一聲,面露不耐,眼裡卻帶着一絲懊惱地伸手幫她揉着臉頰,只是那塊紅痕好似跟他作對一般,越揉就越明顯。
胤禟氣惱地往婠婠身邊挪了一下,湊到她面前,雙手捧着她的小臉。兩人的距離非常地近,彼此的呼吸帶出來的熱氣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微微傾身,溫熱的嘴脣親親覆在她的小臉上,那樣輕柔的碰觸,讓她的心不自覺地顫動起來。婠婠盯着胤禟溫柔的舉動,突然這段時間事情太多,造成她可能也許或者太忽略胤禟了。
他彆扭的關懷雖然總是能讓她覺得惱怒,但是他對她的關懷卻實實在在,甚至是與日俱增的。
像現在這樣溫馨的時刻,從前很多,而這一瞬間她才發現他們已經許久未曾體會過了。
“避暑之行的事就這麼定了,若是有人不老實,爺也不會再客氣。之前弘旻的事情好在是避開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這一次出行,後院的事情還是由你來安排。人手爺會再配一些給你。”胤禟帶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他的嘴脣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更是讓她修長的頸項邊冒出一粒又一粒的小疙瘩。
他的話音剛落,婠婠便笑出了聲。雖然臉頰被真的被捏得很痛,但是她很喜難胤禟寵溺的表情。他的脣親吻着她的臉,婠婠微微側頭,兩人的嘴脣便對在了一起。
良久,婠婠上前一步靠在他的懷裡,心裡卻想着即便胤禟不強行要求,她亦是要陪他一起去避暑的。一是她怕熱,二是她不希望留下空隙讓別的女人鑽空子,三嘛,就是她的確需要陪陪眼前這個一直寵着她的男人。
“爺就放心吧!妾身一定會安排好一切的。上次弘旻的事雖說是意外,但是僅此一次。妾身不求自己有大本事,卻希望能讓爺安心地辦自己的事。”婠婠輕聲向他保證,語氣裡帶着幾分不可動搖的堅決。
胤禟對於她的保證還是很受用的,雖然懷裡的這個女人真的不夠狠,亦不夠聰明,但是卻是最能牽動他心的人。輕笑湊上去咬住她纖細的頸項,微微用力便留下一個痕跡。婠婠微微縮了一下身子,好似被嚇到一般。那輕微的疼痛和酥麻感竟讓她有些動情。
胤禟瞧着她這副模樣,朗笑出聲,聲音裡夾雜着幾分愉悅感,顯然婠婠的表情有取悅到他。
“笨丫頭,都這麼多年了,孩子也大了,你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呢!”胤禟的語調輕輕上揚,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動聽,甚至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感覺。
婠婠她下意識地擡起頭,對上胤禟的笑臉,看着他眼角眉梢處透出的笑意,雖然他的話帶着些許貶義,但是婠婠決定忽略這一點,專注於他對自己的關懷。
待淑惠他們得知他們要一起去避暑山莊時,都顯得非常地開心,婠婠嘴角含笑的胤禟和歡呼的孩子們,突然覺得她的生活也許並不僅僅只是這個後院。
她記得皇上駕崩之後,雍親王上位,氣氛一直處於緊張狀態,而且什麼出巡什麼避暑,似乎一次都沒有聽說過。至於她死後是否會有,她心裡並不是很確定,不過依着雍親王那悶騷的性子,她想也許大概到他死都不可能有。
恩,不管到底是什麼樣的,婠婠都決定好好安排後院裡的事情了。
如今的鄭嬤嬤年紀雖大,精力卻依然不錯,綠竹、畫眉也因着年紀近大,在婠婠徵求他們的意見之後,跟府裡的管事定下了婚約,明年後年兩年內會陸續出嫁。不過讓婠婠更爲放心的是成親之後兩人還是會以嬤嬤的身份留在她身邊。
“青煙,去把府裡的名冊拿過來,本側福晉得好好安排一下後院的事情,不然這一趟本側福晉可走得不安心。”婠婠把青煙叫到面前,輕聲吩咐一句,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清冷,完全找不到之前跟胤禟在一起時的溫柔。
青煙聞言立馬走了出去,回來時抱着兩本厚厚的冊子,一本是後院那些不高不低的女主子們,另一本則府裡管事奴才們的,至於府外莊子裡的名冊,她可不認爲現在有用。
婠婠接過名冊,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誰能想到曾經的九爺府名冊多得要用箱子裝,而且還僅止是後院的女人們。現在後院裡的女人因着被遣散的關係,還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消失的女人,剩下的只有她手上這一本名冊了。
當然依着婠婠的想法,她巴不得整個後院只有她一個女人,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翻開名冊,入眼的第一個人便是郎氏,看到她的名號,婠婠眼裡不由自主地便流露出一種厭惡感。原本她也沒想把後院裡的女人趕盡殺絕,甚至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滿足他們的要求和榮華富貴。
但是就有些人不懂知足,比如郎氏,她一直認爲這個女人是老實的,可惜陳氏死後她的所作所爲都一再提醒她郎氏的企圖心。每次只要想到她在自己的身後虎視眈眈地盯着,她心底就會翻涌出極度不舒服的感覺來。
“安排人手密切注意郎氏的動靜,至於大格格那邊也注意一下,小孩子年紀小,最是容易受影響的時候,若是發現不對,立馬控制起來。”婠婠‘啪’地一聲合上手中的名冊,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語氣裡甚至還夾雜着些許的惱怒。
青煙一邊應承一邊將婠婠遞過來的名冊收起來,出去的時候給候在一旁的綠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安撫婠婠的情緒,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綠竹得到示意,再看看緊蹙眉頭的婠婠,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輕聲勸道:“側福晉,身子要緊,您最近因着後院的事情傷神不少,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奴婢擔心您的身子會受不了。”
“我沒事,綠竹……”揉着眉心,婠婠話還未說話,就見青鸞一臉難色地走了進來,止住話頭,婠婠看着她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嗎?”
青鸞面帶難色地斟酌一下道:“回側福晉的話,庫房那邊的管事剛纔來報,說是郎格格以大格格的名義想取走兩匹織錦。”
庫房裡的東西都是有記錄的,什麼位份的用什麼樣的東西也是有記錄的,以郎氏的身份,織錦這東西她並不具有使用的資格。何況還一開口就是兩匹,她以爲她是金子做得,比誰都來得尊貴。
婠婠聞言挑挑眉,她本來還煩惱着用什麼辦法對付郎氏,沒想到她還沒想出辦法來,郎氏到是自動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兩匹織錦?她不會以爲這東西是大街上撿來的,要多少就有多少吧!問清楚,看她到底是有什麼用?別說是給大格格做兩身衣服?”婠婠聽了青鸞的話,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眼色更是不屑。
織綿這種東西原本就極其珍貴,是爲貢品,雖說九爺府有錢,不缺這些東西,可到底財不露白,很多時候有些東西能擁有卻不能拿到檯面上來。比如織錦,儘管胤禟比之前世受寵,皇上僅僅賜了兩匹,其他的都是胤禟的門人和通過其他管道得來的。這樣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格格一開口就是兩匹,依着她這種奢侈的行爲,怕是國庫都不夠她敗的吧!
青鸞嚥了咽口水,眼神從婠婠的臉上浮雕過,打量出她眼裡鄙視,心裡就算贊同她的想法,也不得繼續回答。
“回側福晉,佟格格的意思,大格格已經很久未添置新衣裳了,而且她還想給二格格和各位小主子親手做上一件衣服,所以布料不能太差。”青鸞說着,心裡也覺得郎氏很不靠譜,她以爲她是誰,格格比之丫鬟其實高不到哪裡去,這樣的人若不是王爺開恩,根本沒有資格養兒女,哪怕是她親生的,可她卻狗拿耗子地想把手伸到別人的地盤,還伸得那般理所當然。
青鸞的話音一落,婠婠的臉色便變得鐵青。她冷笑數聲,一臉譏誚地說道:“給二格格和本側福晉的兒女做衣服,她以爲她是誰?她不會以爲自己這麼做就能引起爺或者宜妃娘娘的注意吧!給她一匹織錦,讓她給大格格好好做兩身衣服就是,其他人不需要她多管閒事。”
婠婠說完揮了揮手,便讓青鸞退下了,她自己坐在原位,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郎氏拿到織綿的時候也覺得尷尬,她承認自己想表現自己,卻沒有想到會被人這般直白地點出來,一時間就算目的達成,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這些除了郎氏自己,沒人會在乎,畢竟作死的是她自己,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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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存稿中,想到出差就想哭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