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夏瑾汐身體太虛弱了,宋老夫人命人將她連人帶椅子擡回房間。等柳氏來的時候,她已經讓劉嬤嬤把那些下人看管起來了,只把真兇帶進了夏瑾汐的房間。
“母親,汐兒沒事,只是這個下人說是您下毒毒害汐兒。”白木槿文文弱弱地回道。
夏瑾汐的話剛落下,柳氏臉色一滯,隨即看看坐在夏瑾汐旁邊臉色不好的宋老夫人,在看那個跪在地上的丫鬟,她確實是有心把這個心來的丫鬟收爲心腹的,可也只是想想,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也還沒來得做啊。
此刻她可能是看明白了,不用做了,夏瑾汐說的恐怕是真的,十有八九是有人陷害她了,一想到那些補品都是宋老夫人送給夏瑾汐的,柳氏連忙聲淚俱下。“冤枉啊老夫人,媳婦怎麼可能害汐兒,媳婦疼她都來不及,還請老夫人您給媳婦做主啊!”
宋老夫人眉頭皺的更深了,似乎不屑的看了一眼柳氏,道:“柳氏,你是不是覺得這個補品是我早上送給汐兒的,所以這個毒是我下的?”
柳氏本來就對宋老夫人心存怨恨,她總是處處護着夏瑾汐,難道夏如煙和夏如雪就不是她的孩子嗎?聽她說這樣的話,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卻又不敢發泄,只得連連道歉。“老夫人說的哪裡話,媳婦不是那個意思,媳婦只是覺得您應該好好的把這件事查清楚,免得,免得冤枉了媳婦。”
“冤枉你?你讓這個丫頭自己說。”宋老夫人絲毫沒有要退讓半步的意思,把手裡的茶杯直接砸像了常月。
“你這狗奴婢,竟敢在這裡胡亂攀咬,快從實招來究竟是誰指使你陷害我,否則我……我就……我會把你送官查辦。”柳氏本來還切切的看着宋老夫人,但是這是關係到她的名聲和在夏家的地位問題,所以她還是在宋老夫人盛氣凌人的注視下訓斥常月。
本來想恐嚇常月,但是如果當做夏瑾汐和宋老夫人的面這樣做了,就等於不打自招她就是指使下毒的人,所以好幾次差點兒脫口威脅常月了。
夏瑾汐心中
冷笑,面上卻不顯,只是十分痛心地看了一眼柳氏,道:“母親,您,您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祖母安排她陷害您,還是汐兒安排她陷害您?這丫頭是您一手安排的,我和祖母都對她不瞭解,您這樣說讓汐兒好……噗……”
痛心……她話還沒說完,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宋老夫人緊張道:“汐兒,汐兒你沒事吧?蓮荷,翠竹,還不把你家小姐扶到睡榻上去,躺會而?”
宋老夫人心下大驚,看着夏瑾汐的眼神中都露出了絲絲疼意,到底是自己看中的棋子,以前雖然沒有在意她,但是現在爲了夏家大業,也是好生護着,這柳氏就算不喜歡夏瑾汐,也得爲夏家着想啊,竟然下得去這樣的狠心!
當即,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柳氏做的,既然有一個小丫鬟在這裡作證,再加上夏瑾汐虛弱的模樣,那麼她在心裡也篤定這就是柳氏容不下夏瑾汐才下的毒手。
她看了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的夏瑾汐,轉而看向柳氏時,那眼神中的利芒幾乎要化爲刀刃,咬着牙齒道:“你就是這樣做人母親的?汐兒雖不是你親生,但好歹也叫你一聲母親,你的心真是太毒了!”
柳氏訝然,並不知道宋老夫人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兇手,連忙搖頭道:“老夫人,我對汐兒一直視若己出,今日我也是聽說了汐兒中毒了,纔過來看看,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想要有毒害她的心思啊!”
“你看看汐兒都虛弱成這樣了,你還要狡辯,你也知道她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你是不是就想給她下一劑狠藥,讓她就這麼去了,以後這夏府就是你的天下了?”宋老夫人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就在這時剛下朝回來,就被宮嬤嬤叫來觀瀾苑的夏仕元,一路步履匆匆,在路上也聽宮嬤嬤說的七七八八了。
還是宮嬤嬤聰明她就知道翠竹來叫柳氏去觀瀾苑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所以她便留了一個心眼,在這裡爲柳氏搬救兵,她當然一個勁的替柳氏說話,說夏瑾汐病得蹊蹺,老夫人剛看過她就中毒了,還說柳氏被冤枉。
夏仕元一路都擔心着柳氏,但是一走進觀瀾苑看見嘴角還有殘血的夏瑾汐,就算剛剛宮嬤嬤跟他說的話句句是真,他心下還是一軟。
雖然他從來不在乎這個庶女,可是好歹也是一條命啊,如今看她快奄奄一息的樣子,也是有了些許動容,但是在看向一旁柳氏咬着下脣,淚眼盈盈的樣子,更是像一把利器刺傷了他的心,讓他更加於心不忍。
覺得不管這夏瑾汐傷得如何嚴重,但是現在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那又何必搭上柳氏呢?於是硬着頭皮向正在盛怒中的宋老夫人求情道:“母親,這事兒汐兒都沒事了,要不您就網開一面,不要追究根底了,就把這丫鬟罰出去杖斃就好了。”
夏瑾汐一聽,心下一驚,難道在他夏仕元的心中,他女兒一條命加上一個丫鬟的一條命,都不如柳氏重要嗎?不,她可不能讓這件事,這樣發展下去,於是無辜的道:“祖母,父親,母親,先不管這幕後指使人是誰,但就父親這樣的做法,是一個丞相該有的處事方法嗎?若是往後被傳出去,說我丞相府草菅人命,祖母,這對我們夏府打擊多大啊!”
宋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卻沒法對着自己的兒子發出來,她知道夏仕元一向就寵愛柳氏,若一旦和兒子紅了臉,往後她說什麼,夏仕元也聽不進去了,只好強忍着怒氣,道:“仕元吶,母親知道你愛妻心切,可是汐兒也是你的親骨肉啊,你看着她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和痛苦,難道就不心疼嗎?”
夏仕元看看一身毫無生氣,連眨眼力氣都沒有的夏瑾汐,頓時也覺得臉上無光,儘管有心想要息事寧人,但也明若是下毒這件事不能給夏瑾汐一個交代,往後他這個父親夏瑾汐怕是不會認了。
如今他膝下無子,就這幾個女兒,都還指望她們養老送終呢,一下子也不能護得太過了。
柳氏一聽,看看夏仕元他似乎被動搖了啊,又萬分委屈地看着老夫人,最後才期期艾艾地說:“老夫人,仕元怎麼會不疼汐兒呢,可是也不能爲了汐兒,就冤枉了媳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