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性福手冊
石高見小丫頭臉色不好,正準備繼續道歉,哪料道歉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到小丫頭說他無恥。他哪裡無恥了?這年頭不小心撞到別人就是無恥?
石高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徹底激怒了雪梨,雪梨羞憤大罵出聲,“你方纔眼睛往哪裡瞅,哈?!還說自己不下流!”
石高反應了片刻,哦了聲,消化了這話的意思後,慌忙跟她解釋,“小丫頭,你真的是誤會我了!我知道自個兒力氣大,方纔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你,你又長得這麼嬌小,我覺着自己肯定是傷到了你,所以我方纔只是在瞧你被我撞到了哪裡。就是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丫頭你別誤會。”
雪梨不禁怔忡住,一時分不清這漢子說出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若說是假的,他那憨厚敦實的樣子一點兒不似裝出來的,可要說真的,這人也忒呆傻了些,在他腦中難道沒有男女之別的意識?
石高努力在腦中搜索惹怒小丫頭的原因。忽地,腦中有什麼一閃,石高頓時明白過來,雙眼隨即一暗,眼中的失落和受傷極爲明顯,他忙轉了身,背對着怒意還未消退的雪梨,情緒低落道:“我曉得了,我的外貌不討喜,你討厭我盯着你看。這會兒我背對着你了,你也瞧不見我這討人嫌的樣子了。你先走罷,等你走遠了,我再走。”
雪梨翕了翕嘴,有些吃驚更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真是傻到了極點。他的聲音十分粗噶,可是這番話經他說出來,又配上他那副低垂着腦袋好似被人傷到的樣子,雪梨饒是有再大的怒氣也平息了下來。
石高等了半天也不見身後那小丫頭有動靜,疑惑地微微側頭看了看,待見到那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嬌俏女子,石高仿若被電擊到一般,立馬調回了頭。這個小丫鬟長得還真水靈,石高在心裡道了一句。
雪梨臉上紅暈褪去大半,見他方纔那小心翼翼怕極了她討厭自己的樣子,忽地很想捂嘴偷笑。
“你是誰,爲何在將軍府裡?”雪梨的話音不自覺地變得低柔起來,話中帶着好奇。看他樣子應該是從正門進來的,這要去的方向正是將軍的書房,難不成此人是軍營裡的小兵。
“我是將軍的下屬,將軍忘拿東西了,所以我才急急地趕着送了來。”石高忙解釋道,正準備擡手,將手中的賬本舉起來給她看看,豈料手中空空如也。
“我的賬本呢?!”石高慌了,也顧不着是否背對着雪梨,立馬彎了腰四處找。
雪梨見他沒頭蒼蠅般四處瞎找,這麼結實高大的漢子竟給人一種孩童般的幼稚感覺,這次是真的掩嘴笑了出來。
“喂,是不是在找這個?”雪梨將手中的冊子遞到他四處逡巡的兩眼前,話裡帶笑。
石高因爲太興奮,一把從她手裡接過來,聲音也大了幾分,“就是這個,謝謝姑娘!”
雪梨幾乎被他的大嗓門震得身子顫了顫,嘟囔道:“你嗓門可真大。”
石高憨憨笑了兩聲,“對不住,是不是嚇着你了?我習慣了,在軍營裡總是吼着士兵們去操練,嗓門也跟着變得越來越大。”
“對了,我還要趕緊給將軍送去!丫頭你快些離開罷,等你離開我就去找將軍!”石高拍了腦門一下,想起自己的正事。
“你要去就去啊,爲何非要等我走了你再去?”雪梨笑問。
石高愣了愣,“我忘了爲啥了。”
雪梨當場石化。這人……真是傻的可以。
“那我這就走。將軍的書房是在那個方向罷?”石高好不容易轉過彎來,忙求證了一下書房的位置。雖然他是席夜楓很得力的下屬,但這將軍府他幾乎沒進到裡面過,以前頂多是在門口跟趙管事通報一聲,說個什麼事便走了。
“是那個方向沒錯,可是將軍一回來便去找了夫人,這會兒正在同夫人一起用晚膳。”雪梨好心提醒道。
“哦,那我去找將軍和嫂子。”石高點頭,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行去。
“等等!”雪梨忙叫住他。
石高疑惑回頭。
“你傻啊,將軍和夫人在用膳,你一個外人,還是個下屬,要這麼大咧咧地去打攪他們用膳?”雪梨瞪了他一眼道,這人一點兒不懂得人情世故。
石高憨笑兩聲,撓頭,“以前在軍營吃大鍋飯的時候,我常去打攪將軍,將軍也沒說啥。”
“總之,你不許去!”雪梨急了。“這本子我替你拿給將軍好了,你若有什麼話要說,我也可以傳遞給將軍。”
石高思酌一番,也覺得好像有些不妥,萬一不小心撞到將軍和嫂子摟抱的場景,將軍鐵定發怒,最後還是將手中的賬本遞給了雪梨,道:“裡面記錄的是軍營裡的支出用度,將軍今兒特別囑咐了要我提醒他帶走,不過我給忘了。你就說,是軍營裡的石千總送來的,將軍自然明白了。”
眼前的小丫頭嘴巴慢慢張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在石高的眼裡就是沒有聽懂的意思,於是石高又重複了一遍,還特意加大了音量。
雪梨確定自己沒有聽差,眼前這壯實高大的漢子就是姑娘口裡的石千總,將軍親自給她牽線之人!
“你……你是西陽軍營裡的石千總?”雪梨低聲問了句,雙眼直直盯着他。
“嘿嘿,是啊。這東西就勞煩你送去將軍和嫂子那裡了。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我還得趕回去。”石高朝她連連謝了好幾句,見小丫頭愣愣地搗了搗腦袋,終於放心地離開了。
雪梨握着賬本的手慢慢抓緊,心裡滋味莫名,六神無主地朝膳房的方向瞅去。
“雪梨丫頭。”一道喚聲讓雪梨立馬回神,偏頭一看,竟是趙嬤嬤。
“你這丫頭,不是叫你到廚房裡端兩杯漱口茶麼,等了半天都不見你取來。將軍和夫人都快用完膳了。”趙嬤嬤數落道,隱約見到遠處有個高大男子的背影,詢問的目光打向雪梨,“那是誰,那背影瞧着有些熟。”
雪梨心裡有些懊惱,笑呵呵地挽了她的胳膊,道,“嬤嬤同我邊走邊說,順道去廚房裡取茶。事情是這樣的……”
“啥?那人居然是上次撞到你的那莽漢?不止如此,他還是將軍手下的石千總?!”趙嬤嬤無比震驚。
“可不是麼,我知曉這事兒後也驚詫得緊,他叫我把一本冊子交給將軍,就是因爲這事我才耽擱了。”雪梨應聲道,也不知想到啥,嘴角略略勾起個弧度。
趙嬤嬤同雪梨進屋收拾碗筷時,洛清鳶盯着雪梨瞅了好幾眼,心裡納罕,這小丫頭臉上還有未退的紅暈,分明就是她平兒見多了的羞極氣惱反應。
雪梨將賬本遞到了飯飽酒足懶洋洋靠着椅背的席夜楓跟前,將石高來府裡的事說了一遍。
“算這傢伙有心。”席夜楓打了個哈欠道,“送去我書房放着罷,等會兒我去書房裡細看。”這話才落,腦中倏然閃過什麼,忙加重了語氣“對了!切記賬本放在案桌上就離開,不要亂翻我桌上的書。”
雪梨哎了聲,翠兒和趙嬤嬤收拾了碗筷,幾人一道退了出去。
“你的書房裡放着什麼寶貝兵書呢,還不準人亂翻。”洛清鳶好奇地盯着他問。
“不過是些尋常兵書罷了,但都是我自個兒歸了類放置的,下人亂動的話豈不毀了我心血?”席夜楓呵呵笑道,有種欲蓋彌彰之感,洛清鳶心裡留了個底。
見人都走光了,席夜楓將椅子拖到小媳婦跟前坐好,先在小媳婦的臉蛋上偷了個香吻,拾起小媳婦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揉~搓幾下,囑咐道:“夫人今晚甭等我了,我恰有些事要做,你先睡罷。”
“你要覈對石千總送來的那賬本?其實,這種事專門找個賬房先生做就是,你何必親自過目。你可是堂堂定遠大將軍啊——”洛清鳶拖長調調道,一臉的俏皮笑意。
席夜楓彈她腦門一下,“夫人還敢取笑我,你別看這只是個小小賬本,軍營裡千百口子的人,我不管嚴實點兒的話,這羣人我哪裡養得起。皇上一年才撥一次軍餉,我自然得合理管束着,總不能一下子揮霍完了,讓這羣小子喝西北風去。”說到這兒,手指纏着她的,開始憧憬未來,“叫我拿自己的俸祿借給他們,我可捨不得,我這些銀子都是給夫人留着的,我要把夫人你養得白白胖胖,等以後咱的兒子們和女兒也從你肚子裡出來了,我還要好好給他們留着娶媳婦的聘禮和出嫁的嫁妝。夫人,你瞧爲夫多不容易啊。”
“去去,誰要跟你生那麼多兒子女兒,你這個厚臉皮。”洛清鳶甩他巴着不鬆的手,自己的臉慢慢變紅,嘴角泛笑,笑意難掩。
“哎喲喂,鳶兒你不跟我生的話還能跟誰生,府裡的太太和老爺還一直盼着抱孫子呢,咱要趕緊加把勁兒才行呀。”席夜楓原本還跟洛清鳶分坐兩椅,不知不覺中一把小媳婦抱在了懷裡,重疊成了一堆兒。
“別瞎鬧了,不是還要看賬本麼,趕緊去罷,看完了後也好回來歇息,你這幾日都沒睡個好覺。”洛清鳶從腰間掰開他胡鬧的手,推了推他,示意他早些去書房。
席夜楓剛被掰開的手立馬又捧住了她的臉,在她臉蛋和脣上狠狠親了幾下才作罷,神清氣爽道:“我這就去了,夫人可別等我,先睡罷。”
“嗯嗯,我不等你。”
答應得還真爽快,席夜楓有些鬱悶地去了書房。
冊子上記錄的賬目繁而多,席夜楓每次基本上都是花了兩個晚上才搞定,可是這一次心裡惦記着軟和的小媳婦,只看了小半就作罷,貓着身子悄悄回了寢房。因着夜色已晚,雪梨也被遣退了,席夜楓準備輕推門的手才伸了一半,整個人便怔在了哪裡,房裡有些亮光,小媳婦怕他看不清路,所以給他留着燈?席夜楓在夜中有些發涼的手一瞬間暖了起來。
像只貓般又快又輕巧地推開門躥了進去,席夜楓纔將門輕輕闔實轉了身,結果立馬對上軟榻上縮成一團的人,席夜楓呆立在原處,腳步好似就定在了原處,想動都動不了。
軟榻上的女子抱着自制的軟枕,已然入睡,只是那額頭微微皺着,似乎睡得極不踏實。看着那被她抱得變了形兒的軟枕,席夜楓心裡失笑,小媳婦上回說是想試試軟點兒的枕頭,自個兒便做了個布袋子,往裡塞了絨布和棉花,製成了這種軟枕。席夜楓習慣了枕玉枕或木枕,這麼軟綿的東西一時不習慣,後來想着,如果是軟枕的話,小媳婦的頭就不會老撞在玉枕上,重要的是……他可以抱着小媳婦很方便地來回翻滾。於是,席夜楓很捧場地用了小媳婦自制的軟枕頭。而此時的小媳婦牢牢抱着那軟枕,胳膊腿兒都往一處蜷縮,整個成了個團兒。席夜楓看得心疼極了,心裡卻熨帖得緊。
“夫人,我的鳶兒。”席夜楓蹲在她面前,慢慢湊近她,在額頭落下輕柔一吻。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後,席夜楓動作輕柔地將她從軟榻上抱了起來。
洛清鳶在牀榻上本就是淺眠,身子一騰空的時候,立馬就醒了,伸手揉了揉眼,待看清眼前的人,手臂一伸,勾住他脖頸,發出的聲兒還有些含糊不清,“夫君,賬本看完了麼?”
“還未看完,因爲心裡惦記着夫人,是以提前回屋了。”席夜楓低聲回道,生怕自己聲音太大,將懷中半睡半醒的女子完全驚醒,連那雙漆黑泛着光的眼都氤氳着柔柔的霧氣般,環繞於她的睡顏周圍。
洛清鳶哦了一聲,靠在他懷裡又慢慢闔上了眼。
“傻瓜,困的話就上牀睡,都說了不用等我。”席夜楓低喃一句,以爲洛清鳶已經睡着,豈料她仍是閉着眼,嘴角卻慢慢勾起,頭往上擡高几分,摸索着在他嘴角一吻,嬌嗔道:“你不在身邊的話,我睡不着。沒有辦法,只有等你嘍。”
席夜楓眼睛蹭地一亮,在漆黑中像兩顆極爲璀璨的星星,湊近她耳邊吹熱氣,“你早些說的話我就不去書房了,這些賬目我白日裡在軍營裡抽空看便是。”說完,急匆匆地抱着小媳婦上了牀榻。
自個兒的外衣袍子和長褲三兩下就扒了下來,將半迷糊狀態的洛清鳶也扒了個精光。
“鳶兒,我想要你了。你繼續睡,我保準兒很輕,不叫你疼醒。”席夜楓低啞着聲音哄到。他今晚很想很想愛小媳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
洛清鳶半眯開眼看向已經撐在她身邊蠢蠢欲動的男人,用那迷糊糊的音兒哼了聲,“都剝光了,你那玩意兒也在蓄勢待發,這會兒纔來問我,一點兒誠意都沒。”
“鳶兒,你就依了我罷,我憋得慌。”席夜楓哭喪着臉。
“不成,你都累了好幾日了,早些歇着罷,等養好了精神我再從了你。”洛清鳶準備將他推開。
席夜楓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頭垂着,雙眼直盯盯看着她。
“鳶兒,我不累,真不累。今兒晚上你就依我一次罷,好不?”
洛清鳶闔眼,只當未見。
“鳶兒,就依我一次。”
洛清鳶偏了偏腦袋,耳朵在軟枕上蹭了蹭。
“就一次!”
“……好罷,但是你不能,嗯——”話還未說完,不由悶哼一聲,席夜楓身下的利劍已經就了位,開始伐躂起來。
大紅雙人被裹住了裡面惹人遐想的萬千風景,也隔絕了逐漸升溫的氣流,只有那紅被隨了上面那人的動作不斷翻滾着紅色的浪潮,妖豔而令人迷醉。捲起的浪花時慢時快,浪花拍擊的幅度時大時小,時高時低,起初伴隨着低低悅耳擊石之聲,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接而便是海鷗啼叫而過,與此同時,海嘯高亢。最後幾個猛浪席捲,紅色的被浪高高掀起又重重落下,紅色的浪潮終於歸於平靜。水位降低,兩人已然分開,平坦而睡。渾濁的呼吸聲減緩,席夜楓摟住了洛清鳶的腰,像每個夜晚一樣,沉沉入睡。洛清鳶不滿地嘀咕幾聲,蹭着他的臂彎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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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想起昨日雪梨的異常,洛清鳶偷偷問了趙嬤嬤和翠兒昨日發生的事兒,以及雪梨見過何人。趙嬤嬤隨便提到的一句叫洛清鳶茅塞頓開。
“趙嬤嬤的意思是,雪梨昨兒不小心碰到了石千總,是以那石千總才把將軍的賬本託給雪梨轉交?”
趙嬤嬤點頭,心裡奇怪夫人爲何打探這些小事。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明瞭,笑着又加了句,“夫人不知,上回我和雪梨去外頭買菜,街上有個莽漢撞到了雪梨,那人竟然就是石千總。我瞧他雖然爲人莽撞,實則是個性子憨實之人,只不過當時雪梨那丫頭跟他鬧得很不愉快。昨個兒雪梨見石千總後,再提到石千總這人的時候似乎也不怎麼記恨他了。”趙嬤嬤這些日子跟雪梨相處,大抵也摸出了她的一些性子,有時候喜歡口不對心,指不定第一次被石千總撞到的那次,雪梨這丫頭就春心萌動了。
洛清鳶得了這情報後,立馬上了心,同席夜楓說了此事後,席夜楓那個又驚又喜的得瑟樣兒叫洛清鳶看得牙癢癢。
“哈哈哈……我說夫人啊,你瞧見沒,這婚事真乃天註定的,你還老說嫌我坑害雪梨,如今你看看,雪梨丫頭早就對石千總芳心暗許了,哈哈……我是什麼眼神,看人那叫一看一個準兒啊,這兩人我說成準能成!”
洛清鳶白他一眼,不予論斷。
找了個時機,洛清鳶又跟雪梨“無意地”重提了此事。
“雪梨,我去軍營好幾次,這石千總我也見過,人是不錯的,就是性子敦實了些,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洛清鳶嘆息一聲,裝作不經意間的感慨。
雪梨這些日一直有些精神恍惚,想到自己親口回絕了姑娘和將軍做主的婚事,更思及那人竟是那撞她的莽漢,心裡莫名苦澀。沒想到姑娘忽然又提及了此事,雪梨一顆心砰砰直跳,想一口答應下來,卻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反覆無常,給姑娘添麻煩,於是糾結地沉默下來。
洛清鳶看她如此反應,心裡更是肯定,對她語重心長道:“雪梨,錯過了自己喜歡的,以後再難找了……這石千總你就真看不上?”
雪梨忙擡頭道:“不是看不上!是……是……”雪梨小臉通紅,一咬牙,跺了跺腳,道:“姑娘做主就好了,怎的盡問我些羞人的問題。”
洛清鳶輕笑出聲,“你沒意見的話,我可真就把你嫁過去了。”
“……任憑姑娘做主。”雪梨聲如蚊吶,死死埋着頭,露出一對紅通通的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有部分肉。。請妹紙們細細體味,一定要細細品。。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