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剛剛說出,皇上身子一震,那丫鬟能夠出宮,明明就是受了皇后的指使,不然一個小丫環,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沒有皇后的令牌,能出宮嗎?
想到這裡,心中更加的冰寒,難不成這皇后想要圖謀毒害自己不成?
“繼續說下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皇上冷聲道。
而東方陌一早就準備好了要說的話,雖然這些事情都是假的,但是皇后要圖謀毒害皇上的心思卻是真的,自己不過是將事實換一種方式告訴皇上罷了。
“兒臣也覺得奇怪,就抓住那小丫鬟嚴刑拷打,但是那小丫鬟十分抗拒,兒臣無奈,只有嚴刑拷打,才問出來緣由。”
皇后身邊的人出宮,而且還把嘴堵得那麼嚴,若是爲了平常的事情,有什麼可瞞得?一定是皇后教育過,不能將買藥的事情泄漏出去,只是這緣由讓他更加好奇,眸子也更加的冷。
“那丫鬟爲何要買藥?”
雖然心中十分着急,但是皇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緊張的樣子,而是肅容問着,那神態完全不像是在關心自己的生死,倒像是在問今天天氣不錯。
慕容呀不由得在心中讚歎皇上的忍耐力,事情這麼緊急,皇上居然還能做出這樣輕鬆地狀態,不愧是一國之君。
東方陌深吸一口氣,不說緣由,反而請求皇上一件事:“請父皇原諒兒臣的不尊敬之罪。”
說着,東方陌居然適時露出了懇切的神色。
而皇上有些詫異,怎麼好好地說個緣由,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心中狐疑,但爲了知道答案,便從容說道:“陌兒,你就只管說,朕答應你就是。”
說出這句話之後,皇上才發現東方陌的表情有幾分放鬆。
“父皇,那侍女說是皇后要買的藥,她無意間聽到是要給父皇下毒。”
什麼?皇后居然真的這麼做?好大的膽子!
就在皇上還在震怒之中的時候,東方陌卻說道:“父皇,請不要相信那人的一面之詞,只需要稍加防範即可。”
畢竟這沒有真憑實據,不能立刻治皇后的罪,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才行,皇上覺得東方陌說的有理。
“你說的不錯,不宜打草驚蛇,那你來肯定是已經有對策了?”
皇上在高位上帶了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看着東方陌從容不迫的樣子,立刻得出了結論。
聞言,東方陌也不掩藏,緩緩說道:“父皇說的不錯,兒臣的確是有一計,只是對於父皇來說,卻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畢竟一會兒是要冒充皇上,說的好聽一點是代皇上試毒,難聽一點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東方陌將話說的十分客氣漂亮,而皇上卻在沉思。
雖然說自己對於東方洛已經十分失望,但是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對於東方陌,他可以容忍胡鬧,卻忍不了欺騙。
昭明殿中一片安靜,一旁的小太監早就被皇上遣退下去。
燈光耀眼,而皇上的眼睛之中卻有些陰暗。
這是第一次他以審視的目光看東方陌。這個孩子是他最愛的女人生下來的,他一直十分疼愛,一度想要立爲太子,但覺得資質太過平庸,所以就擱置在了一邊。
卻不知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的睿智。
思索片刻,皇上緩緩說道:“先把你的計劃說出
來聽聽。”
此時,東方陌早就已經醞釀好語言,就等着皇上發話。
“回父皇,兒臣想請父皇迴避,看看皇后娘娘是真的投毒,還是隻是作假。”
說話的時候,東方陌笑容收斂,正是大家往日裡所看到的沉重內斂的青陽王,此時皇上的眼睛之中露出了幾分奇異的表情。
而後,他緩緩說道:“好吧,就照你說的做,如果是真是這樣的話,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聽到這句話,東方陌知道事情已經談妥了。但此時,皇上看見了慕容煙,忽而覺得東方陌行事十分奇特。
這個慕容煙,是封國的公主,雖然已經成爲震國的人,卻不能不妨,而這個東方陌是當真不知道這種情況嗎?還是另有隱情?
“陌兒,煙兒來這裡可是也有什麼任務?”皇上話說的雖然和善,卻有一種警告的味道。
此時,東方陌將慕容煙的手握在掌心,直視皇上投射過來的目光,絲毫不畏懼。
“父皇,您說的不錯,這一次煙兒不在場,我們完成不了。”
若是皇上不在場,必定會引起皇后的懷疑,只有煙兒用易容術才能騙過皇后,除此之外,煙兒醫術高明,還能看出是什麼樣的毒,這樣的話,才最能驗證皇后是真的有罪。
“爲什麼,我怎麼還不知道,煙兒有別的本事?”
對於慕容煙,皇上最瞭解的就是慕容煙的美貌,之後,慕容煙雖然不像之前那麼怯懦,但是也並沒有什麼作爲,除了今天在皇后壽辰上的那首曲子。
對於皇上的質疑,慕容煙早就十分清楚了,不過她在意的不是這個,在這裡,除了東方陌並不會有人平等地對待她,縱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並不在這裡的多數男人之下。
想到這裡,慕容煙看向身邊的人,縱然沒有笑容,那清遠之中多了幾分癡纏。
感受到面前慕容煙的變化,皇上眼神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再那麼冷硬。
“好了,煙兒,讓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直覺告訴他,東方陌與慕容煙並不是那種誇大海口的人,雖然心中不太相信慕容煙的本事,但是他卻覺得應該看看。
說罷,慕容煙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張皮質面具,那面具上肌膚十分細膩,略帶古銅,與皇上的膚色十分相近。
“這是?”
皇上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慕容煙忽而將那面具往自己臉上套。
驚訝之餘,皇上忽而發現,慕容煙帶上面具之後,竟變得跟自己一模一樣,若不是身形比自己纖細弱小些,根本就看不出區別。
這個青陽王妃居然是深藏不露,果然是不一般的人。
可是這個青陽王妃怎麼會精通易容術?明明是一個公主,而那易容術,對於材料還有藥水之類的東西要求十分嚴格,若非精通醫理,是用不得面具的。
“青陽王妃,你會的還真不少。”
那皇上原本是有些震驚,但看到慕容煙澄澈如水的目光之後,心突然間就放鬆下來。雖然覺得慕容煙這個人身上隱藏了很多秘密,卻並沒有惡意。
自己的這個想法讓皇上自己都吃了一驚,再度審視着慕容煙。
“皇上過獎了,煙兒不過是機緣巧合學會的,事不宜遲,請皇上先行迴避,靜待結果。”慕容煙從容道。
“好,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儲秀宮中,皇后坐立不安,想到自己被關進牢中的孩子,就覺得心中十分的憤怒,她一度想要將太子從牢房之中救出,但是自己的父親傳來消息,不能這樣。
要救,也只能等殺了皇上之後。
“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太子?”春紅看到皇后一臉愁鬱的臉色,提議道。
聽到東方洛的名號,皇后心中猛地一揪,只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去,怎麼能不去,她要親眼看看自己視若珍寶的孩子是怎麼被當今的皇上親手關進牢房的,她要記得今日的恥辱,以後再不被人左右,不管是誰!
想到這裡,皇后的眼睛猛地一睜,瞳孔急劇收縮,裡面是扭曲了的黑暗與濃重的恨意。
“擺駕天牢。”
要害皇上,她就必須要擺脫嫌疑,天牢之中肯定有很多皇上的眼線,這一番,她就是要去給皇上做戲的。
一行人在前面帶路,皇后的腳步有些沉重,離天牢越近,那陰冷潮溼的氣息就越發的明顯。
天牢原本就是關押囚犯的地方,儘管太子在裡面已經受到了諸多關照,但是哪裡比得上太子府?
想到東方洛可能在那裡受的各種苦,皇后眼中含淚。
在黑暗的盡頭,是更濃重的黑暗,彷彿進入最終黑暗的人永遠找不到方向,哪裡是迷途,是不安穩。
天牢的門前兩邊各點着火,守衛人的臉上有些木然。
這個地方的星辰被遮擋住,除了一團黑,什麼都看不見。
那守衛打了一個哈欠,居然打起瞌睡來。
進來的人都是些要死的人,至於囚犯的死活,誰會在乎?想到這裡,那守衛更加放肆地打起盹來。兩人歪倒在門的兩邊,睡的格外香甜。
皇后一行人走到的時候,那人正在與周公暢談不亦樂乎。
春紅看到這種狀況,下意識地看看皇后,只見皇后面無表情,臉上有些猙獰。
這些人,自己的孩子還在受苦,他們居然可以睡的這麼明目張膽,是誰給他們的權利?
想到這裡,皇后冷哼一聲,春紅立刻會意。
只見春紅走進那兩個人,輕咳一聲,試圖將那兩個人叫醒。
但那兩人睡的太沉,還打着鼾,根本沒能聽見春紅的咳嗽聲。見那人沒有反應,春紅有些尷尬,隨即又咳了一聲,聲音較之剛纔大了許多,但是依舊沒能叫起來。
見春紅叫不醒,皇后冷哼一聲,對身邊的小太監說道:“小李子,你去看看。”
那小李子小步上前,掐着尖細的聲音說道:“哎,你們兩個,醒醒,皇后娘娘要問話。”
這一次,那小太監也沒有叫醒,此時皇后的臉越發的難看。
那太監的臉色也好不看不到哪裡去,要是皇后動了真怒,受苦的可不只是這兩個人,只怕自己也要受到牽連,想到這裡,小李子的腿用力地踢了那兩個人幾下。
那兩個人誰的正香,冷不防遭到襲擊,自然心中十分不悅。
“誰,是誰打我們?”
那兩個人環視一週,忽而發現面前站着一個十分有威儀的女子,面色看起來並不和善,卻並不知道是誰。
也難怪,他們是兵部,只見過皇上,哪裡見過後宮中的人,現在看到這個皇后,自然也是不買賬。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夜闖天牢?是不想活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