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此時臉上也有愁容,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就當是我這個當丈夫的自私,湄兒的孩子剛生下來就夭折了,那個孩子我們盼了好久,若是告訴她這個消息只怕她會受不了呀。”
此時皇后警惕地看看外面,仍舊不放心:“哥哥,這外面可是有人?”
大將軍搖搖頭:“放心吧,早已經讓所有人散了,你且放心地在這裡說吧。”
而此時,裴朔臨就在書房外。
他是裴府的少爺,他要進來肯定沒有人敢攔,況且他是夫人最疼愛的孩子。
聽着兩人的對話,裴朔臨覺得哪裡不對,難道自己不是夫人的孩子?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
“哥哥,這些年你真是敗在女人手中了,養着那木貴妃的孩子,還像神一樣供着,這事情倘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你要怎麼辦?”皇后說話的時候,一臉痛心。
此時裴大將軍也不滿了。
“妹妹,當時我並不想要那個孩子,好好的一個女~嬰,你非要去換,還好湄兒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否則我要怎麼辦?”
兩人的話依舊持續着,裴朔臨的腦袋轟的一聲,像是遭受了雷擊。
屋內的談話從正午到日落,而裴朔臨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當時皇后從風靈月手中搶回小女兒之後,裴夫人的孩子夭折,裴將軍想要將女~嬰抱回來養。
而此時,宮中傳來木貴妃生產的消息。
皇后暗中查探,在第一時間查到木貴妃生的是一個男~嬰。
封國的規矩,不管資質如何,立子立長,此時皇后頓覺危機重重。
下令暗殺了當時所有的知情人,再偷偷地將慕容煙換過去,一如此一來,計成。
皇后的風位總算保住了,而木貴妃的孩子,原本應該直接殺掉的,但是裴將軍害怕自己的夫人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就將木貴妃的孩子抱回家裡養。
原本一直遵從斬草除根的皇后,拗不過愛妻如命的哥哥,只好將孩子交給裴將軍,這孩子在自己家裡,總算是威脅降到最小。
......
斜陽漸消,皇后看看天色,知道時候已經不早了。
“哥哥,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情,你切記要保密,事關裴家的安危和太子之位。”
臨行時,皇后再三叮囑道。
裴將軍在一旁保證:“妹妹,放心吧,這件事情保證不會泄露出一個字。”
雖說皇后是裴家出去的女兒,但是現在畢竟是皇后之尊,再者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裴將軍幾乎都沒有機會好好的跟自己的妹妹說過話。
這皇后要走的時候,全家除了裴朔臨都出門相送。
臨行時環顧一週,皇后擔心地說道:“將軍,怎麼不見臨兒?”
裴將軍冷聲道:“這孩子天天不知道回家,等這次回來了,臣一定好好管管。”
皇后這才放心離去,而裴朔臨,此時已經偷偷出了府,在外面魂不守舍地走着。
殘陽如血,他的心情亦如這如血的殘陽一般淒涼慘絕。
沒想到,最後他竟不是裴家的孩子,或者說,裴家是他的仇人。
如果不是皇后動了手腳,現在他應該是封國的太子,而不是要擁護太子保護裴家的人。
這一切都是皇后造成的,爲了讓自己的孩子登上九重龍座。
“好手段,果然好手段。”
客棧之中裴朔臨一邊喝着酒一邊咒罵着,對於皇后的手段,原來在十八年前他就見識過。
想起來自己的生母木貴妃,那個被陷害的女人,只怕現在還矇在鼓裡。
當年木貴妃對慕容煙的寵愛還歷歷在目,而此時的心情再不如當年一般。
“這一切,我都要奪回來。”
又是一杯酒下肚,裴朔臨眼中不再是失意,而是誓要報仇的慾望。
皇宮之中,皇后端坐於風座之上,木貴妃在下面的位置上恭敬地向皇后行禮。
“平身吧,你素來體弱,本宮應該替皇上好好照顧你。”皇后啜了一口茶,神態自若,眉目之間皆是睥睨木貴妃的神情。
每每看到木貴妃,皇后就覺得解氣,在風靈月那裡她始終是一個輸家,而在木貴妃這兒就不一樣了。
木貴妃雖然得皇上寵愛,想奪後位被自己搶先一步,每每思及此事她就覺得自己是這天下的主母,鳳凰的身份豈容雉雞充當?
木貴妃眉目之間滿是恭順,這皇后明裡對你好,暗地裡卻是處處陰謀陷害。
煙兒還在宮中的時候,若不是皇后私下允許,怎麼會處處受人欺負?
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卻奈何不得,誰讓她是皇后,而她只是貴妃。
一番寒暄之後,木貴妃緩緩退下。
回到自己宮中的時候,眉目之間都是恨意,雙手緊握微微發抖,許久不得舒展。
“娘娘莫惱,不要傷了自己。”
那宮女十分貼心,說着將木貴妃的手掌張開。
“本宮如今這般,只怪自己不爭氣沒有命罷了。”說完木貴妃嘆了一口氣,緩緩地癱倒在椅子上。
“報。”門外是小玄子的聲音。
木貴妃緩緩擡眼,又合上:“小玄子是怎麼了,平日裡沒什麼大事,今天怎麼有些驚慌?”
“誰知道呢,娘娘要不要讓小玄子進來?”那宮女一邊掌握着力度爲木貴妃捶着腿,一邊試探着問道。
木貴妃睜開眼睛,美麗的眸子之中有一抹哀怨,緩緩起身,走出門去。
“小玄子,今天你有什麼事情呀?”木貴妃緩緩問道。
“回娘娘,今天小玄子出宮置辦東西的時候,一個人給奴才了這個。”
說着,小玄子獻寶似得將手中的一個紙條遞給木貴妃。
豈料那木貴妃並未接紙條,臉色忽變。
“小玄子,你在宮中多年,這宮裡的規矩忘了嗎,居然敢私下裡與外人來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引來滔天大罪,木貴妃煞白了臉。
那小玄子也是一臉委屈:“娘娘,原本奴才是不想帶的,可是送奴才紙條的人說,這是娘娘唯一可以翻身的機會。”
聽到這裡,木貴妃臉色更加疑惑。
按理說,她家中的勢力並不像皇后那般雄厚,翻身是不可能了,但是聽小玄子說的,這話又不像有假。
遲疑了一會兒,木貴妃緩緩接過了字條。
展開之後,上面清楚地寫着:“三日之後,清苑酒樓見。--久公子”
這是什麼人?木貴妃一時間分不清是真是假。
“娘娘,奴婢覺得這其中可能有詐,娘娘不要去了,”一旁的侍女說道。
而此時,木貴妃也拿不定主意,去還是不去?去了怕是陷阱,不去這樣的生活只怕到死都不會改變。
“好了,你們下去吧,讓本宮一個人靜一靜。”
木貴妃難得肅容地對待下人。
思來想去,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三日之後,清苑。
清苑是封國一個頗有名氣的酒樓,原本是首富雷炎的產業,不知道爲什麼,最近整修了一番,看起來規模比以前小了一些。
而裝潢與迎賓服務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喬裝打扮的木貴妃剛剛下了馬車,有一個熱情的美貌女子就迎了上來。
“夫人這是要找人還是包間?”那女子笑道。
輕咳一聲,旁邊帶出來的侍女立刻會意。
“我們是來找人,久公子。”
按照字條上說的,那美貌女子聽後立刻說道:“兩位請跟我來。”
單看清苑外面已是不凡,而這裡面更是別有乾坤。
到處都是清雅的裝扮,雖說這價格貴了一倍,實在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各個雅間不知道用什麼做成,隔音效果非常好。
跟着美豔女子一路走過去,最後在一個門口停着。
那女子極有素質地敲敲門:“久公子,在嗎?”
“誰。”門開了一線,溢出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美豔女子笑着說道:“公子,您要找的人來了。”
門忽然間大開,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走出來:“你下去吧。”
那美豔女子聞聲立刻退下。
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那家丁說道:“請進。”
進了雅間,木貴妃立刻認出來,這個久公子,她是認識的,當年慕容煙在宮中受欺負的時候,他曾經相助過。
雖然說立場不一樣,對這個裴朔臨,她還是很有好感的。
“原來久公子,就是你。”木貴妃緩緩說道。
裴朔臨剛剛一直背對着木貴妃,此時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轉過頭,好好審視這個貴妃,自己的生母。
被裴朔臨的眼神嚇到,木貴妃緩緩問道:“裴公子,您這番是爲了什麼?”
直覺上,木貴妃覺得裴朔臨並沒有惡意。
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娘娘,坐下來說。”
兩人相談了一會兒,木貴妃才知道裴朔臨的來意,原來裴朔臨是要告訴她一個關於裴府的秘密。
“裴公子,你爲什麼要告訴我有關裴府的事情?”初聞此言,木貴妃心中一驚。
裴朔臨壓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因爲這件事情與娘娘有關。”
木貴妃坐下來,有些跑神地聽着裴朔臨說話。但聽到裴朔臨說她的孩子本是個男~嬰的時候,木貴妃心中一驚,手中的杯子不經意間溢出來許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