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煙一邊喝着茶,一邊想象着東方陌暴怒的樣子,脣角微微勾起,她一笑,彷彿那一直被冰雪包圍的山川,不知道被何時到來的清風吹過。
不知不覺就綠了兩岸,水草肥美,而兩岸山蔭倒映湖中。
只是,這個湖,只肯爲一個人綠。
在慕容煙坐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樓梯口,看見那人哭喪着臉,彷彿碰了一鼻子灰,脣角的笑容斂去。
這個屬下最近過於放肆。
“烈風,本宮吩咐的事情可辦好了?”
說話的時候,又帶上清冷,其實這些日子,知道了王妃的爲人,就知道此時的王妃卻語氣不善,前幾日還是清冷的山風,現在直接就是漫天的大雪。
可憐他這個人,兩頭受氣,偏偏還不敢言語,誰讓他的主子都是非凡人呢?
“回王妃,已經辦好了,只是王爺有話讓我交代您。”
此時,烈風在心中糾結,自己是說呢還是不說呢?
王爺的口氣明顯地帶着惡意,可是王妃吩咐的事情也辦到了呀。
正躊躇的之後,慕容煙緩緩說道:“王爺可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
此時烈風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經泄露了一切,索性將剛纔聽到的話一股腦地倒給慕容煙。
“王妃,王爺說,那衣服他很喜歡,就是因爲太喜歡了,所以只給您一個人看。”
此時慕容煙的腦袋轟得一聲,像是被雷擊中。
東方陌這個人人,果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經冰冷的像是一個冰雕,實際上是一個陰險的小人,偏偏......她還抵抗不了他看向自己時那一臉的柔情。
“王爺......只說了這些嗎?有沒有再說別的?”桌上擺着一枝玉蘭花,指尖輕輕拂過那玉蘭花純淨的花瓣,她故作不在意地說道。
烈風撓撓頭,王爺似乎是還說別的了。
片刻之後......
“王妃,王爺說,他的傷還需要處理。”
指尖在玉蘭花上緩緩遊移,不經意間,那花瓣被細長的指甲劃傷了一道淡淡地痕跡,慕容煙不露聲色地將玉蘭花的葉子拉上來,擋住那一抹劃痕。
“嗯,我知道了。”
似乎總是在那個人遇見事情的時候,她就經常做些連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心中知道,這是真真正正地着了魔,是連她也無法忽視的情動。
眼神渺遠,似在逃避,似在嘆息,因爲,無處可逃。
他在她的世界裡漸漸地成風,成雲,成爲一片廣袤的天空,無處不在。
一燈如豆,微微搖晃,似乎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在這種昏暗的場景裡,兩人相見。
房間裡嫋嫋的煙氣此時全無,木桶早就被下人們拉走,只留下一圈因爲兩人爭執而落下的水跡。
看着那水跡,不由得肖想當時的場景,臉頰似要炸開,滾燙無比。
“怎麼不多點些燈?”
慕容煙穩定了心神,緩緩往前走了一步,卻不敢離得太近,進來這幾日,似乎某
人格外的囂張。
只見東方陌側躺在牀上,肌膚泛着淡淡光澤,就像珍珠,細緻無暇。雖然東方陌不喜歡這具身體的養尊處優,但是關鍵時候用來使一使,倒是不錯。
“既然王妃喜歡本王這般風情,自然是拼盡全力博夫人歡心了,小屋昏暗,才更有情致是不是?”
東方陌勾脣一笑,風情無限。
慕容煙脣角抽了抽,想不到某人清冷的外表之下,居然是這樣悶騷的心。
當然,這個悶騷不是慕容煙會用的詞,而是東方陌看了她的眼神,給補上的。
燈光之下,衣服呈半透明狀,細緻緊繃的肌膚在此刻顯露無疑。
那人黑髮如烏,泛着純正的微光,明明是做出了小倌倌的姿態,卻絲毫不讓人覺得輕浮,慕容煙剛開始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眼神就變了。
既然他要玩兒,不如就讓他大吃一驚好了。
“看王爺這一身緊繃的肌膚,想來是用溫泉水時時保養,才這麼的色澤瑩亮,果然,比那頭牌還要風情萬種。”
說着,纖白小手在那人胸膛上輕輕一捏,似乎是在評估貨品的好壞。
東方陌眼角抽了抽,這個時刻,這個女人就沒有一點危險意識?
伸出手,將那女子攔在懷中,慕容煙輕笑着:“果然,這一招倒是也不差的,王爺可曾去是曾經缺銀兩買過身?”
東方陌眉毛微挑,這個女人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嗯?居然對那些個小倌倌兒如此的瞭解?冷冰冰地看看面前女子帶着戲謔的眼睛,心中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若是回到京中,一定要下令不許有男妓出現,更不許有人妄論,否則,後果自負。
若不是那些個人嚼舌根,他的煙兒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此時醋意大發的東方陌根本就沒有認真思考,若是慕容煙真的懂,也不會停留在他的肌膚上。
不過,現下,還是征服這個女人要緊。
那女子一身鵝黃,不再是素淡的白,眼角帶笑,雖然是戲謔,卻帶着無限的風情,此時腰際的絲帶悠悠垂下,而腰間繫出一個展翅欲飛的蝶。
明明是清冷的水仙,卻有着魅惑的妖嬈。
脣輕輕湊上去,觸及那一抹嫣紅,彷彿觸發了心中最深處的弦,一發不可收拾。
燭光昏暗,男子一身絲薄裹身,卻清雅如仙,而女子清冷,卻嬌美的讓人想起來夜間盛放的曇花。
慕容煙在他的脣下綻放,一室旖旎,訴不盡的風情,道不完的思念。
明明,那人就在眼前,還是想念。
燭光明明滅滅,而東方陌早已情動,意亂情迷之間,欲解開那人的衣服,卻被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推開。
一瞬間,全部的旖旎,戛然而止,再看那人的時候,她的眼眸中自清冷中夾雜着戲謔。
心知自己被戲弄了,此時卻笑的無力。
正要再續未了的旖旎時,慕容煙清冷的聲音傳來:“東方陌,我來不過是看看你,順便給你包紮傷口。”
東方陌氣結,明明不解風情
的都是男子,怎麼到她這裡反而反了?
“好吧,不知道夫人對眼前的一幕是否滿意?”
東方陌狐狸眼微眯,在心中想着怎麼才能讓面前的女子主動送上她的真心?
一隻手迅速地將東方陌的衣服拉下來,露出受傷的手臂,原本清冷的眸子裡有微微的怒氣。
這人的傷口居然真的裂開了,忍不住輕輕瞪東方陌,卻是很小心地重新將傷處清洗,重新上藥包紮。
東方陌看着那人認真的臉色,微微失神,這裡的人都覺得女子美便是美醜便是醜,殊不知,在他們的那個時代,認真的女子往往更能打動人心。
此時他就是被慕容煙吸引了,看着她那麼認真,爲他,瞬間覺得剛剛的失望不足爲道。
“好了,東方陌,若是你再不注意,以後不要叫我爲你包紮。”
慕容煙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翻身,上牀,睡覺,整個過程沒有再看東方陌一眼。
喜歡的女子就在眼前,淡淡幽香盈鼻,心中卻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東方陌外人面前極具威懾力的眼睛,此時溫柔如春水。
半晌,那女子的背影都是對着自己,東方陌輕輕說道:“煙兒,若是你說以後不許我再爬上你的牀,我一定會很聽話。”
說完這句話,東方陌覺得被子輕輕抖動了一下,伸出手,攬住那人,緩緩睡去。
這是和諧而溫暖的深夜,只是有人做着美夢,而有人卻苦着臉在接受教訓。
蘭夙坐在軟椅上,看着面前的小二,頗爲頭疼,這個人辦事越來越不給力,該報的不報,不該報的非要報,找抽。
“老於,最近有沒有誰評價了我的花?”蘭夙露出一個無敵的笑容,緩緩問道。
老於打了一個哆嗦,上一次公子就是這樣一笑他就直接成了小二,那明天他豈不是要成洗菜工?
“公子,沒有呀,怎麼會有人評價你的花,而且,就算評價了,小的也會立刻告訴你呀。”
蘭夙鳳眼微眯,這個人沒說實話,這麼多年,他以爲自己能夠逃過自己的眼睛,看看他那到處亂攪得手指頭就知道,他在說謊。
“那這幾日來的那個風華無雙的女子也沒有嗎?”
蘭夙想起來今日看到的那個女子,手輕撫着玉蘭花,明明是已經死去的花罷了,卻十分的憐惜,彷彿怕弄疼了花一樣,那一眼就觸動了他的心。
“風華無雙?你是說那個姑娘呀。”
得意的聲音立刻停住,自己好像露餡了。
隨即,老於立刻改口:“公子呀,那個姑娘並沒有說什麼呀。”
蘭夙盯着老於的手,老於覺得不自在,那手攪得更厲害了。
“你說不說,不說的話,明日就去清理茅房。”
蘭夙緩緩打開扇子,一副精美的山水畫在燈光之中美的不真實。
而老於的心中劇烈地顫着,清理茅房?那比洗菜工還悲慘,老於眼睛一翻,差點背過氣,但是又一番,恢復如常。現在不能暈,以後的生計可全在今夜的一番話上,要好好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