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護衛修養好之後,風靈月立刻將她們排出去尋找陵山的下落。
東夷的機密雖然不能讓外人知道,但是對於內部的人,卻是毫無隱瞞的。
這幾個侍衛從小就被帶到風靈月身邊,早就是忠心耿耿,派她們出去,最合適不過。
風靈月這幾天雖然也找了,但是她只精通讀心術,對於武功卻是一竅不通,所以當年纔在別人的追殺之下狼狽逃竄。
自己的侍衛在東夷乃至世界上都是中上等的高手,派她們出去,最放心不過。
思來想去,臨走時,風靈月將她們叫住:“你們出去的時候,注意我們東夷的標記,想來陵山就算遇難,也會留下記號,以便我們能找到我的女兒。”
“聖女請放心,我們記下了。”
那幾個侍衛說完之後,一個接一個地越過房頂,迅速而靈巧地飛出去。
“希望,這次能夠找到我孩子的下落。”
今天的天陰着,似乎是在預兆着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幾日,出於孝道,慕容煙常常來陪風靈月,也許是因爲自己對於慕容煙的愧疚,也許是因爲她與風靈月比較投緣。
經歷了最開始的隔閡,她只覺得風靈月身上的氣質讓她十分想親近。
每每此時,慕容煙都會苦笑,可能是因爲慕容煙的殘念還留在身體之中?所以對風靈月的親近是自己無法控制的?
“娘,有姐姐的下落沒有?”
此時天下着小雨,說話的時候,慕容煙將油紙傘遞給身邊的丫鬟,緩緩走進去。
因爲天氣溼冷,身上沾了潮氣。而慕容煙的體質又是偏寒的,因而現在手腳冰涼。
看到愛女過去,風靈月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觸到的是一片冰涼。
“煙兒,你的手真是冷,快過來,娘給你暖暖。”
風靈月毫不掩飾自己對女兒的關愛,這種關懷,讓慕容煙心中一酸。
若是她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就好了。
“娘,不礙事,我這是天生體寒,給自己開了幾副藥,日日吃着,想來以後就會調理過來了。”慕容煙緩緩道。
一股陰冷的風從門縫裡吹過來,吹的慕容煙微微一抖。
而風靈月臉上有些疑惑的表情,自己的女兒在封國也是公主,怎麼會給人看病?
“煙兒,你居然會醫術?”
聽到風靈月懷疑的話,她心中一驚,慕容煙久居深宮怎麼會會醫術?眼看着要露餡兒,慕容煙深吸一口氣。
在吸氣的同時,眉目之間的驚慌不露聲色地掩藏:“娘,煙兒雖然是公主,可是皇后善妒,自然是容不得她人受到寵愛,木貴妃雖然疼愛我,卻也不能時時護着,女兒在宮中百受欺凌。”
仔細想想,自己說的也是實情,那慕容煙在宮中的確是受盡欺負。
“煙兒,你在宮中可是受了什麼欺負?說出來,娘爲你報仇。”風靈月聽聞自己女兒受苦,容色冰冷,一副要是誰敢欺負自己女兒,一定要爲其拼命的樣子。
想起來慕容煙在宮中得到木貴妃的寵愛,現在又被風靈月當成手心的寶,再思及自己的遭遇,心中壓抑。
“娘,我沒事,在宮中那皇后雖然唆使其他公主欺負我,但是現在皇后已死,太子也不在了,都入了黃土,就不要再追究了。”慕容煙淡淡地說道。
風靈月臉上有動容的神色,自己的女兒如此通情達理,卻在宮中受苦,若不是皇后已死,她一定要讓皇后付出代價。
“那木貴妃倒是很疼愛你。”說道木貴妃的時候,風靈月臉色稍微緩和。
“是呀,木貴妃對我的確是十分寵愛。”
看着風靈月,慕容煙覺得木貴妃似乎跟聖女長得有三分想像。
而皇上看向慕容煙的時候,總是像在看另一個人,偶爾會說:“像,太像了。”
那時候她不明白,現在她似乎明白了,風靈月與皇后當年一定有瓜葛,所以纔會將慕容煙從風靈月身邊抱走。
這應該是帝王家的隱秘與愛恨情仇。
不然一個高高在上,權傾後宮的皇后,爲什麼要對一個東夷聖女下了殺手?
再者,那麼多嬪妃之中,爲什麼皇后獨獨與木貴妃格外過不去?
這些事情都經不得推敲,只不過,她不是真正的慕容煙,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木貴妃與風靈月有幾分相似的話,慕容煙選擇緘默不語。
“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地感謝木貴妃,你的醫術就是木貴妃的安排吧。”
見風靈月會錯了意,她緩緩點頭。
“正是,我年幼的時候體弱多病,而皇后又頻頻加害木貴妃,我生病的時候,她害怕我中毒,無故喪了命,就傾其家中的勢力,爲我找絕世的醫書,現在才略有小成。”
說完,慕容煙慢慢地看看風靈月的反應,見沒有什麼異常,似乎是相信了,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是這樣,煙兒,這些年在宮中辛苦你了。”
風靈月提及這些年慕容煙的生活,眼中含淚,只恨不能常伴其左右。
兩人相談甚多,直到護衛回來才停止。
見到護衛從房頂上縱身飛下來,一個個整齊有序,風靈月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這番表現應該是查探到情況了。
“竹青,情況查的怎麼樣了?有陵山的下落嗎?”
緩緩起身,完全不似衆人面前那個清冷孤傲的聖女。
以竹青爲首,四人齊齊將測探到的情況告訴聖女。
幾人所查到的線索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只有風影的話讓聖女稍微欣慰。
“聖女大人,我查到了陵山大人的情況。”風影嚴肅地說道。
“陵山在哪裡?”
此時風靈月已經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她的女兒,也許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等着她去尋找。
“我查到,陵山大人的確是在逃亡之後奔赴震國,但是對於陵山大人的下落卻是一無所蹤。”
幾人沉默,而風靈月思慮良多。
陵山當年爲什麼不去其他國家,獨獨來到震國?
陵山雖然是她的屬下,對她忠心耿耿,但是對於他的身份卻一無所知,只知道陵山似乎對震國的事情頗爲熟悉,也許他就是震國人?
“那就是說,陵山現在一定在震國,再去探。”風靈月緩緩道。
“娘,這事關你們的私事,我就先告退了。”
陰沉沉的空氣裡,是慕容煙清冷豔絕的容顏。
“煙兒,你不是外人呀。”
對於這個愛女,風靈月幾乎完全沒有防備,說話處處露着慈愛。
而慕容煙緩緩搖搖頭:“娘,對於你來說,我不是外人,但是對於震國來說,我卻是震國的王妃。”
說罷,慕容煙不再理會風靈月驚愕的目光,緩緩地走出去,這些事情,與她無關。
她要盡得,不過是孝道而已。
“說得好。”
待慕容煙走後,風靈月呢喃道,自己的女兒能夠將事情分的這麼清楚,能夠讓自己開懷,還能處理大事。
慕容煙雖然對
於東夷的機密不關心,對於風靈月另外一個女兒的下落確實關心的很。只等着找到她之後可以全身而退。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聽雪閣,聽雪閣曾經積雪分明,她見過在瓦礫上閃耀的冰雪,如今不知何時已是滿園的春色。
“公主,自從你回來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的。”
暗香在一旁抱怨着,曾經的公主偶爾會因爲自己備受刁難而傷懷,但自從公主成爲青陽王妃之後,似乎變了個人。
處事嚴謹,不再是曾經總是擔驚受怕的小女孩兒。反而多了份沉穩老辣。
現在的公主,她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即便如此,從小就在一起的情分還是不會減得。
“暗香,王爺在哪裡?”
這幾日,東方陌似乎不經常來聽雪閣,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暗香皺了皺眉,一方面,她爲公主與王爺的關係進展而高興,另一方面,她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他們了。
“王爺...王爺也跟公主一樣,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暗香戳戳手指頭,看來公主真的是喜歡上王爺了,以前要找也是冷冰冰的口氣,現在問的時候,似乎多了一些溫柔。
慕容煙剛要開口,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低沉而悅耳。
“王妃要找本王嗎?”
朝門外看去,臉色如常,只是眉間多了幾分光亮。
那男子一身黑色便袍,明明是最冷漠有氣勢的顏色,這個人卻能將衣服穿出來無盡的溫柔。
他眉眼含笑,一步步向她走近,暗香在一旁捂住了嘴偷笑。
終於走到心儀的人面前,東方陌撇撇一旁的暗香,覺得這個小丫頭甚是礙眼。
“暗香,你一個小小丫鬟,也敢在本王背後說壞話?”
慕容煙無奈地看看他,這個人,明明就沒有生氣,話卻說得森寒無比。只怕暗香要被嚇壞。
果然,暗香站在一旁,雙腿嚇得發軟。
東方陌默默地看着暗香,眼神平靜,卻讓暗香覺得其間波濤洶涌。
“好了,暗香,下次不許在在背後嚼王爺的舌根,下去吧。”慕容煙緩緩說道。
而暗香如獲大赦,立刻跑了出去。
“東方陌,你也真是的,把暗香嚇壞了怎麼辦?”慕容煙微微撇嘴,話卻說得雲淡風輕。
那人微笑着逼近,似乎剛纔冷冷地對着暗香的不是他而是慕容煙。
“煙兒,本王覺得有必要在你的面前維護我的形象。”
清風捲簾,青色的紗起伏飄蕩,玉蘭花正好,吐露芬芳。
慕容煙苦笑地看看東方陌,這個人的想法與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男子都不一樣。
大家都爭名逐利,他卻日日閒的發慌。
大多數人都不經商,他卻把幾國的經濟慢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說出的見解也與常人不一樣,明明這裡說武力纔是根本,而他卻說是經濟。
“王爺不必擔心,在我這裡,你一直就是這個形象。”
慕容煙緩緩地看了東方陌一眼,眼神中似乎透過清冷之後,有淡淡地水波。
自從回到青陽王府之後,她與東方陌幾乎不經常見面,此時忽然想起來東方陌身上還有傷。
“王爺的傷可是好了?”她淡淡地問道。
而東方陌不經意地一瞥,卻覺得那淡然之中是濃濃的情誼。
“自然是好了,不信你來驗傷?”一抹玩味在脣間綻開。
(本章完)